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架空民國落魄戲子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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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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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逾明聽見有液體濺落在地上的聲音。
緊接著, 是一聲重重的悶響。
挾持他的男人已經被刺穿了脖頸,僅有一小片皮膚還連接著,幾乎等同於斬首。
男人倒在血泊中, 身子輕輕地抽搐兩下, 再也不動了。
濃烈的血腥味躥了上來。
那隻捂住他眼睛的手指卻沒有腥甜的鐵血味, 而是染著她平時最愛的香甜糖果香,就好像與那血腥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一種很割裂的感覺。
她的一手的動作那麽溫暖, 另一隻手,卻在做著殺人的營生。
她唇角彎彎, 笑得十分溫柔,但光影一轉,又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她一側浸在黑暗裏, 一側又活在陽光下。
白逾明處在混沌的震驚裏, 久久沒有動作。
他聽見旁邊傳來腳步聲鼓掌聲, 和熟悉的讚歎聲。
“嘖嘖嘖, 我還以為對方人一多,你會應接不暇呢, 畢竟看不見東西。”
鄭舒然一邊鼓掌一邊帶人走了過來。
他揮揮手,叫手下的人去清掃混亂的現場。
“你們幾個,把這兒清理一下, 可以請老爺子過來了,就說多虧了時小姐,事情圓滿解決。”
說完, 他還拿手帕掩了掩口鼻。
這血腥味夠衝的。
他已經好些年沒聞到過這麽衝的血氣了, 熏得他腦殼不舒服。
真是年紀大了,沒有二十出頭那會能受得住這些了。
時淺渡反手把刀丟給鄭舒然“把刀給我擦幹淨。”
鄭舒然連忙接住“嘁,又指使我。”
嘴上這麽說, 動作卻不含糊,立刻認認真真地擦起刀來。
就時淺渡這種一個人抵一隻隊伍的實力,他可不敢多廢話什麽。
他給自己的跟班小李使了個眼色。
“還愣著幹什麽呢,把錢給時小姐吧。”
“是,是,時小姐,請您過目不對,呸呸呸,我人傻,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小李以前純粹是看老大的麵子,才對時淺渡客客氣氣的。
這回被嚇得恨不得當場磕兩個頭以表忠心。
“我就直接收下了,諒你們也不敢騙我。”
時淺渡把東西揣進懷裏,緩緩地鬆開了白逾明。
剛發現白逾明過來的時候,她有些意外。
畢竟她沒想過讓白逾明看到太多黑暗的東西,希望他能一直活在簡單的世界裏。
繼而,也有些高興。
這傻小子明知道危險,卻還是為了她而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陷入危險也沒有絲毫恐懼。
不管需不需要,被人關心的感覺總是好的。
她想聽白逾明說兩句好話,便調侃地問“你怎麽來這兒了”
就這麽擔心她的呀
白逾明一愣,一時之間不明白這是質問還是什麽,便如實答道“小玉出來買東西,聽說這邊打起來了,您可能被卷進碼頭的紛爭裏,我們都不放心,所以”
他說到一半,頓住了口。
繼而神色複雜地輕笑了一聲“您好像也不需要我們擔心。”
越說心裏就堵的越厲害,很難受。
有一種被人狠狠欺瞞了的感覺。
但跟被王春欺瞞了不同,時小姐沒有對他不利,反而是在背後用這種方式賺錢。
他說家裏怎麽從不缺錢呢,明明他吃藥的花銷那麽大。
心頭浮出了一股罪惡感,好像是他推著時小姐走上了這條道路。
同時也覺得失落,因為他隱隱地意識到
