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含冤入獄的老師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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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七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微微濕潤了。
    何紓言說不好, 為什麽會突然想掉眼淚。
    總之就是難受。
    心裏沉甸甸地壓著,好難受
    夢與現實的差距讓人很痛苦。
    何紓言坐在床邊,過了很久, 蹭蹭還沒幹透的睫毛, 終於平複了情緒。
    起身,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
    他看了眼手機, 發現已經上午九點了。
    竟然睡到了現在。
    也不知道時淺渡有沒有吃早飯。
    寒假第一天,她是不是也睡了個懶覺
    他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 來到衛生間洗漱。
    在鏡子裏看到自己有些紅腫的眼睛時, 愣了兩秒。
    他的確很久沒哭過了, 不過他的眼皮這麽脆弱的嗎
    就剛剛掉了那麽兩滴眼淚,竟然腫了。
    可能是年紀大了,早起時容易發腫吧。
    都到了這種年紀了啊。
    他暗暗感歎了兩句。
    洗漱完,來到時淺渡門前站立片刻。
    猶豫片刻,才抬手敲了敲門。
    “已經九點多了,起床了。”
    他喚了一聲, 裏麵沒有動靜, 便又喚了一聲。
    “時候不早了,你醒了嗎”
    正在這時,門廳那邊傳來了電子密碼輸入的聲音。
    咦,原來時淺渡早就起床出去了啊。
    沒想到寒假第一天還能起的這麽早, 反倒是他睡得太沉了。
    一定是因為做了那個夢, 才會
    他捂了捂臉, 調整好狀態,開心地迎了過去。
    可防盜門打開,迎麵見到的,卻是另一張臉。
    “小小渡我來找你耍了”
    何紓言沒想到會是這樣, 一愣。
    這個姑娘是是上次在學校裏見過的、時淺渡身邊的朋友
    “哎呦”
    張藝也被嚇了一跳,“蹭”地往後竄了兩大步。
    她表情變了又變,看上去很害怕。
    “你不是那個你怎麽會在這裏”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被時淺渡的朋友撞破,何紓言尷尬地推了推鏡框,正經解釋道“我跟時淺渡合租,你是在來找她的嗎”
    他的話還沒全部說完,張藝就怒氣衝衝地打斷了他。
    “你放屁這房子就是她自己的,她用得著合租”
    她的情緒越發激動,憤怒和擔心超過了心中的恐懼,大喝道“你說,你把她怎麽了你這個強奸犯”
    “”
    何紓言推眼鏡的手指一頓,垂到身側。
    五指並攏,死死地攥了攥拳頭,又無力地鬆開。
    他對這種指責已經麻木了。
    “虧我上次見到你,還以為你是個挺儒雅的人我真是瞎了眼了”
    “時淺渡呢你到底把她怎麽了”
    張藝想往前邁兩步,進屋去看看情況,但又不太敢。
    早知道會碰到這種情況,她就多鍛煉了,現在她怎麽也打不過男的啊
    小渡不會真的被這個男的給
    她也是偶然刷微博發現的。
    時淺渡前些天,又被一個公眾號推送了,文章裏說時淺渡的高中出過不少知名校友,她閑得無聊,就去微博上搜了搜相關的人和八卦。
    萬萬沒想到,刷到了幾年前這個禽獸老師強奸男學生的新聞
    她當時都看傻了,從那天操場上的事情聯想到了很多。
    為什麽這個男的會來學校找小渡
    為什麽小渡會跟他有聯係,對他的態度還不錯
    難道是這男的用什麽方法進行了威脅,或者說,那天在學校的見麵就是個威脅
    她胡思亂想了太多了,生怕自己的好姐妹碰到什麽不好的事。
    可她見時淺渡一直容光煥發的,就放心了下來,側麵問了問情況,全被時淺渡模棱兩可地擋回去了,她就沒好意思繼續追問那天的情況。
    反正,小渡願意不說,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唄。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好友家裏見到了這個男的
