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被出賣的小喪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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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眼前的小喪屍惴惴不安地看著她, 那眼神像是犯錯後擔心被懲罰的小寵物,紅著眼眶,淚水不停地打轉, 纖長的睫毛往下一眨,淚珠就淅淅瀝瀝地往下落。
他看起來害怕極了,有些焦躁, 用手指死死地卷著褲線, 把柔軟的麵料弄出褶皺。
時淺渡瞧他這樣,真有點罵不下去嘴。
她歎了一聲, 招招手“過來。”
小喪屍咬住唇, 怯生生地望著她, 很聽話地往前挪了一點, 動作小心翼翼。
他十分乖順地低垂著腦袋,手指牽著時淺渡的衣角不放。
“阿時,我會聽話的,你別不要我。”
氤氳著水霧的眼睛眨呀眨的,睫毛沾上了水珠。
時淺渡揉揉小家夥的頭,語氣似斥責又似安慰,像是恨鐵不成鋼“別哭了, 我早就知道你已經恢複自我意識了。”
“誒”小喪屍呆住了, 怔怔地看著她。
時淺渡調侃似的挑了挑唇角“從那天晚上開始。”
熱氣上湧,小喪屍的臉頰“刷”地爆紅。
是、是他想的那樣嗎
阿時早就知道,那天是他蓄意勾引, 所以假借懵懂、那般無恥地纏上去嗎
“我你”他磕磕巴巴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那為什麽不戳穿他呢
這麽些天來,從來都沒有戳穿他拙劣的表演,反而配合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阿時為什麽”
“為什麽不拆穿你”
時淺渡往前湊了些, 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想等你願意說了,再親口和我講啊,小傻子。”
“”
小喪屍一愣,竟然是這樣麽
阿時不願意問他不想說的事情,才會這麽任由著他胡鬧,包容他的裝傻充愣。阿時也並不介意他不是那個純淨無暇的小傻子,願意接受他現在的模樣。
心髒變得柔軟,軟得快要化成水兒。
阿時願意等他主動說出口,可他卻硬生生地拖到阿時不得不主動拆穿他的謊言。
他太差勁了,他實在是愧對阿時對他的好。
歡喜與愧疚同時擠壓在心底,他壯著膽子抓住時淺渡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按,整個人溫順地偎進她的懷裏,用帶著水的聲音說道“阿時阿時,對不起,我早該和你坦白,你、你別不要我,我以後絕不再騙你,我聽話,聽你的話”
他低喃著,保證著,喉音壓抑,又纏綿悱惻。
就在幾分鍾前還如同殺神的小喪屍,此時軟軟乎乎地窩在她懷裏,乖軟的不像話。
說真的,有那麽一瞬,時淺渡想親他,親到他喘不過氣來為止。
還是先把事情說明白吧。
她抿抿唇,壓下被勾得微癢的心思,抬手“啪”的一下,像是懲罰下孩子一般,打在了他的屁股上,故意板著臉問道“聽我的話啊,那下次還隨便殺對你沒有威脅的人不”
“誒”
言玨被突如其來的打屁股驚到,愣了一下,衝著她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符學義,心裏頭不由得開始泛酸水。
他倔強地一扭頭,酸溜溜地說道“我前些天殺那麽多人,阿時不管不問不出現,今天我剛一對符學義有點不利的念頭,阿時就忙不迭地跑過來了。”
小喪屍嘟著唇,氣哼哼地扭頭,努力讓自己不要看她。
這副樣子著實可愛。
時淺渡了然地揚揚眉頭,手臂環住小家夥的腰,就把他推得後退幾步,按在牆上。
她湊近,在他耳畔低聲問道“年年吃醋了”
“我、我不是”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撩撥得言玨漲紅了臉。
