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等出發，應該還有一段時間，你先養好身體。”
    沈翩枝眼底一絲淺淡的笑意，她抬頭，看著走廊窗外的夜色：“賀厲存，我記得，你的生辰快到了，你有沒有什麽願望，或許，我可以替你實現一下。”
    “你，記得我的生日”
    電話那頭，賀厲存的聲音輕顫了一下：“我很高興，你能記得我的生日，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那算了，那我收回替你實現願望這句話。”沈翩枝輕描淡寫地說下去：“本來，還想送你一份特備的禮物，現在看來，不用了。”
    “我可以收回我剛才的話麽。”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沈翩枝笑了一下，扭頭，朝著病房的方向看過去。
    視線之中。
    沈老夫人已經從沈平川的病房出來了。
    沈翩枝眼神閃動，壓低聲音：“不跟你說了，你好好休息，等我回去。”
    “好。”
    掛斷電話。
    沈翩枝快步朝著奶奶的方向走去。
    老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又哭過了，她的眼睛紅紅的。
    沈翩枝沒有追問，隻是攙扶住老夫人的手臂：“奶奶，我陪您去看暖暖。”
    沈老夫人伸過一隻手，握住沈翩枝放在她手臂上的手，用力點了點頭。
    有陣子不見。
    沈暖暖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了。
    按照時間計算，裏麵的孩子，應該是錢盛集團老總的孩子。
    來的路上，沈翩枝已經完全忘記沈暖暖懷孕的事了。
    此刻，跟著老夫人來到病房。
    沈翩枝才想起這件事。
    她的心髒緊了一下，立刻抬眼朝著沈老夫人看過去，她很擔心奶奶的情緒。
    然而，沈老夫人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一樣，盯著沈暖暖微微隆起的小腹，並沒有露出什麽意外之色，她隻是紅著眼眶：“翩枝，奶奶可以再求你一件事麽。”
    “奶奶，您跟我之間，有什麽話，直接說就好，我能辦到的，一定辦。”
    “翩枝，暖暖肚子裏的孩子，流掉吧，奶奶不想讓這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爹，還攤上一個精神病的母親。”沈老夫人紅著眼眶，望著自己在床上，揪著頭發玩的沈暖暖，痛心無比。
    沈翩枝點頭：“好，我知道了奶奶。”
    她們的話剛落下。
    不知道沈暖暖是不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沈暖暖忽然激動抬頭，抱著肚子，驚恐地朝著她們看過來：“不要動我孩子！不要動我孩子！誰也不準動我的孩子！”
    沈翩枝皺眉。
    沈暖暖知道自己懷孕了
    可她明明已經瘋了。
    沈翩枝上前，直接捏住了沈暖暖的手腕：“你知道我是誰”
    “我不認識你，放手！放手！不要動我的孩子！”沈暖暖拚命推著沈翩枝的手臂，眼神充滿了驚恐：“我不認識你，放手！放手！”
    這時，走廊的醫護人員聽到聲音，也已經快步走進來了：“這位小姐，這位病人情緒不穩定，請你還是先出去吧，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看著醫護人員將沈暖暖團團圍住。
    沈翩枝沒有再次上前。
    沈老夫人紅著眼眶，緊緊握住了沈翩枝的手臂：“翩枝，暖暖不想流掉這個孩子，那、那就算了吧。”
    沈翩枝點頭：“好，我聽您的。”
    接下來的時間裏。
    沈翩枝陪著沈老夫人，在海城住了整整一周的時間。
    她暗中將沈家的股份，全部都轉增到了老夫人的名下。
    包括沈家的那套老別墅。
    後麵。
    她陪著老夫人去了墓園。
    見了已經去世的沈太太，還有沈平川的第二任夫人，林玉鳳。
    現在，她們兩個人，都葬在了這座墓園。
    以前。
    沈翩枝還小的時候。
    她經常會跑來墓園，坐在墓園，跟去世的沈太太講話。
    這次再過來。
    沈翩枝還是向以前一樣，跪在沈太太的墳墓前，叫她一聲媽。