時小姐根本就不需要他。
不需要他的關心,不需要他的攙扶,不需要他的陪伴照顧,更不需要他以命償還什麽恩情。
從前他所盡力做的那一切,他能做的、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情
在時小姐眼裏,什麽都不是。
他做的一切就像是一場笑話。
就,挺可笑的。
有巡捕房的動手,把地上的屍體抬走,經過他們兩人身旁。
“在您眼裏,我挺傻的吧。”
白逾明從善意的欺瞞中脫身而出,那種委屈和深深的無力感弄得他疲憊極了。
他苦澀地扯扯唇角“也是,我本就挺傻的,不用您覺得。”
他本以為自己會因為欺瞞而充滿怒火,可他怎麽也想不到,憤怒沒有,倒是心中酸酸澀澀的,像是被一隻大掌反複地掐揉,又酸又痛。
時小姐,壓根就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
他於時小姐而言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別說是報恩了,就是存在的必要性都沒有。
撞破了這麽個秘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麵臨什麽。
時小姐會怪他多事還是嫌他不聽話地亂竄
“你是挺傻的。”
白逾明抿抿唇,撇頭向一旁。
他瞧著有點生氣。
也不知是在氣別人還是在氣自己。
“我知道,您不用再這麽提醒我。”
反正,時小姐身懷絕技,他做什麽都是無用功。
他憂心忡忡地跑過來,確實沒必要。
傻透了。
就跟王春說的一樣,時小姐現在覺得他有趣,把他當塊寶,他又有什麽分量能叫時小姐一直把他放在眼裏呢
早晚有一天,他得卷鋪蓋走人,跟時小姐一刀兩斷,分道揚鑣。
可他不想。
時淺渡見他犯倔,好笑又無奈地歎了一聲,牽住白逾明的手腕,把人拉進懷裏。
動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傻乎乎地跑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萬一出事我可是要難過的。”
白逾明睜大雙眼,順著她的力道,伏在她的身上。
他感覺到那隻捂過他雙眼的幹幹淨淨的手攬住他的腰身,輕輕地安撫幾下。
那一瞬,有什麽從心裏鑽了出來,弄得他渾身酸軟無比。
“您您擔心我。”
“倒也沒有很擔心,誰叫我實力太強不允許掉鏈子呢。”時淺渡得意地笑了起來,“我不是說過了麽,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我能護你周全啊。”
她伸手,把白逾明散落在額前的發往旁邊掃了掃。
“行了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
鄭舒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叼在嘴上點著了火。
他深吸一下,緩緩地吐了口氣。
“看你這樣子,是不打算等老爺子過來就提前離開咯”
有外人在場,時淺渡沒多做什麽小動作,隻是拍了拍白逾明的肩膀。
她點點頭“嗯,我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麽事再單找我。”
鄭舒然擺擺手“行吧,我得在這兒等著老爺子,小李,你開車送他們回去。”
“是老大,保證把時小姐和白先生安全送回去”
小李一本正經地立了個正。
他扭頭看向時淺渡時,臉上露出討好的笑“你們請吧。”
“嗯。”
時淺渡應了一聲,牽著白逾明便走。
結果轉身抬腳就踢在了地上凸出來的木架上。
“砰”的一聲響。
她磕到小腳趾,疼得嘴裏“嘶”地倒抽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扭曲了好幾秒。
詭異地站在原地沒動。
“”
“內個我什麽都沒看見。”鄭舒然捂臉,“小李,這烏漆嘛黑的,常人都看不清腳下情況,你還不快去給時小姐引路”