修長的手指害臊的揪著時淺渡的衣裳,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之下,他抑製不住地想到那天夜晚的一切,身子不爭氣地軟了下來,唯獨一處不同。
他攬著眼前人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想要回避問題。
“阿時,我,我不舒服我們能不能先回去”
“哪兒不舒服”時淺渡膝蓋一提,就探入他兩腿之間,頂在牆上。
“嗚”小喪屍低咽一聲,用拳頭輕輕敲打幾下她的腿,“你又欺負我,又欺負我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時淺渡沒動,繼續回到最初的問題“那你回答,還隨便殺人不”
小喪屍咬咬唇,終於討饒似的答道“不了,不了。”他的手指死死攥著時淺渡的以上,手背爆出青筋,“隻要符學義不和我搶阿時,我不會傷”
話沒說完,時淺渡一揚頭,親在他柔軟的唇瓣上。
他猛地瞪大雙眼,繼而眉頭一軟,鋒銳的眉微耷著,更顯得色氣。
“我不給他跟你搶的機會。”時淺渡聲音微啞,尾音上揚,“這下滿意了”
心髒“咚咚咚”地跳動著,快要衝破胸膛。
言玨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抓著時淺渡的手腕,看起來有些急切,比剛才還急。
“阿時,我們回去回去。”
言玨不再扮演“小傻子”了。
然而之前傻了許久,又扮演了很久,不管身體和語言上,都留下了一些習慣,偶爾還是會不經意地顯露出來,比如有時會呆呆地歪歪頭,有時會衝著時淺渡眨巴眨巴眼睛,有時候說話會習慣性地重複一遍。
他自己不太喜歡這樣,想改掉這些習慣,但時淺渡覺得很可愛。
“阿時,符學義是不是馬上就要過來了”
言玨正在收拾房間,還是個小傻子的時候,這些活兒都是他去做的,現在也一樣。
他彎腰把床單被子都弄得整整齊齊,起身時揉了揉腰。
符學義如今無處可去,便暫時在比費郡住下了。
時淺渡知道他腦子裏裝著不少情報,便拉他一起合作,今天剛準備麵談。
就算聽過時淺渡的承諾,言玨還是對他有所防備,生怕這個大活人擠跑了自己小喪屍的地位。
“嗯,快了吧,你別收拾了,挺幹淨的。”
時淺渡瞥了一眼,不大的房間幾乎一塵不染,幹幹淨淨的。
言玨終於點點頭“已經收拾好了。”
他來到時淺渡身邊,依戀地倚在她身邊,腦袋蹭了蹭。
符學義來,他當然要收拾的好好的,讓對方瞧瞧,他可以把房間打理得很好、他可以給阿時做飯菜、他還可以用能力保護阿時他什麽都能為阿時做。
心中朦朦朧朧的領地意識,讓他鼓著一口氣,非要比平時做的更好。
“咚咚咚。”
門被敲響了。
言玨立刻躥起身“我去開門。”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裳,這才像主人一樣拉開了門。
“請進吧。”
時淺渡瞧他這樣子,好笑地搖搖頭。
她從座位上起身,挪了個屁股,轉臉坐在了床鋪上。
“你來了,倒黴蛋。”
符學義知道言玨那天想殺他,知道此時,還能在言玨眼裏看到敵意。
他蹭蹭鼻子,走進房間,在時淺渡的示意下,坐到椅子上。
而小喪屍則像宣誓主權似的,一咕嚕爬上床,蹭到時淺渡身邊,親親昵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他做完這一切,還炫耀地瞥瞥符學義。
哼,阿時是他的,不會隨便被人搶走的。
看著別人膩乎在一起,好像還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符學義即便一向內心強大、不動如山,此時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他好像有點明白,言玨為什麽想要殺他了。
“咳,你是想跟我合作”
“是啊,你知道很多普通人拿不到的內部消息吧”
時淺渡從背後掐了把言玨的腰,讓他別在這時候胡亂搞小動作。
言玨懂她的意思。
他不太情願。
可又不想叫時淺渡覺得他不聽話,便抿抿唇,也悄悄伸手,回擊似的在時淺渡腰上也掐了一下,又曖昧的撫著,溫熱的指肚輕輕地滑了過去。