    不知道沈太太能不能聽到她的聲音，她斷斷續續，將林菲菲的故事講給長眠在底下的沈太太聽。
    她希望沈太太能放心，她的女兒，已經找到了。
    她過得很好。
    一周的時間，眨眼而逝。
    沈翩枝終於起程，準備回京城了。
    沈老夫人這邊，她老人家還是打算留在海城。
    沈翩枝沒有強求，委托了蘇龍多加照顧。
    終於重新坐上那輛加長悍馬時。
    這次。
    沈翩枝的心情，跟那天從京城來海城時，完全不同了。
    仿佛是因為沈家的事情已經徹底結束了。
    她也終於有了一絲解脫的感覺。
    這種全身輕鬆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好。
    車上，三小隻趴在車窗上，衝著車窗之外的沈老夫人揮手：“太奶奶，再見！等我們從歐洲回來，就來見你！”
    “太奶奶再見！”
    車內，沈翩枝也衝著沈老夫人揮手；“奶奶，您回吧。”
    沈老夫人紅著眼眶點頭：“翩枝，記得常回來看看。”
    “嗯。”沈翩枝點頭，望著老夫人通紅的眼眶，她的鼻尖也有些發酸。
    這是怎麽了。
    這又不是生離死別。
    她現在，越來越感性了。
    沈翩枝為自己的情緒哭笑不得。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重新擠出笑容：“奶奶再見。”
    “嘿嘿，老大您就放心吧！老夫人我肯定照顧得妥妥的！”
    蘇龍站在老夫人身邊，呲著一口白牙，笑嗬嗬衝著沈翩枝揮手：“老大，等我什麽時候去京城也開個分公司！到時候，我就投奔您去！”
    車子。
    終於啟動了。
    在朝陽下，朝著京城的方向駛去。
    京城。
    沈翩枝抵達京城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
    她剛準備給三哥打個電話。
    蔣行舟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進來。
    “小妹，抬頭！”
    沈翩枝下意識抬頭，朝著車窗之外看去。
    視線之中。
    一輛紅色敞篷車上，一名青年笑眯眯站起身，朝著她的方向揮手。
    青年的長發在風中飛揚，那張俊美到極致的臉，比夏天的烈日更加耀眼。
    沈翩枝沉吟了一下，對電話裏的蔣行舟道：“三哥，你這樣可是很危險，你還是快點坐回去吧。”
    蔣行舟：“咳，行。”
    沈翩枝又問：“三哥，你一個人爺爺呢”
    與此同時。
    那輛紅色超跑上。
    剛剛坐回自己位置的蔣行舟，瞥了一眼戴著墨鏡，單手開法拉利的爺爺，咳嗽一聲，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爺爺在飆車。”
    沈翩枝：“”
    老爺子不高興了，一巴掌拍在蔣行舟身上：“你這臭小子，又出賣我！”
    蔣行舟攤手：“小妹，這件事可跟我沒關係，是他老人家說在醫院太無聊了，非要出來兜風。”
    “小妹，你快過來管管爺爺，現在，隻有你能管得了他老人家。”
    沈翩枝：“哥，你可以開免提麽。”
    “沒問題。”
    沈翩枝的聲音，從蔣行舟的手機傳了出來：“爺爺，你的車速已經超速了，你如果不想因為交通違規，被扣留，最好減速。”
    蔣老爺子：“”
    雖然很不盡興。
    老爺子還是乖乖聽沈翩枝的話，將車速減至正常車速了。
    兩輛車一直一前一後開進醫院的停車場。
    蔣老爺子身上的病號服甚至都沒脫下來，他心虛地從駕駛座下來，準備開溜了。
    沈翩枝叫住他：“爺爺。”
    蔣老爺子腳步停頓，尷尬扭頭：“哈哈，翩枝，好巧啊，你怎麽也在這裏”
    沈翩枝沒出聲，上前，給老爺子診了脈。
    確定他老人家這一周的時間裏，身體已經基本恢複。
    她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目光落在了三哥蔣行舟的身上：“哥，爺爺年紀大了，不能飆車。”
    蔣行舟笑著聳肩：“你話你跟我說沒用，還是得跟爺爺說。”
    “不然，說不準什麽時候，他又偷偷跑出來飆車了。”
    老爺子已經流冷汗了，瞪了蔣行舟一眼：“我沒有！你少誣陷我！”