小李慌慌張張往前走“是是是,是我做得不周到。”
白逾明抿了抿唇,把到嘴邊的笑憋了回去。
他不知道時小姐是故意逗大家放鬆精神還是什麽,總之他確實開心了一小下。
這是不是說明時小姐或許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需要他的
“還笑。”
時淺渡聽到身旁人的憋笑聲,在他腰間擰了一下。
正常走路跟她與人打架時不同,打架的時候,她一腳就能把眼前這玩意給踢飛踢碎,平常裏卻不會一直繃著勁兒發威,所以沒少磕磕碰碰。
她衝白逾明揚揚頭,懶洋洋笑道“你背我唄。”
“啊,好的。”
白逾明微怔後,背對時淺渡彎下了腰。
時淺渡衝鄭舒然伸手“有水嗎”
鄭舒然心說他上哪隨身帶著水啊。
他正自己靠在一邊抽煙,聞言把煙在地上碾滅了火。
“過來個人,去弄水來”
“是,馬上就來”
遠處有人應聲,不過一分鍾,就有人一路連躥帶跑地來到幾人麵前,手裏拿著個水壺“水來了”
“我洗洗手。”
時淺渡用幹淨的水把執劍的右手上濺到的血漬洗幹淨,又甩了甩手。
她接過鄭舒然擦幹淨的拐杖,趴在白逾明身上,側頭在他耳畔滿是笑意地開口道“怎麽說也別弄髒了我家白老板啊。”
白逾明被說得直害臊。
挺正常的一句話,怎麽就那麽不對味兒呢
後背傳來溫熱,時淺渡的下巴就搭在他的頸窩,一呼一吸之間,吹得他耳畔發癢。
偶爾顛簸兩下,那對薄薄的唇會輕蹭過他的脖頸。
總有那麽幾個瞬間,他以為時小姐會這麽親吻下來。
他腦子裏亂哄哄的,微妙地駐足一瞬,又回過神來繼續往車邊走。
時淺渡感覺到他的喉結滾動,貓在他身上直笑。
她還故意地往白逾明耳邊吹了吹風“剛怎麽停了”
“您別鬧我了。”
白逾明猛地頓住腳步,有點重地悶聲道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這跟他往日犯倔時的樣子很像,又有一點點不同。
似乎心事重重的。
這人真是太認真了,一點兒也逗不得。
時淺渡撇撇唇,又問“生氣了”
白逾明眉頭輕斂,搖了搖頭,挺直白地道歉“沒有,是我自個兒的問題,沒控製住語氣,衝撞了您,對不住。”
他一直是這樣,說話有一股走江湖的腔調。
客客氣氣的,守著禮數。
直到最近這半個來月,他才在時淺渡麵前活分起來些,不再那麽明顯地拘著禮數,有時候還會開上一嘴玩笑,慢慢地親昵起來。
這會兒,就跟一下子又活回去了似的。
時淺渡想了想,問“是我一直瞞著你我跟謝會長的交易,你不高興了”
也是,一直把人蒙在鼓裏好像不太好,騙了他挺久的。
不過也不算騙吧,隻不過是沒坦白罷了。
白逾明搖搖頭“沒有,那是您的事,我沒權利過問什麽,您也沒必要事事都跟我說明白。”
時淺渡分析了一下他的語氣和情緒,覺得話裏沒假。
“那是看我殺人,不喜歡覺得失望了”
白逾明一個正直得跟個小傻子似的,肯定不喜歡殺人越貨的行當吧。
不過
要是他覺得治嗓子的錢是這麽來的,讓他感到羞愧、甚至妄圖斥責她之類的話,那就是妥妥的白眼狼了。
“也沒有。”
白逾明回的幹淨利落,沒猶豫。
他字字清晰道“您要不是為了我,也不至於跟家裏有了矛盾,被您父親斷了經濟來源;要不是為了我,也不會有那麽大開銷請大夫開藥,就算是那些人的冤魂要血債血償,那冤有頭債有主,也應該報複到我頭上來,跟您沒關係。縱使多少人說您不好,我也資格那麽說。”
“嗬,你這人,確實是夠傻的,哪兒有人把血債往自己身上抗的”時淺渡在他耳畔歎了一聲,“那為什麽不高興,跟我說說。”
“”
白逾明沉默了一陣。
到了鄭舒然的車旁,他把時淺渡放了下來。
這時候才道“有些事我得想想,明天早晨告訴您,您看成嗎”
他的視線落在眼前人的臉上,隻停頓一瞬,又很快離開了。
有些不敢看那張帶著淡淡笑容的臉。
“行啊,有什麽不行的。”
時淺渡知道他從來都沒有花花腸子,也不知道隱瞞或者欺騙。
瞧瞧,就連沒想明白的事,都得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他還沒想好。