嘖,這小喪屍,又開始故意了。
時淺渡捉住他偷偷作亂的手,語調平穩“我們想鏟平研究中心,順便弄死那個叫張凱明的,希望你可以相應情報,作為合作的報答,我可以保證你的性命無憂。”
說到這兒,言玨立刻掐住時淺渡的掌心。
保證符學義性命無憂,豈不是要符學義一直跟在他們身邊了
他不開心,不開心
“當然,如果你希望軍方也被鏟平的話,盡管和我說。”時淺渡補充一句。
符學義斂了斂眉頭,沉默地低著頭,像是在思索。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軍方了,要麽死在抹殺的命令下,要麽加入其它組織分庭抗禮,要麽像時淺渡所說的,推倒軍部。
總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罷了。
是軍部先放棄的他,那他也沒有必要再保守秘密。
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全都告訴時淺渡。
半晌,他點點頭“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條件是以後我跟你們一起行動。”感覺到那個小喪屍神色一緊,他又補充道,“當然我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言玨的耳廓有點紅。
他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讓符學義特意多補充這麽一句。
不過也好,符學義能有意識是好事,哼。
既然言玨已經恢複了記憶,時淺渡就沒必要在比費郡常住了。
這回他們要主動出擊,把傷害過言玨、傷害過太多人的研究中心一舉掀翻。
至於張凱明
情報上說他變成了一隻有自主意識的喪屍。
天哲會當時跟研究中心合作,“瞬間轉移”這個救命用的能力,就是研究中心一位幹事的能力,張凱明在關鍵時刻被人從比費郡瞬移到了研究中心。
他沒死在時淺渡的刀下,情況卻也沒好到哪裏去。
傷痕累累的他在研究中心接受治療時,被研究人員們發現他的身體正在變異,還沒等到第二天早晨,他就變異成了擁有自我意識的喪屍,跟言玨當時一樣。
研究中心需要的,不過就是“擁有自我意識的喪屍”罷了,至於這個喪屍是叫“言玨”還是叫“張凱明”,他們根本不在意。
所以,自那天之後,張凱明就被關在了研究中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遭受“酷刑”。
永不停息。
“你這小傻子,當時咬了張凱明一口”
時淺渡瞧著言玨,挑了挑眉頭。
她真沒想到,逃跑了的張凱明,結果竟然是生不如死。
小喪屍可真是比她想象中心機多了。
“嗯,我以前也是天哲會的人,所以知道研究中心裏那個使用「瞬移」的異能者,他隻能把標記對象瞬移到研究中心內部的陣法裏,這樣的話,張凱明必然會在研究中心接受治療,如果發現他變成喪屍”
言玨頓了頓,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沒想到,他比我想象中還要幸運,竟然擁有自我意識。”
他說這話的時候,唇角不自覺地往上扯了扯,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漆黑的雙眼埋著陰翳,叫人看了便心中一顫。
擁有自我意識好啊,就讓張凱明也體會體會他曾經的痛苦。
他恨恨地想著,冷不丁地瞥見時淺渡,才猛地反應過來,眼底的陰翳迅速消散,恢複了水汪汪的樣子“我、我剛才隻是”
他有些無措,生怕時淺渡厭惡他的反應。
“沒事,小傻子年年。”時淺渡好笑地把他擁入懷裏,“我不介意你對別人怎麽樣,隻要別把那些歪心思放在我身上就行。”
“歪心思”小喪屍快速瞥她一眼,“我放在阿時身上的歪心思更多,怎麽辦呀”
“那你說說,都什麽時候用歪心思了”
“就比如”言玨點點頭,抓著時淺渡的手腕,微張開小口,用小虎牙輕輕地啃舐在她漂亮的手指上,“現在啊。”