    何紓言擺擺手,溫聲解釋“你別著急,我不會把她怎麽樣的,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張藝見他好聲好氣的,猶豫一秒,還是道“我才不信你呢”
    她說完,又揚聲喊“小渡,時淺渡你在嗎”
    房間裏沒有回聲。
    身後有。
    電子鎖“叮鈴”響起。
    “我在。”時淺渡推門進來,衝張藝挑了挑眉頭,調侃道,“我在門外就聽見你大聲喊我了,這麽著急見我的嗎”
    張藝
    媽的。
    這可尷尬了。
    難道那男的說的都是真的
    “你們你怎麽會”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她欲言又止,麵色不太好看。
    一時之間,腦子裏亂哄哄的,摸不著頭緒。
    時淺渡沒想到張藝會沒跟她說一聲,就直接過來開她家門。
    她不是很喜歡這樣,但看在對方是真的在乎她,便沒說責備的重話。
    她隻道“你過來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啊。”
    “這個麽對不起啦。”張藝心虛地搔搔頭,嘿嘿地笑,“你平時放假第一天肯定要睡懶覺嘛,我以為你在家的,就想過來嚇唬你一下,順便叫你起床我發誓,要是知道你不在家,我肯定不會一聲不吭就偷偷過來的”
    倒是挺了解她作息情況的,一看就是真朋友。
    時淺渡心裏笑了一聲,對方道歉了就沒繼續追究。
    不同於房間裏劍拔弩張的氣氛,她不慌不忙地脫下羽絨服,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她看兩人的狀態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麽,安慰地拍了拍張藝的肩膀。
    “今天我有點事,你有什麽想說的,等以後我再跟你說,好吧”
    “可是”
    張藝有些猶豫,畢竟那個男老師不是什麽好人。
    她在兩人之前來回看了幾眼。
    停頓片刻,她終於鬆了口“好吧,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就先走了,量他看起來也打不過你。”
    何紓言
    如果真打的話,是這樣的。
    時淺渡送走了姐妹,關好門。
    客廳裏恢複了往常的安靜,沉默,但沒有尷尬。
    都是成年人,不至於因為一點誤會就多想。
    時淺渡一邊換拖鞋一邊說道“不好意思,老師,她不知道情況又比較關心我,可能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您別往心裏去。”
    “沒關係。”
    何紓言搖搖頭,主動接過時淺渡手裏的袋子,放在茶幾上。
    他溫和地淺笑了笑,始終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你能有這麽好的朋友,我覺得挺好的。”
    時淺渡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這老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嗎
    她還以為,至少見她會害羞。
    “你帶了早飯回來啊。”
    何紓言打開明顯裝了早點的袋子,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頓時飄散出來,光是聞聞都覺得暖呼呼的。
    他先取出來一份,放在時淺渡麵前“早晨出去就是為了買早飯嗎辛苦了。”
    時淺渡端起粥,喝了兩口,溫度剛剛好。
    剛從寒冷的屋外回來,空蕩蕩的胃裏多了些暖意,舒服極了。
    她一口氣又喝了好幾次,才回何紓言的話。
    “也不全是為了出去買飯,還去學校見了老曾一下,過兩天有個什麽學術的會議,老曾想帶我去見見世麵,學習學習,所以明天早晨就要坐飛機去b市了。”
    “噢,那是好事啊,怎麽看你不是很高興”
    何紓言不想跟她分開,但沒辦法改變什麽,隻能不動聲色地喝粥。
    “嗐,也沒什麽可特別高興的。”
    時淺渡想到美好的假期剛剛開始,就被打斷,心情算不上多好。
    當然,更讓她不爽的是何紓言的反應。
    別管有意還是無意,老男人昨天三番五次地撩撥她,又頻頻地打斷,這也就算了。
    今天還表現得跟壓根跟沒發生一樣
    “老師,昨天下午”