傻乎乎的,笨蛋。
“今天你能因為擔心我而孤身犯險找過來,我其實還挺高興的,不管我需不需要,至少你有這份心,也有這個膽量。”她摸摸白逾明的頭,“累了吧,上車,咱早點回去休息。”
從碼頭一直到家裏,白逾明很沉默。
他手指輕輕地握在一塊兒,望著窗外的繁華燈火走神的厲害。
小李被這安靜詭異的氣氛搞得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把他們放在家門口之後,飛一樣地開車離開了,半秒都沒敢多呆。
“小姐,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小玉穿過花園跑了過來,瞧見時淺渡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
她在巡捕房死纏爛打了半天,對方都告訴她這件事沒法管,又說他們巡捕房到了下班的時間了,硬是推著她把她給趕出了巡捕房。
時淺渡擺擺手,沒在意“我沒事,時間不早了,我洗個澡就睡覺。”
“好,那我去給您準備熱水。”
小玉麻利地幹活去了。
時淺渡又對白逾明道“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我收拾收拾就休息。”
白逾明打過招呼,就回房間去了。
他早早地洗漱上床休息,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為什麽不高興
他是對時小姐對自己的隱瞞有所不滿,被人瞞著總是不好受的。
但讓他心情低落又忍不住犯倔的不是這個,而是
他直到發現自己對時小姐全無用處,才猛然反應過來,他好像喜歡上時小姐了。
他更希望自己是個對時小姐來說有用的人,可以有理由留在她身邊,不隻是為了報恩。
他喜歡她的親近,所以過去這些天,他盡管嘴上不讚同,卻從來沒有向從前被人示好時那樣主動地拉開距離,而是經常湊到時小姐身邊,跟她沒完沒了地說話。
看到時小姐懶洋洋笑看著他的樣子,就開心得不得了。
就連此時此刻,他幻想到那雙衝他笑的眼睛,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彎彎嘴角。
他真想永遠永遠地賠在時小姐身邊。
可時小姐的身份家庭擺在這裏,無論如何,都她家人都不會認同他這麽個落魄戲子。
時小姐也應當值得更好的。
找個門當戶對的優秀青年,而不是向他這樣要什麽沒什麽,就連學都沒上過的窮酸下九流。
何況時小姐對他,應該也不是那種喜歡吧。
最多就是喜歡他的戲,覺得他有趣,覺得他傻乎乎的。
這樣,才會關注他一陣。
從前,他對時小姐沒有那種心思,或者說他沒發現自己有這樣的心思。
所以他可以在外人麵前問心無愧地嗬斥反駁回去。
可往後呢
他這人不會撒謊,感情這種事,在外人麵前更是瞞不住。
總不能帶著這樣齷齪的心思覬覦著時小姐,還在她麵前裝模作樣。
況且時小姐根本也不需要他。
時小姐可以自己處理好一切事情。
他隻有賴著對方的份。
然後,被外人說得滿是汙言穢語,還耽誤了時小姐。
時小姐長大了,也會厭惡這段模糊不清的情感和不堪的往事吧。
他不想這樣。
白逾明瞪眼瞪到了大天亮,眼眶微微發青。
然後一大早就起床了。
他是個行動派,每回都是說一不二地就開始行動。
當斷則斷,是他一貫的作風。
就像當初跟王春厲聲一刀兩斷一樣。
時淺渡還沒醒來的時候,他就收拾好了自己在這個家裏僅有的一點東西。
然後打理幹淨自己,來到時淺渡麵前請辭。
時淺渡剛剛洗漱完換好衣服,正打算出門吃早飯呢,就聽見白逾明認認真真地敲響了她的房門“時小姐,昨天的事,我想明白了。”
她意外地眨眨眼,心說這一根筋的家夥,不會想了一晚上吧
“進來吧。”
白逾明走進房間,直接輕輕地跪在地上,像從前給師父磕頭一樣給她磕了個頭。
他深吸兩口氣,嘴裏早就準備好的話,卻有些說不出口。
他抬頭望著眼前的人,心髒便一點點地快速鼓動起來,那種歡愉無可比擬。