說話間,小舌“不經意”地舔過去。
“之前咬張凱明一口,一點都不好吃,還是阿時聞起來更好吃一點。”
他做得曖昧,說得也曖昧,都是故意的。
“噢”時淺渡手腕一翻,掐住他的下巴,調侃著問他,“你的異能真的是「黑暗」麽,確定不是什麽變身狐狸精施展媚術什麽的”
小喪屍無辜地眨眨眼睛,問“阿時有被勾到嗎”
“當然是”時淺渡湊到他耳畔,緩聲說出答案,“沒有啊。”
“”
言玨猛地往後縮了不少,然後憤憤地翻身背對著時淺渡,自己撩起毯子蓋上,窩成了一個球。
太不公平了吧,每次都是他被撩撥得意亂情迷,有時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麽,可他卻總是撩不到阿時。
哼,總是他自己出醜。
時淺渡往旁邊蹭了一點,坐在他身邊,背靠著牆。
她伸手將小喪屍柔軟的黑發撥弄到一邊,掐掐他軟乎乎的小臉。
“不高興了”
“當然不高興,一點也不高興。”言玨撇撇唇,聲音悶悶的。
他決定,這次要堅持地久一點,不理阿時了,不能像“小傻子時期”一樣輕易就破功。
於是他拍開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往旁邊拱了拱,跟時淺渡拉開距離。
時淺渡又往旁邊跟了一點。
言玨也跟著往旁邊蹭。
兩人你追我逃地往床邊蹭了好幾次,終於一點位置沒有了,言玨已經滾到了床鋪的邊緣,手指死死地拽著床單,以防掉下去。
就在這時,時淺渡在他的屁屁上掐了兩下。
“”
小喪屍當即一驚,再也穩不住身子,一下子從床上滾了下去。
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最後關頭拽住了時淺渡的手腕,拉著她一塊往下掉。
時淺渡是可以不掉下去的,但還是順著小家夥的意思,跟著一起滾了下去,壓在他的身上。
她用手臂撐在地上,居高臨下地衝著他眯眯眼睛。
“你是不是長能耐了”
言玨雙臂攬著她的腰,小聲嘀咕著“怎麽也比不上阿時厲害嘛”
“你說什麽”時淺渡挑眉,威脅似的壓低語調,“年年,你是不是很想被懲罰啊”
“是懲罰年年喘不過氣來麽”
烏溜溜的大眼睛靈活地一轉,小喪屍一閉眼,微揚起頭。
“那你快罰,快罰我。”
飽滿豐潤的紅唇微微嘟著,在蒼白皮膚的映襯下,更顯得誘人。
即便恢複了自我意識,他在時淺渡麵前還是這麽直白,直白得叫人心髒直跳。
時淺渡心裏發癢,但偏偏不遂他的願,很敷衍地輕輕親了他一下,就起身做出一副扭頭離開的樣子。
感受到溫軟的唇和溫熱的呼吸那一刻,小喪屍期待地眯起雙眼,很配合地仰著頭,微微張開唇畔,等待著美妙的到來。
可他得到的隻是那麽敷衍的一下。
發現自己被耍了,他“刷”地睜開雙眼,表情又委屈又難過。
“阿時你怎麽能這樣,你欺負我,你又欺負我。”
他不滿地去牽時淺渡的手,低低嘟噥著。
時淺渡回頭,挑眉看他“我怎麽了”
“你”
小喪屍不開心地扁扁嘴,被她這麽直視著,耳根卻突然有點發燙。
他垂下頭“你欠我一個親親。”
時淺渡輕笑一聲,攬著他的腰把人放倒,咬著耳朵說道“就這麽想啊”
小喪屍沒說話,半晌,紅著臉點了點頭。
張凱明成了研究中心的研究品,這對於時淺渡他們來說,辦事就更容易了,不用去尋找張凱明的蹤跡,隻奔研究中心即可。
研究中心離比費郡不算遠,搞來輛車隨時都能發出。
言玨的異能在夜晚中能更好地發揮,所以他們選擇在傍晚出發。
“喂,符學義,你開車,我在後麵眯一會兒。”
時淺渡打了個嗬欠。
晚上還要大幹一場呢,她當然要好好地休息休息,為晚上留出充足的體力。
“到時候,你不願意殺人也沒事,在外麵看好我們的車就行。”
每一個人,不管進沒進過研究中心,不管是軍方、天哲會還是徹徹底底的普通人,都知道研究中心每天發生的事情是多麽殘忍,可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因為殘忍沒有降臨到他們身上。
當然,符學義也知道研究中心裏,每天都在發生著什麽。
他沉默半晌,道“我也同你們一起吧。”
時淺渡有些詫異“好啊。”