    說著，蔣老爺子趕緊笑嗬嗬拉住沈翩枝的手臂，試圖轉移話題：“孫女，既然你都回來了，那我們今天下午就回歐洲吧！”
    蔣行舟的目光，也落在了沈翩枝的身上，等她回答。
    沈翩枝頓了頓：“不急，我這邊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明天再出發也不遲。”
    送老爺子重新回了病房。
    沈翩枝暫時將三個孩子放在老爺子身邊，自己則是去了賀厲存所在的病房樓層。
    她自己都沒察覺。
    她的腳步很輕快。
    仿佛，她很期待，見到他。
    進入電梯。
    沈翩枝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快了不少。
    剛進入電梯，按下賀厲存所在的樓層。
    她的手機就響了。
    是賀厲存打來的電話。
    沈翩枝眼底浮上笑意，接通了：“賀厲存，生日快樂。”
    電話裏的人，聲音沉默了好久，才啞著嗓子，像是撒嬌：“你不想我，我一點都不快樂。”
    叮！
    電梯響了一聲。
    電梯的門，開了。
    沈翩枝眼底的笑意更加濃鬱，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電話裏，賀厲存忽然一愣：“你回京城了”
    “嗯。”沈翩枝壓著聲音裏的喜悅開口：“我馬上到。”
    此時此刻。
    剛剛從京城中心那座超級大廈出來的賀厲存，腳步停住了：“”
    “賀厲存，我到了，你人呢”
    賀厲存：“”
    十分鍾後。
    一架直升機，停在了醫院天台。
    賀厲存表情複雜下了直升機，腳步迅速朝著連接天台的入口，走去。
    在他身後。
    兩名跟著下來的工作人員，跟在趙淩飛身後，小聲開口：“賀爺怎麽走得這麽急賀爺這是要去見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大嫂了。”趙淩飛瞥了身後的兩名青年一眼：“一會見了人，記得嘴甜點兒。”
    “趙隊，我們大嫂就是那位沈教授麽”
    “趙隊，大嫂是不是可凶了，賀爺看上去好像很怕大嫂似的。”一名青年，盯著賀厲存急切的腳步，小聲吐槽：“我們賀爺，也是妻管嚴”
    賀厲存的腳步，忽然就停頓了下來。
    扭頭，朝著他們瞥了一眼：“你們可以不用跟著。”
    趙淩飛幹笑著，衝著身邊兩名隊員使了一個眼色，腳步停下了。
    醫院走廊。
    賀厲存到達病房時，他身上，已經重新換上了一套病號服。
    沈翩枝坐在他空著的病床上，目光正望著窗外。
    賀厲存咳嗽一聲，表情已經恢複自然：“夫人，我剛才——去了一下洗手間。”
    “你過來。”沈翩枝拍了拍身邊空著的地方：“過來坐。”
    賀厲存遲疑了一下，心虛過去坐下了。
    然後。
    一陣屬於沈翩枝身上的好聞味道就席卷了上來。
    沈翩枝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臉頰微微紅潤，望著窗外明媚的天空：“賀厲存，我好想你。”
    病房之中。
    空氣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賀厲存的心忽地停滯了一下，他垂下眸子，手掌在她的頭發上輕輕摸了摸，低頭將下巴搭在她的發頂上：“嗯，我也想你，比你想我更多，是我特別想。”
    緊接著。
    一個柔軟的吻，主動貼在了他的唇上。
    讓賀厲存整個人都僵持住了。
    沈翩枝雙手勾住他的頸部，笨拙學著他以前親吻的動作，親上去，她眨著眼睛，盯著他還睜著的雙目：“你怎麽不閉眼”
    “我想看你怎麽親我的。”賀厲存眼角彎著，教她：“這時，你的手，可以不用一直放在我的腰上，你可以向下摸一摸。”
    “那裏，已經迫不及待想讓你觸碰了。”
    沈翩枝的臉頰滾燙，手掌往下滑。
    隻是。
    滑到他結實的小腹時，沈翩枝就不敢再靠下了。
    她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已經快要跳出喉頭了。
    沈翩枝紅著臉，渾身燙得嚇人，她垂下眼睛：“那，你也摸我。”
    一句話。
    幾乎點燃了賀厲存所有理智。
    原本還占據主導地位。
    下一秒。
