第496章 挑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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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沈碗也跟著道,“皇上,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處決其他大臣。”比如左安民、林染、張獻等人。
    處死大臣的話,就沒必要了,意義不大,而且還有可能適得其反。
    張獻與平州方麵有交情就要殺,那麽其他大臣呢?
    朝廷大臣,有誰或與晉王、誠王或與謝湛之流有交情的?
    殺他們,隻會逼得臣子們人人自危。
    這時候皇上應該展現自己寬宏大量,既往不咎的帝王氣度。
    其實就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而是該團結一致,解決目前危局。
    大臣們並不知道左安民和謝湛的關係,無比的密切,還以為兩者的關係就和張獻與呂德勝一樣呢。
    對於他們的提醒,宋墨沒回應,而是問道,“大黎如今麵對五個賊獠,朝廷應該如何消滅他們?!”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這情況很複雜。
    這些反賊,打是肯定要打的,但先打誰,怎麽打?都是有講究的,不是腦門一熱,想打誰就打誰。
    說實話,如果可以,打鮮卑外族肯定是最正確的,但是,他們朝廷的兵馬同等數量的前提下,打不過人家啊。
    而且他們也清楚,大黎剛將北境和涼州割讓出去,換來十年的和平,當然這和平也不知道能有幾年。但皇上肯定是不想打鮮卑外族的。
    剩下的四方勢力,如何處理?
    “皇上,咱們朝廷需要合縱連橫,再進行各個擊破。”
    朝廷雖然是這六方勢力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但以一敵五,也是吃不消的。
    蕭群比較傾向於聯合誠王晉王,先將秦呂、謝湛等流驅逐出局,剩下宋氏三兄弟再行較量。
    這時,中書令桑白卿說話了,“皇上,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先以雷霆之鈞消滅這五方敵對勢力中最弱的一個。剩下的,看看他們的反應,再用蕭太尉所說的合縱連橫之法各個擊破。”
    桑白卿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眼睛一亮,好辦法,這不就是挑柿子捏嗎?
    那就來吧,看看哪個比較好捏,先捏爆了再說。
    長樂宮
    聽到晉王、誠王和嶺南刺史相繼反了以後,太皇太後先是怔愣了一下,繼而便是暴怒,“謝家怎敢謀反?反了天了他!”
    在太皇太後心裏,他們老宋家對謝家可謂是恩重如山的。兩年前,為了撮合謝湛和趙鬱檀,她可是被呂氏嫡次女弄得心口疼。
    他們謝氏舉族被流放,那也是因為謝氏一族的官員犯下了累累罪行!他們皇家沒將謝氏全族腰斬於市都已經是寬宏大量的了!更別提後麵新帝還重新啟用了謝湛!
    狼心狗肺黑心腸!
    太後罵完謝家謝湛,便罵起了她兩個皇孫,“還有那兩個孽障!畜生!”他們是想禍害大黎的江山嗎?
    對太皇太後來說,宋墨和晉王誠王都是她的孫子,誰當皇帝對她來說區別不大。
    但目前的局勢不好,前有鮮卑胡族南下,後有秦呂割據幽平兩州叛亂,晉王誠王再反,就是裹亂!
    連她一個深宮婦人都能看出此時的局勢危急。這兩人是豬腦子嗎?!
    “來人,給哀家明發懿旨,哀家要將兩個孽障罵醒!”
    宋家子孫就該一致對外,先將外麵的亂臣賊子給滅了,回頭打生打死,都是他們老宋家的事。
    南地
    對於謝氏一族的普通族人來說,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夢幻了。
    平州秦呂兩家造反的消息剛傳來時,他們都很愕然,當時心裏是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而隨著平州的檄文傳檄天下,他們拜讀之後,大為震撼。
    秦家和呂家,竟然如此硬氣麽?
    隨著平州麵對鮮卑進攻三戰三勝的消息傳遍天下,他們心裏就更苦澀了。
    流犯過的是什麽日子,他們最清楚不過了,要不是族長有手腕,他們族人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呢。
    想必秦家如果沒有呂家一直的幫扶,比他們也好不到哪去。
    哪裏還有今日,能有這個資本,和呂家一起割據兩州而反?
    呂家,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親家,最好的姻親!而這個姻親,原本是他們謝氏一族的啊。
    因為太過震驚於此事,很多謝氏族人都沒怎麽注意到他們族長和核心成員的異常。
    等他們族長舉起‘清君側,誅奸佞,匡複社稷’的旗幟也跟著反了大黎的時候,他們才回過神來。
    而此時,嶺南三郡以及征南軍,都已被他們族長控製了。
    也就是說,他們族長占據了嶺南,而且族長不僅有權,還有兵!
    所有的謝氏族人們心都怦怦直跳。如果沒有平州造反在前,這會他們族長帶著他們謀反,他們會心生忐忑,但現在?既然秦呂兩家都能反了,他們謝氏一族為什麽不能?
    總之,現在就是群雄逐鹿。
    他們謝氏也來分一杯羹,且看最終鹿死誰手?
    嶺南刺史府裏,趙鬱檀抱著兒子,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秦呂兩家推平幽兩州反了,她意外又不意外。
    不意外是因為在她的預知夢裏,秦家就反了。
    意外的是,這一次造反,是以秦呂兩家的名義反的,從檄文上就可看出,兩家像是平權?
    還沒等她從這事中回過神來,她的夫君,竟然也舉起清君側的名義反了?
    不一樣了,這和她的預知夢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她一直知道她的夫君有野心,在預知夢中,他和自己成親後,逐漸把持朝野架空秦家那個小皇帝就能看出來。
    但趙鬱檀不開心的是,夫妻一體,這麽大的事,他竟然從未與她商談過。
    就在這時,她娘來了。
    羅氏和親家母謝老夫人打了招呼,又恭維了她幾句,才在下人的引領下去看女兒了。
    此時的羅氏滿麵紅光,自打得知女婿反了之後,趙家整個都興奮了。
    丈夫和大兒子都告訴她,這對他們趙家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之前丈夫就曾說過,他們趙家被流放,加之趙家又沒有什麽不可或缺的人才,能重新被皇帝啟用的可能性不大。
    這兩年,他們趙家一直是依附著謝家走過來的。
    女婿舉事,他們趙家也有了重新被重用的機會。
    對他們來說,這個機會很難得的。
    如今,丈夫和兒子已經前去女婿跟前請命效忠了,丈夫便讓她過來探望一下女兒和外孫。
    羅氏提起這事時,發現女兒臉色不對,“女婿沒告訴你——”
    羅氏歎息著轉移了話題,“也對,這麽大的事情不與婦道人家商量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趙鬱檀應了一聲。
    羅氏歎氣,女兒抓不住女婿的心,萬幸姑爺是個一心幹大事的,不是那等沉迷兒女之情的人,幸虧女兒給女婿生下了唯一的一個兒子。
    “這孩子是你的依靠,你要精心照顧好他,知道嗎?你的福氣都在後頭呢。”
    趙鬱檀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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