    “啊,抱歉,昨天我收到楊鳴新和我侄子的消息,心情很差,就喝了點兒酒。”
    經過時間的推移,何紓言對時淺渡越發信任也越發依賴了,不再有意隱瞞任何消息,把兩件糟心事全都說了出來,很認真地因為喝酒的事而道了歉。
    他害臊地蹭蹭鼻尖“辛苦你照顧我了,我這一把年紀還讓你照顧,挺不好意思的。”
    “哦,沒事,這都不算什麽。”
    時淺渡心不在焉地隨便應了一聲。
    接著,她眼珠一轉,壞心思躍上心頭“反正老師喝醉了很乖。”
    很乖
    這是用來描述一個成年男性的詞語麽。
    話裏的戲弄未免太明顯了,何紓言臊得麵頰發燙。
    某種意義上講,這也說明了他昨天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吧。
    他鬆了口氣。
    “唔,我喝醉之後沒有惹什麽事就好。”他推推鏡框,主動把手機裏的信息找出來,遞給時淺渡,“就是這麽回事,跟他們聊也聊不通,沒什麽好說的,我不太想回他們的消息。不過,估計我表弟知道我住在這個小區了,我怕他們那種無賴會真的過來找事,散播謠言,沒準還會影響到你的生活。所以我在想,我要不要搬出去住。”
    時淺渡簡單地把消息看了一遍,心說,楊鳴新還真禁得住嚇,換做普通人早就嚇得睡不著覺了,他才老實一個多禮拜,竟然又找上來了。
    可能跟家裏有錢、父母重視有關係吧,他第二次“夢到”房間裏有人之後,他老爹就給他找了靠譜的心理醫生調理心情和恐怖情緒,所以,即便次次都嚇得夠嗆,還沒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要想讓他自己說出實情,還得多鋪墊幾次。
    至於劉昊天跟劉銘這父子兩人麽
    嘴上說的挺狠,但膽子大不了,不用太當回事。
    她略微思量幾秒,轉而問“那老師,您想搬出去住嗎”
    這不是裝模作樣說漂亮話的時候,何紓言委婉地實話實話道“我在這兒住的挺好的,說心裏話,肯定是不想總是搬家,怪麻煩的。”
    “那就繼續住唄,這沒什麽的。”時淺渡聳聳肩膀,“您不想回消息就別回了,你們的衝突不是聊天能聊的通的,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都是無效溝通,越回複他們越來勁,還不如什麽都不回。”
    “我也是這麽想的,那就幹脆不搭理,拉黑算了。”
    有了時淺渡的認同,何紓言直接把兩個人的號碼拉黑處理了。
    “ok,解決了,這樣就舒坦多了。”
    他了卻一樁心事,見時淺渡吃完了早飯,便泡了兩杯茶,遞給時淺渡一杯。
    “吃完了喝點熱茶吧。”
    時淺渡雙手握著水杯,心中疑惑。
    這就完了
    什麽事都沒有了
    何紓言腦子裏好像隻有信息的事,難不成是喝酒喝忘了他們做過什麽了
    “老師,您沒有什麽別的想說的嗎”
    別的想說的麽
    何紓言眨眨眼,想起張藝的話
    這房子就是她自己的,她用得著合租
    不是正好缺合租的室友,而是主動邀請他住在自己的房子裏嗎
    這種想法一旦冒出來,就沒法平息,滿心竊喜。
    他試探地問“剛才你朋友說,這個房子是你自己的”
    “”
    時淺渡喝了一小口水。
    唔,張藝把這個說漏嘴了啊。
    “是,我畢業以後大概就在研究所工作了,工作不會有太大變動,就用各種獎金付首付買了這個離學校比較近的房子,現在每個月都要還好幾千塊貸款。”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笑道,“老師不會因為我收了租金而不高興吧。”
    何紓言眼底的歡喜消失了。
    他輕應“啊這樣啊,當然不會了,老師怎麽好意思白住你的。”
    原來是需要攢錢還貸款啊。
    隻是為了貸款啊。
    他還以為他會有那麽一點點的特殊呢。
    果然是想太多了。
    他雙手握著溫熱的杯子,垂下眼,安靜望著微微顫動的水波。
    沒再繼續說話。
    時淺渡又喝了一口水,拇指在杯子上換換撫過。
    漸漸地沒有耐心了。
    她把水杯往茶幾上一放,右手撐在何紓言腿旁,歪著身子湊了過去。
    漂亮的鳳眼眯起,露出兩分危險。
    “老師,你真的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
    何紓言扭頭,話語當即掐滅在了嗓子裏。
    他差點碰到了時淺渡的臉。
    距離太近,視線不由得黏在了眼前那對薄唇上。
    記憶複蘇,濕熱的呼吸、纏綿悱惻的親吻以及落在他耳畔的低啞喃呢全部變得越來越清晰,剛醒來時的期待和欲想重新在身體裏升騰。