“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反過來攔著我們。”言玨瞥了符學義這個死正直的人一眼,涼涼地說著,“等快到研究中心時,我會喚附近的喪屍往那邊聚集,到時候可以利用他們製造混亂,研究中心裏的異能者需要過去支援,就能減少研究中心裏麵的防備了。”
符學義果然立刻蹙蹙眉頭,提出了反對意見“研究中心外麵不是有很多普通居民嗎如果讓喚喪屍過去,豈不是”
“豈不是什麽”言玨的臉上看不到一點兒戲,反而神色略略陰翳,“城中的居民他們受研究中心保護,又為研究中心其他一切生活上的供給,他們跟研究中心相互依存,誰都不無辜。”
“”
符學義微怔,卻依然蹙著眉頭,看上去不是很讚同。
但他這次也沒有反對。
他可以理解,也知道言玨說得沒錯,更明白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
他隻是心裏麵有道坎,不是那麽容易過去。
見符學義沉默著不再說話,言玨垂下眼眸,又道“你以為那些異能者,真的不喜歡喪屍攻城麽為了保密研究,他們很多人被要求不能離開研究中心,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喪屍或變異獸,可你別忘了,食用晶體是他們提高異能等級的最快方法。”
說罷,他率先上了車。
符學義的雞皮疙瘩“刷”地起來一大片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坐上駕駛位。
符學義在前麵開車,時淺渡、言玨兩人坐在後座上。
時淺渡仰頭靠在座位靠背上,輕輕瞌上雙眼,準備醞釀睡意。
這時,身旁的小家夥偷偷摸摸地往她這邊湊了湊,雙臂挽住她的手,腦袋悄咪咪地想要親昵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彈了下言玨的腦袋,調侃他道“不嫌熱”
車裏本來就是比較封閉的狹小空間,再這麽擠在一塊,估計要出汗。
結果言玨還沒回話,前麵的符學義先很有眼力見地打開了空調。
言玨頭第一次在心裏給了符學義一個讚。
“不熱,我們有空調”
“我幻化汽油很不穩定誒,你們太奢侈了。”
汽油的成分眾多,現實中製備方法也很複雜,時淺渡就算知道成分的大致配比,也不是每次都能完美地幻化出汽油來,失敗的多,成功的少,很讓人禿頭。
然而她嘴上說著奢侈,實際上卻很享受,電力缺乏的年代,很多人幾年沒吹過空調了,她也是大多數時間隻能扇扇子,偶爾奢侈一把倒也不賴。
她心情還還不錯,眼珠一轉,決定自己要睡個前所未有的好覺。
靠著椅背睡覺,當然是不舒服的。
她推推言玨,言玨很快t到她的意思,聽話地往旁邊坐了坐,幾乎貼著車門。
她滿意了,翻身曲腿,側躺在小喪屍的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們車子後座寬敞,一個成年人側躺著也不會太過憋屈。
枕著的小喪屍又溫溫軟軟的,身後空調吹來一陣陣清亮的風,舒服得叫人忍不住輕歎。
“舒坦。”時淺渡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伸出雙臂順勢摟住了言玨的腰,腦袋也跟著往前蹭了蹭,“快到地方了叫我。”
“啊哦,好的,好的。”
小喪屍呆了好幾秒,才接話回應,臉頰已經開始發燙。
“你怎麽還傻乎乎的,真變小傻子了不成”
時淺渡取笑他一句。
“我才不傻呢。”小喪屍氣鼓鼓地哼聲,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你睡覺,好好睡覺。”
他語氣故意凶巴巴的,另外一隻手卻溫柔地托在時淺渡的腦袋後麵,防止路上會有急刹車之類的情況出現。
想到還是小傻子時,他坐時淺渡車子的情形,他忍不住彎彎唇角。
研究中心外麵的場景,跟時淺渡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數不清的喪屍和變異獸在高階喪屍的引導下,把城鎮裏弄得異常熱鬧。
