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買的早餐就是好吃。”蘇緲嘴裏塞著包子，臉頰鼓起。
    蘇喻言嗯了聲，唇角微勾，“那以後的早餐我買。”
    都讓他買，不許讓那個男人買。
    蘇緲笑，手裏拿著咬過的油條，“那可不行，偶爾還行，要是天天讓個五歲小孩去買早餐，社區應該上門找我，說我虐待兒童了。”
    “不是。”
    “不是什麽”
    蘇喻言解釋，“不是虐待。”
    給媽媽買早餐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怎麽能叫虐待，早餐讓那個煞筆渣男買才是對他的虐待。
    蘇喻言這麽說，逗得蘇緲直笑。
    這小孩越來越可愛了。
    看著蘇緲的笑顏，蘇喻言突然發問，“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嗯”
    話題轉得太快，導致蘇緲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就是你會讓什麽樣的男性成為你的配偶。”他對上蘇緲疑惑的視線，漂亮的眼睛不似尋常冷淡，反而藏了些偏執。
    如果她說出的標準是那個煞筆，那他就把那煞筆殺了。
    她彎唇笑，細白勻稱的手指把油條從中間撕開，將油條浸泡在豆漿裏，“其實我不怎麽挑的，對配偶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好看。”
    蘇喻言神情透著凝重。
    糟糕！
    那玩意符合標準，他很好看。
    “不過，配偶這個詞太重了。”油條浸泡好，蘇緲吃了一口繼續道，“女人怎麽可以隨隨便便找配偶。”
    “女人有了配偶以後就不能出去找別的男人了，這怎麽可以。你媽我，是要給天下所有帥哥一個溫暖臂彎的女人。”
    換而言之，就是隻享受不負責。
    蘇喻言：“…………”
    這媽有點叛逆。
    但是聽到她這麽說，他放心多了。
    蘇緲猛地發覺不對，“小子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好奇。”蘇喻言言簡意賅，“那你明天想吃什麽早餐”
    他生硬的轉移話題。
    蘇緲並不打算就此換話題，明眸微眯，“你認出他了對嗎。”
    雖然是在問，語氣卻是那麽的肯定。
    她早該想到的，難怪昨晚他那麽反常的要跟她睡。
    蘇喻言黑眸微微一縮，唇瓣緊抿，放在腿上的手握住，指尖透著用力過度的白。
    她生氣了
    他認出那個人她會不高興嗎
    大抵會的吧，畢竟在過去的幾年裏她從未提及過那個男人，對那個男人諱莫如深。
    昨晚還一言不發就回了房間，更是一反常態的沒有吃夜宵。
    蘇緲察覺他情緒不對，語氣放軟，長歎了一口氣，“既然你認出來了，那我們聊聊也好。”
    省得她睡不好。
    “他住在萬國酒店的頂樓，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不等蘇喻言答，她繼續道，“萬國酒店全球連鎖，能住在這個酒店頂層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
    “所以。”你心動了
    原本黑亮的眼睛黑沉沉，像隻伺機而動的猛獸，等到時機便會衝上來將獵物撕碎。
    “所以你想跟他嗎”蘇緲直接問。
    如果你想，我絕不阻攔。
    我本來就不是你媽，你選擇自己的親生父親無可厚非。
    而且，如果真的跟了他直接少奮鬥一輩子，成為人生贏家，再不用吃苦了。
    話音剛落，便見男孩五官驟然沉下來，漆黑的眼睛裏似有黑霧氤氳彌漫。
    “你是不想要我了”蘇喻言渾身一僵，聲音微沉。
    你最好別這麽說，否則………
    蘇緲搖頭，“怎麽會，我這麽問，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現在我們的日子比起之前是好過了不少，可是跟他比還是寒酸了些，如果你跟著他，你將能享受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資源，無論是教育還是生活。”
    她無比清楚資源的重要性，尤其是她曾經曆過。
    她總要將情況告知，由他自己選擇。
    如果他選擇的是親生父親，那她會替他先去了解那人的身份和家庭情況，如果沒有問題，就將他送回去。
    反之，如果他選擇她，她必真心以待，付出全部。
    “那又怎樣。”
    “不怎樣，如果你跟著我隻能天天吃饅頭，跟了他就可以吃一個扔一個。”
    “浪費糧食不好。”男孩稚嫩青澀的臉上滿是認真。
    蘇緲愣了愣，豔麗明媚的容顏迸發出燦爛笑痕，“確實，粒粒皆辛苦。”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他蘇喻言的選擇不言而喻。
    他選蘇緲。
    “你可不能反悔哦。”答應了的事情，反悔可不好。
    敢反悔，就把這小子綁起來，丟到森林裏去喂老虎。
    蘇喻言眼神堅定，“不會反悔。”
    “那我們一言為定，拉鉤。”蘇緲將尾指伸過去。
    因為她的手抓過油條，尾指上沾滿了油脂。
    男孩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幼稚，鴉黑的長睫顫動，黑眸定定的看她好一會，抿著唇，手指微微蜷縮，最終伸出勾住她的指尖。
    “拉鉤拉鉤。”蘇緲稍稍晃了下指尖就收回。
    蘇喻言怔住，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
    不是應該加一句上吊一百年嗎他記得幼稚園裏那些小鬼都是這麽幹的。
    收回手，蘇緲端起豆漿喝了一大口，“不過大兒子，從他那張臉就可以看出，你以後肯定長得也不賴。”
    “醜。”
    蘇喻言用紙巾擦拭著沾滿油漬的尾指。
    “醜誰醜你怎麽可能醜，現在都還沒長開就長得這麽好看，長大以後更不得了。”
    蘇緲說的是實話，並不是母親看自家孩子，有十級濾鏡。
    第一眼見到蘇喻言時，她就覺得他出奇的好看。
    皮膚白，五官稚嫩卻不失精致，那雙眼睛更是漂亮到近乎妖異。
    不過，她想不自戀的說一句，蘇喻言那雙眼睛倒是跟她有點像的，她指的是穿書前。
    “我說他長得醜。”那張臉看見就讓人倒胃口。
    蘇緲疑惑，“醜嗎我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啊，你的長相大部分遺傳的他。”
    “醜。”蘇喻言堅持，“我才不要遺傳他。”
    誰想遺傳他，他要遺傳媽媽。
    “那個，我真的很好看嗎”他語氣輕緩，聲音略帶遲疑。
    她喜歡好看的人。
    “當然啦，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孩。”蘇緲想也不想直接答道。
    男孩像是被狠狠嗆了一下，微微低頭，臉頰不知為何浮起一層薄薄的嫣紅。
    她喜歡好看的人。
    她還說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
    所以，她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