    喉嚨哽了哽。
    呼吸變得低沉而緊促。
    太近了。
    他都能聞見她身上的香水味。
    很好聞,誘人心魄。
    一股難以克製的衝動湧了上來,感性幾乎把理智淹沒,他忍不住往前湊了一點,跟她進一步拉進了距離,眼見著就要碰到她的薄唇。
    這個距離好適合接吻啊。
    手指死死地按在沙發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周圍的空氣升溫,曖昧不清。
    想親吻她,想訴說那份喜歡。
    想被她親吻,想被她接受,想被她像夢裏一樣溫柔地對待。
    可是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兩寸。
    房間裏安靜得悄無聲息,隻有時間悄悄流逝。
    何紓言靠著最後一點兒理智,壓抑住了自己狂熱的衝動。
    他收回視線,別開臉,看向一旁。
    暗自低低地喘息。
    他再開口時,嗓音都變得沙啞“我沒什麽想說的,你是想讓老師說什麽”
    時淺渡伸手搭在何紓言的下巴上,讓他轉頭回來。
    拇指在他的皮膚上輕輕地蹭。
    她戲謔地輕哼“老師,您剛剛是想親過來嗎”
    何紓言瞳孔微縮,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那一刻頭皮直發麻。
    他哪敢點頭,勉強地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為什麽不會這麽想”她用拇指緩慢而別有深意地撫過男人柔軟的嘴唇,“您不會真的不記得,昨天下午您說了什麽吧”
    何紓言怔了怔。
    昨天他說了什麽
    他努力回想喝醉之後的一切,回想自己說的話,卻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除去讓他羞愧害臊的夢境,記憶是一片空白。
    “抱歉,我有點斷片,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是說了什麽不中聽的嗎”
    斷片
    就那三分之一瓶都不到的紅酒,就給喝到斷片了
    說了那麽多也做了那麽多,真都不記得了
    時淺渡又氣又好笑,往前逼了一點兒,把何紓言逼得快要死靠在沙發背上。
    “老師,您說了什麽,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嗎”
    她的神情看起來略顯嚇人,何紓言感到一陣不妙。
    他昨天,究竟胡亂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把一向好脾氣的小姑娘氣成這樣
    實在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對不起,我說錯什麽了,我跟你道歉,昨天我說的全是胡話,你千萬不要相信。”
    “”
    時淺渡氣笑了。
    哦,全都是胡話,不能相信。
    那說喜歡她也是假的了唄
    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個老男人,蠱人氣人都這麽有一套啊
    她揚揚頭,一手撐住下巴,麵色看不出喜怒“那您昨天說您喜歡我,是胡話嗎”
    此言一出,何紓言怔怔地望著她,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褲邊。
    他張了張嘴,又啞然地閉上。
    原來他借著醉酒,把這種事說出來了啊。
    時淺渡以為他會慌亂,會掩飾,會矢口否認,然後很可愛地找借口搪塞。
    沒想到,這些全都沒有。
    他沉默地與時淺渡對視半晌之後,收回視線,寂寂地笑了笑。
    “嗯,我是喜歡你,讓你不舒服了,對不起。”
    他明白,不管是真是假,是胡話還是真心,一旦透露出來,總歸是要被人逐漸撇開關係的。
    大概結束了吧。
    他想。
    “昨天我是挺不舒服的。”
    時淺渡裝模作樣地點點頭,眼看著何紓言的臉色愈發不好,不由得滿意地笑。
    她湊到男人臉旁,似煽誘一般輕聲道“老師今天得補償我才行。”
    “補償”
    何紓言很意外地回頭看她,迎麵就撞見了近在咫尺的麵容。
    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寸。