才重建沒多久的城鎮再次陷入危機,怒斥聲、哀嚎聲、兵刃相撞聲衝破夜空。經過上次的大麵積襲擊,他們的警覺性更好了,居民們都按照之前預演的方法關好房門躲在房間中,而異能者們奮勇上前,將喪屍們一茬又一茬地割倒。
根據符學義的情報和言玨的回憶,可以知道研究中心裏有個被稱呼為“柯博士”的人,是整個研究中心的掌控者,也是整個研究中心的主心骨,沒有了他,研究中心也就不複存在了。
他的科研能力很強,實力上也不是弱者,尤其擅長使用各種藥劑,陰險狡詐。
所以,時淺渡去處理柯博士,言玨去找張凱明複仇,至於符學義,則負責把被關在研究中心裏的異能者放出來。
三人各有分工,分開行動。
“阿時。”言玨忽然拉住時淺渡的手,“你要小心。”
時淺渡咧開唇角,笑得張揚“嘁,能贏過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夜晚,研究中心是不工作的。
據傳聞,柯博士的房間在整個研究中心的最頂層,十分容易辨別。
漆黑的長刀出鞘,時淺渡瞧著不遠處的純白色建築,瞄準了最頂尖那一層,猛地揮出一刀。
劍氣破空而出,竟是將整個頂層開了個瓢
街上的異能者們紛紛回頭,表情震驚而慌亂。
“博士在那裏”
“快調出人手去幫助博士”
“是有高階喪屍在嗎”
時淺渡聞言輕嗤一聲,這有什麽可驚訝的,要不是不想讓關在裏麵的悲慘異能者們被砸死在裏麵,她是可以直接把研究中心砍成幾半的。
不過奇怪的是,城鎮裏的異能者似乎變多了。
上次她來這邊順車子的時候,異能者隻是少數而已,現在放眼望去,好像多了一兩倍。
她蹙蹙眉頭,也沒想太多,飛身落在研究中心的頂層。
腳尖才一點地,就有一道赤紅的光線穿透一麵石板衝她的心髒部位飛射過來
她迅速躲過,翻腕就衝石板揮出一刀
石板炸裂,一身白袍的中年男人在空中翻身而出,落在一旁擺滿試劑的架子上,目光陰森地看著時淺渡,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時淺渡,你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我不講人情了。”
時淺渡揚揚眉頭“一條狗當然不需要講人情了。”
話音還未落,她感覺到脖子上一癢,伸手拍過去,便將一隻蚊子拍死在手上。
隻是這隻蚊子似乎不太一樣。
是機械蚊。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警惕性也太差了吧既然已經被叮,你的異能很快就會被封住,變成一個廢人,你引以為豪的幻化和斬擊,都將不複存在”
柯博士背後張開一雙巨大的翅膀,呼扇幾下就刮起一陣狂風。
他飛到空中,垂眸睨視著時淺渡,高傲道“我會讓你知道,神和人的區別。”
“噗。”時淺渡實在沒憋住,笑噴了出來,“有個動物係異能就能成神,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她手持長刀,在空中畫了個弧。
“你不會真的以為,斬擊是一種異能了吧”
也不知道遭受了什麽,張凱明的表情有些呆滯。
他皮膚比普通喪屍更加蒼白,幾乎沒有半點血色,胳膊上貼著不少止血的繃帶,青青紫紫大片。他隔著厚重的玻璃,跟言玨對視了幾秒,才猛地反應過來,拳頭重重地錘在玻璃上。
“言玨言玨你這個混蛋,我會變成這樣,都是你搞的鬼,都是因為你”
“你怎麽不去死啊你這種人不配活著”
張凱明瘋瘋癲癲地胡說著、咒罵著,但這一切都不能讓言玨受到半點傷害。
言玨反而覺得有些可笑。
“別說得像是我欠你的一樣,我不過是禮尚往來,不是麽”
他蹲下來跟張凱明平視,原本遮著一層陰霾的小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又甜又軟的笑容,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擁有的糖果。
“不過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比你幸運。”
“我能從這裏逃出去,我能和阿時在一起,我能得到阿時寵愛”