不想走,不想離開時小姐。
果決了二十多年,到此時此刻才發現,原來說句話是那麽艱難的事情。
但不能不說啊,時小姐助他互他,他怎好意思抱著那種拙劣的心思留下來呢。
他用力地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下了狠手,疼得自己直咬牙。
這才順順利利張開了嘴“時小姐,救命之恩與再造之恩,我不敢忘也不會忘,本以為留在這兒能幫襯到您,昨天才明白,我對您全無用處。既然這樣,我想了一晚,如果一直留在您這兒,恐怕還會影響到您,不如向您請辭,我自己去找些活兒幹,待日後賺到了銀錢,必定數倍數十倍地償還於您。”
他沒敢提起自己心悅對方的事,怕牽扯出什麽事端。
像他這樣不入流的人,還是少說些會影響時小姐的話比較好。
“所以請您應了我的辭別吧。”
話音落下,他嘴唇有些打顫。
心中所想竟然是
希望時小姐能厲聲駁回他的請求,順便罵他幾句沒良心。
時淺渡本來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一聽這話直起了身子。
她挑眉“你想離開我”
白逾明搭在大腿上的手指一緊。
時小姐老是這樣,話裏讓人覺得有兩分曖昧,說得他好像
真的與時小姐在一起過似的。
他垂下腦袋,板板正正地開口“我是覺得,我現在這樣,已經不適合留在您身邊做事了。”
說完,又覺得這話聽著像是話裏有話、別有深意。
他頓了兩秒,又補充道“您樣樣都出色,我也幫不上您什麽,留在這兒還不夠給您添亂的呢,您說是吧”
“我沒覺得你添亂,你怎麽突然這麽說”時淺渡抿抿薄唇,沒細想,故意逗他道,“還是你這嗓子眼見著越來越好了,藥方子什麽的全都知道了,再加上昨天的事,就覺得我不是什麽好人,想要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用費心思去猜,隻要激將兩句,這人準自己把實話給說出來。
白逾明快速否認“絕不是這樣您信我,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混蛋。”
他急切地想要解釋自己請辭的原因,不想被時淺渡誤會。
“噢。”時淺渡知道他上鉤了,笑問,“既然不會忘恩負義,那為什麽不適合在我身邊做事了”
“我”
白逾明開了個頭,少有的有些猶豫。
“先別跪著了。”
時淺渡俯身,牽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她溫聲道“坐這兒說吧。”
白逾明手指一顫。
他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事,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
於是想把手抽出來,卻被人死死地握住。
也不知怎的,他眼眶驀的一紅,那股子強勁兒又上來了。
犯倔地一點點扒開時淺渡的手指。
時小姐太好了,對他溫和,什麽時候都向著他、護著他。
他念時小姐的好,更傾慕於她。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能恩將仇報,對時小姐生出那樣的心思,也不能這麽磨蹭下去,發展出一段會讓時小姐這般光鮮亮麗的人蒙羞一輩子的汙糟的感情。
“時小姐,您對我好,對您來說可能就如您所說,隻不過是舉手之勞;您與我親近,可能就是一時覺得有趣,或者恕我冒昧,可能是您從前在女校很少碰到男人,又恰巧遇見我,會有一點年少時朦朧的好感,但”
他說話間多了幾分鼻音,嗓子比往日稍微啞了一點兒。
“那些對我來說,卻是天大的恩,卻可能生出來男女之情,您能懂麽”,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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