    氣息交織,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時淺渡往前探去,便輕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何紓言一驚,下意識地往後躲,卻被她死死按住了脖頸。
    “老師躲什麽啊”她扯扯唇角,笑得愈發惡劣,在他耳畔低吟,“您剛才不就是想這麽做的嗎”
    何紓言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了。
    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低劣的謊言和肮髒的欲念,無地自容。
    他希望與她親近,但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懲罰。
    硬生生地剝開他最醜陋的一麵,狠狠地羞辱。
    讓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對不起,是我胡思亂想了,你原諒老師吧。”
    時淺渡沒有說話,手上用力,又一次親了上去。
    用舌強硬地撬開了何紓言的唇齒,勾著他,盡情地探索。
    “唔,別嗯”
    何紓言很快就招架不住了,軟著身子躺倒在了沙發上。
    這畢竟是他喜歡的人啊,那麽喜歡的人。
    可是
    好凶。
    按在肩膀上的手也很重。
    一點兒也不溫柔。
    跟他在夢裏的想象完全不同。
    更令他羞恥不已的是,即便被她這麽粗暴強勢地親吻,沒有溫柔可言,他竟然還是
    不能讓時淺渡發現
    他心裏就這麽一個想法。
    於是,他趁著唇齒分開,用自己僅剩的理智,推開了時淺渡的肩膀,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逃進房間,沒來得及關上門,便被人堵住了動作。
    時淺渡似笑非笑地看他,故意逗弄道“老師,您跑什麽”
    她抓住何紓言的手腕,一手關上了房門,把人抵在木門和牆壁的夾角處。
    略微往上一湊,就發現了端倪。
    她臉上的笑容擴大,不懷好意地點明“咦,老師這是怎麽了”
    “”
    何紓言羞恥到幾乎無言以對,麵色緋紅,盡力避開對方的視線。
    他痛苦地搖搖頭“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我錯了。”
    男人滿麵羞愧,抵住她的肩膀,想盡力別讓自己太過露怯。
    時淺渡可太喜歡欺負人了。
    這下就能把昨天他迷迷蒙蒙氣她的份全都欺負回來了。
    “怎麽,老師不喜歡嗎”
    “我”
    “可我覺得您很喜歡呢。”
    膝蓋一提,何紓言嗓子裏頓時溢出一聲輕呼。
    聲音落在她耳畔,異常美妙。
    何紓言從來沒碰到過眼下這種情況,終於保持不住麵上的平靜,臉上露出些許慌亂。
    他抓住時淺渡的手腕,低聲討饒道“我知道我有這種心思,讓你很討厭,真的很抱歉,我會盡快收拾東西搬出去,絕對不再礙你的眼,行不行”
    “搬出去”
    時淺渡挑眉,強硬地往下摸索了過去。
    同時揚頭,輕車熟路地撬開他的唇。
    何紓言的臉色有眼可見地由紅轉白,又由白變回了紅色。
    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從來都聞名全校的優等生麵帶笑容地把他困在逼仄的角落,在對他做些什麽啊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他的思維一片混亂,隻覺得房間裏很熱,空氣很厚重,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想盡力控製,想用最大的力氣跟眼前的人拉開距離,兩個人分別冷靜冷靜,或者容他認真地道個歉、想出道歉彌補的方法。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他的理智不足以掌控自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做出迎合。
    這恰恰印證了他的輕賤卑俗。
    他就是這樣的人。
    一個不知廉恥、心思醃臢的混蛋。
    感性與理性形成了兩個極端,身體越是愉悅,他就越是陷入到自厭的泥沼中,難堪到了極點。
    他麵對她過去的學生,做出了什麽樣的動作啊