“而你,卻隻能死在這裏。”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笑意從他臉上消失,麵容沉得可怕。
黑暗從四麵八方噴湧而出,打破了厚重的玻璃,破碎聲幾乎震破耳膜。
碎玻璃碴隨著衝擊刮在張凱明身上,頓時血肉模糊,喪屍的恢複力又快,不小細小的玻璃全都長在了肉裏。
張凱明的異能早就被注入試劑封住,經過數天的折磨,身體虛弱,當黑暗將他吞噬的時候,他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言玨言玨你別高興得太早了”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言玨麵無表情地垂眸睨視他,直到他不再動彈,才收回了異能。
可張凱明沒有死透,還在輕微地呼吸。
果然,喪屍隻要不破壞晶體,就不會死得徹底麽。
黑暗在空中凝聚,形成一把利刃的模樣。
“年年你這邊結束了麽”時淺渡踏入混亂的房間,視線掃了一圈,“看來,確實要結束了啊。”
言玨的動作一頓,臉上當即揚起笑容“阿時你好迅速啊。”
在看到時淺渡身後跟來的符學義時,笑容逐漸僵硬。
他小跑過去牽著時淺渡的手往旁邊拉,不滿地撇撇唇,低聲撒嬌道“原來你先去找的那家夥啊你跟他一起來,我心裏會不舒服嘛。”
“我當然要跟他一起來了,因為我們來研究中心之前就商量好了”時淺渡彎彎唇角,像往常一樣笑得溫柔,“要讓研究中心成為你的墳墓”
一道赤紅的光線從她手中發射,直接穿透了言玨的胸膛
那道光本來是瞄準心髒的,言玨躲得快,這才將將躲過。
胸口被挖了個碗口大的空洞,血噴灑地到處都是,即便他是喪屍,這麽關鍵的部位傷得太嚴重,也不是一秒兩秒就能自動愈合的。
貫穿傷疼得額頭蹦出青筋,幾乎麻木。
他歪歪斜斜地靠在房間中的儀器上,手扶過的地方留下了鮮紅的血印。
“阿時怎麽可能”
“哈,哈哈哈”瀕死的張凱明低低地笑著,仿佛在嘲笑言玨的天真,“我就說吧時淺渡怎麽會看上,你這種人”
“你閉嘴”
黑暗猛地撲過去,將張凱明的身體擠壓得七扭八歪,心髒崩裂,晶體直接碎裂在身體裏
深深藏在心中的恐懼瞬間侵襲了大腦,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的一個個片段在腦海中循環播放著,讓他一陣暈眩,絕望和悲憤像巨石一樣,幾乎壓垮了他。
不想相信眼前的一切。
可「模仿」異能的擁有者張凱明已經死了,怎麽可能會有兩個擁有「模仿」能力的人同時出現呢
極端的壓抑之下,一切有陰影的地方全都有黑暗湧出。
不止這個房間,甚至整個研究中心、整個城鎮都被詭異的黑暗所籠罩
阿時肯定不會背叛他,阿時隻是被符學義的花言巧語蒙騙了而已。
符學義才是壞人。
隻要殺了符學義,阿時就阿時就還會寵愛他的。
猩紅的眼裏積蓄著淚水,言玨身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戾氣。
時淺渡累得直喘氣。
她頭一次打架打得這麽累人。
對付柯博士時,一個又一個的異能者攪入戰局,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好像異能一點兒也不值錢似的。更讓人意外的是,他們很多人都不止擁有一個異能,甚至同時擁有兩個、三個,還有一些人的異能是重複的,包括張凱明的異能「模仿」。
有兩個人變成言玨和符學義的樣子想要偷襲她,她見到熟人有些鬆懈,也沒想到對方能同時假冒偽劣兩個,竟是不小心被蹭了一刀,肩膀上火燎燎的疼。
還好她反應快躲得也快,不然被砍的就是脖子了。
柯博士本想趁機逃跑,可惜時淺渡早就提前設置了結界,他逃跑不能,反而暴露了自己,被時淺渡斬於刀下。
滿地狼藉。
時淺渡腳踩著破碎的試劑瓶,翻箱倒櫃地翻出了柯博士的研究筆記,這才明白,為什麽研究中心的異能者成倍數往上翻研究中心所研究的,根本就不是如何破解晶體的秘密、如何讓世界恢複到末世來臨之前,而是人工創造異能晶體的方法