    她就已經整個躺在床上了。
    雙手被賀厲存扣著，壓在頭頂。
    一個猛烈炙熱的吻，直接壓了上來。
    房間裏。
    似乎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賀厲存握著神明，在她耳邊低聲私語：“今天，可以麽。”
    沈翩枝紅著臉，輕輕點頭。
    更加猛烈的吻，直接奪走了她所有呼吸。
    炙熱。
    猛烈。
    瘋狂。
    撕裂感。
    幾乎盡數而來。
    沈翩枝感覺自己像是一片小舟，在大海中飄搖。
    狂風暴雨中，她這片小舟，也隨著海浪劇烈衝擊，跟著搖晃。
    天昏地暗中。
    走廊外的腳步聲，她甚至都沒聽見。
    咚咚咚！
    病房的門響了。
    沈翩枝才慌張回過神，迅速拉過一張毯子蓋在身上。
    男人卻絲毫沒有停頓，故意動了一下，壓在她耳根低聲：“放心，門鎖了，聽不見。”
    沈翩枝紅著臉，扶著他的腰：“別。”
    很快，小舟就被海浪衝擊到天旋地轉。
    門外。
    沈小年喃喃自語：“奇怪，媽咪不在房間嘛為什麽房間是鎖著的”
    走廊裏。
    蔣行舟的身影靠近了：“年年過來，你媽咪沒在這裏嗎”
    沈小年搖搖頭：“好像不在。”
    “那你跟舅舅先回去，我給你媽咪打電話。”蔣行舟隨手，直接摸出手機，撥通了沈翩枝的號碼。
    下一秒。
    沈翩枝的手機鈴聲，就在病房裏響起了。
    沈小年疑惑，盯著關著的病房門：“奇怪，媽咪的手機怎麽在裏麵呀，可是，媽咪好像不在。”
    蔣行舟沒出聲，眼神深深看了一眼鎖著的病房門。
    眼神忽然變得複雜。
    他將地上的小年抱起，咳嗽一聲，提高聲音：“你媽咪手機可能是落在這裏了，我們先上樓，一會她就回來了。”
    小年失望地應了一聲，乖乖抱住了蔣行舟的脖子：“唔，那好吧。”
    隨著走廊的聲音徹底安靜。
    病房裏。
    沈翩枝紅著臉，想要將人推開。
    緊接著，小舟就被海浪直接推到了頂端。
    不知道過去多久。
    他才將她放過。
    最後，沈翩枝是被男人抱著從病房的洗浴間出來的。
    她全身軟綿綿地貼在男人胸口，像是醉酒一般，全身無力。
    他貼在她耳邊：“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沈翩枝紅著臉，故作鎮定評價：“時間有點短，希望你下次努力。”
    賀厲存眼神忽然深邃了幾分，幽幽盯著她：“夫人，你還真是嘴硬。”
    “明明都已經疼地冷汗都下來了，竟然還——”
    賀厲存嘴角夾著一抹笑意：“不過，我喜歡你嘴硬，很舒服。”
    知道男人在說什麽。
    沈翩枝臉頰更燙了，懲罰似的在男人肩上用咬了一口。
    賀厲存勾了勾唇：“夫人，你再咬下去，我就又要忍不住了。”
    沈翩枝乖乖鬆口了。
    穿好衣服。
    兩人從房間出來時。
    沈翩枝麵色紅潤，仿佛什麽都沒變化，但又似乎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她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一份嬌媚。
    這種感覺，是以前的她，不曾有的。
    賀厲存拉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走，去見見爺爺，還有三舅哥。”
    沈翩枝紅著臉，很緊張，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她咬著唇：“要不，等一下再過去吧，我、我”
    賀厲存盯著她紅潤的臉，故意揶揄：“夫人放心，我保證，你剛才的聲音，很低，沒人聽見。”
    沈翩枝沒出聲，隻是她的臉更紅了，幾乎要滴出鮮血。
    走廊。
    蔣行舟的聲音，暗搓搓飄了過來：“小妹，你過來。”
    聽到蔣行舟的聲音，沈翩枝做壞事一般，閃電推開賀厲存的手，準備走到蔣行舟身邊去。
    可偏偏，賀厲存將她的手握緊了。
    她沒能掙紮開。
    賀厲存平視蔣行舟的方向：“你叫我夫人，難道不應該經過一下我的同意麽，三舅哥。”
    蔣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