    真不是個東西。
    他還是個人麽。
    他們現在這樣,根本他媽的就是不對的啊
    “別”
    他好不容易在喘息中拿回一點理智,盡力抓住時淺渡的手腕。
    “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已經知道錯了。”
    他的嗓音裏帶著哭腔,胡亂地低喃。
    “老師真的知道錯了啊”
    啊,老男人被她欺負哭了。
    時淺渡頓住動作,憐惜地擦掉他眼角的淚珠。
    她故作不知“老師怎麽哭了”
    何紓言這下反而不習慣了,不自覺地聳了聳。
    繼而,身體猛地一僵。
    心底接近於死寂,對眼下的情況絕望了。
    他在時淺渡眼裏,得成個什麽形象啊。
    徹底的完蛋了。
    “你給老師點兒麵子。”他喉嚨滾了滾,盡量用正常的聲音說話,很少有地吐了句髒字,“我今天就收拾東西滾蛋,以後絕對不會做任何冒犯你的事,好不好”
    “您不喜歡嗎”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啊。
    他喜歡死了那種感覺,可他能說出來嗎
    她絕對會更加討厭他了。
    “可是老師,我很好奇。”
    時淺渡盡可能地壓住了自己的情緒,不流露出半點欲想。
    她裝作氣息平穩、語氣平直的模樣說“不能繼續嗎”
    “”
    何紓言吞咽了好幾下,跟眼前麵容平靜的女孩對視,心情沉重而微妙。
    因為好奇而發展成這樣
    因為好奇而在他的身上摸索
    他算什麽
    一個玩物嗎
    這樣是錯的啊,一旦他此時點頭,日後更是要抬不起頭了。
    他的低劣行徑會永遠留在她的記憶裏。
    何紓言想說,他們這樣是不對的,他想結束這令人難堪的一切。
    可一張嘴,出口的卻成了
    “你一點兒也不溫柔”
    嗓音低啞,還帶著剛才沒完全落下的濕濡氣息。
    像是在控訴,聽起來委屈極了。
    時淺渡又一次被蠱到。
    她喉嚨一滾,低低地笑了起來“很抱歉,是我的問題。”
    她動作輕柔地捉住何紓言的下巴,放輕力道吻上他的嘴唇。
    這次的動作很慢很柔和,帶著憐惜與他糾纏在一起,拉扯著他無限地
    沉淪。
    好溫柔,何紓言朦朦朧朧地想。
    跟夢裏的一樣溫柔。
    於是情不自禁地抱住時淺渡的脖頸,小心翼翼地回應這個吻。
    愉悅感蔓延至全身,他被刺激得輕微抽搐,很快就喘不過氣來。
    唇齒分開,他一邊喘氣一邊沒夠地湊上去一點兒。
    主動親了親她的下巴和脖頸。
    力道很輕,不是真的瘋狂親吻上去,而是試探她的反應,同時表達自己的喜歡。
    時淺渡再次詢問“老師喜歡嗎”
    耳旁的嗓音有著跟記憶中一樣的低啞,無比誘人。
    他忍不住順著她的意思,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嗯”
    喜歡啊。
    無論文多少遍,他的回答都是喜歡。
    刻進骨子裏的喜歡。
    任何人都喜歡伴侶在親密的接觸中表達喜歡,時淺渡也一樣。
    她眼見著何紓言麵色粉紅,像落入陷阱一樣無助,又似磕了藥一般迷醉,依戀地黏在她身邊,被她每次親吻觸碰弄得肩膀微顫
    真是可愛啊。
    心中滿足的同時,惡劣的心思不斷冒出來,愈發想狠狠地把人欺負一番。
    何紓言又控製不住地抖了下肩膀。
    “嗚”
    眼眶裏早已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醉眼迷蒙間,他能看到時淺渡依然冷靜無兩的麵容。
    好像隻有他自己沉溺其中。
    他想,真是不公平啊。
    她毫無波動,他卻無法自救,渾身無力到隻能靠在牆上,靠著她的手臂支撐。
    真不公平啊。
    隻有他那麽深刻地喜歡著。
    可又因為喜歡,他心甘情願地墮落至此,任人擺弄。
    沒有半點兒反抗。
    對方直勾勾的灼熱視線看得他羞恥不已。
    何紓言不想把自己迷醉的荒唐表情暴露在她麵前,便避開時淺渡的視線,雙臂圈住她的脖頸,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之間,不讓她看。
    紅潤的薄唇張開,呼出灼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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