通過他的研究,複刻了不少現有的異能晶體,而且人工晶體可以同時在體內兼容兩種以上異能,比自然晶體風險更少。
所以,鎮上的所有人都自願維護研究中心,自願接受人工晶體的試用,他們想通過人工晶體,創造出一個強有力的軍團,甚至是國家,過人上人的生活。
但這些人太天真了。
這種人工晶體會在體內慢慢發育成長,最終讓人們變成隻知道殺戮的機器,隻聽從柯博士一個人的話。
如果柯博士已經不在了的話,他們就是沒有思維的殺人怪物,完全不受控製。
不知道有多少人體內是人工晶體
時淺渡搔搔頭“嘖,真是麻煩啊。”
沒有思維的異能者,不是跟喪屍沒太大區別了麽
正頭禿著,腳下突然一陣不穩,她一躍到空中,發現整個白色建築都歪歪扭扭地扭曲、碎裂、坍塌被黑暗所吞噬了
放眼望去,整個城鎮都被濃重駭人的黑暗所包裹,房屋倒塌,樹木折斷,數不清的人們四散逃竄著,尖叫聲四起。
這是言玨的能力。
時淺渡知道言玨不是這種沒有分寸的人,心知多半是出事了,連忙提刀離開。
她在坍塌的廢墟中見到了言玨。
四周有幾具屍體,勉強可以看出,其中一個是張凱明。
而言玨臉上看不出理智,黑暗瘋狂地湧出。他的身體已經不複人類模樣的四肢與形體,除了一張蒼白的小臉還能叫人勉強認出之外,其餘的一切都化作黑暗,融合在夜空中。
察覺到有人前來,黑暗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直接襲向時淺渡
時淺渡輕巧地躲開幾次,撞見了掩藏在一塊坍塌牆體後的符學義。
“他這是異能暴走了。”符學義低聲解釋,“異能的能量太強,他的情緒又不穩定能量超出了他自身的承受範圍,就會變成這樣,非常難搞,你要小心。”
從前在軍方,也有同僚因為朋友被殺害而異能暴走過,幾乎把整個城鎮夷為平地。
估計言玨這一次也差不多吧,或許會更可怕。
“原來是這樣”時淺渡略一思索,“好說,我來解決。”
她手握黑刀,一邊躲閃黑暗一邊在地上用刀刻出相應的符文,身形輕盈無比,眼看著就要被黑暗追上,卻總能輕飄飄地躲開,一眼看上去倒有些像是在調戲那些黑暗。
暗金色的光斑在地麵上浮現,光點光點之間迅速地相互鏈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符咒。
光束將半身都化為黑暗的言玨束縛其中,愈來愈緊。
強力的束縛之下,空中的黑暗逐漸消散,漸漸地回到言玨身上,緩緩地組合成了纖長而蒼白的身體。
接著,暗金色的光芒炸開,光束隨之消散。
時淺渡微眯著雙眼,快速上前,一把便將癱軟倒地的小喪屍攬在懷裏。
言玨漸漸恢複了意識,滿心懊悔。
都是他太笨了,才會不小心異能暴走在殺死“符學義”之後,他看到並不屬於符學義的屍體後,就明白自己被騙了。
可是那時,異能已經不受控製,很快就吞噬了他的理智。
折在同一個地方兩次,他還真是個傻子
他明明應該絕對信任阿時的,可他這次,連對方晶體的異樣都沒發現。
被憤恨衝昏了頭。
他有些自我厭棄,覺得對不起時淺渡,臉上盡是懊惱的神色“對不起阿時,我我又被騙了,我不該對你有半點疑慮的,我”
盡管時淺渡不知道他異能暴走的原因,還是選擇主動坦白。
他鼓起勇氣抬眼,急切地想要征得原諒。
卻不想,發現時淺渡正落在他身上。
毫無血色的臉上驀的紅到滴血。
他整個人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修長的雙腿連忙並攏到一起,把自己往時淺渡懷裏擠。
異能暴走的時候,他的身體化為無盡的黑暗,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道落在哪裏,此時身上光禿禿的,一覽無餘。
“嘖,擋什麽呀,又不是沒見過。”時淺渡出言調侃,還順帶著吹了個口哨。
小喪屍被這麽調戲,臉色漲的更紅了。
他把身子蜷縮成一團,小腦袋埋在時淺渡懷裏,羞得抬不起頭。
“別別說了,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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