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沈青4 親自伺候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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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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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一直在外聲稱, 我是您的人麽”
沈青的睫毛輕輕扇動兩下。
時淺渡離他太近了。
他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氣。
鐵鏽味可不是什麽好聞的氣味。
但一想,那都是為保護他才留下的, 心中就忍不住發軟。
腥鏽的味道好似都不那麽叫人厭煩了。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淡聲說“你我之間,是皇上親自賜婚, 不論到了什麽時候,不論在誰麵前,你也是本官的人。”
時淺渡撇唇。
這人找借口真是一把好手。
“如今誰人不知, 所有話語權都在大人手裏死死握著,旁人能決定什麽事”她笑了笑,“皇上賜婚, 也不過是大人你”
她故意拉長尾音,在沈青耳畔啞聲說“想同我成親罷了。”
“”
沈青的眼皮跳了一下。
一股熱意往臉上湧, 又很快被他鎮定地壓了下去。
嗬,巧舌如簧。
什麽話到了時淺渡嘴裏,好像都變了味。
他冷冷地睨她一眼“看來時小將軍, 是永遠也學不會管住嘴了。”
“是啊, 確實學不會。”
時淺渡懶洋洋地笑。
沈青以為她承認了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整天胡說八道。
他低哼一聲, 剛想嘲諷兩句, 卻在馬車的顛簸中, 又被人啄了下嘴唇。
“麵對大人, 怎麽也管不住嘴。”時淺渡更進一步, 圈住了沈青的腰,在他耳畔音色撩人地輕歎,“這可怎麽辦呐”
“”
好一個管不住嘴
沈青心中快速一跳。
挺直的背脊靠在車壁上, 不由自主地軟了一瞬。
掩在衣袖下的手指用力,直到指肚發白。
很身上很熱。
一定是因為馬車裏空氣不流通,他才會悶成這般。
好似周身的空氣,都被眼前的人奪去了。
明明他們的親吻,那麽淺,那麽浮於表麵。
他低斥“放肆。”
“嗬”時淺渡低低地笑出聲音,“偶爾放肆一點兒,大人可還喜歡”
她又往前湊了湊,撩撥般碰了下沈青的嘴唇。
見他微微避開了臉,故意又追著蹭了兩下。
“大人四處說我是您的人,總得適當履行履行義務。”
沈青此時端坐著,卻也早被她牢牢地圈住了腰身。
薄唇抿住,調整自己有些不正常的呼吸。
他嗤笑“嗬,要本官喜歡你的羞辱麽”
一個從模樣到地位都無可挑剔的女人,這樣對這樣,究竟是為什麽
他總歸不會自戀地以為,會有人喜歡他這麽個四十有餘的老太監。
嗬,幾次說要履行什麽義務
他這種人,怎麽履行
她分明是明知他的情況,卻頻頻戳他的痛處。
“我不是羞辱大人。”
時淺渡沒再逗他親他,把人抱入懷中,手指輕輕地撫他的背脊。
一下一下的,動作溫柔,頗有韻律。
“大人可不能這樣汙蔑我,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
冬日裏相擁在一起,更多了幾分暖意。
沈青真想立即甩開她,可落在背上如輕哄般的動作似是一下下拍打在心髒上,撫得他內裏盡數坍塌酸軟下去,本能地想陷的更深。
時淺渡,一個名字就能嚇退上萬蠻族的女人,正在摟著他哄。
或許除了他,再沒人感受過這樣的溫柔了。
他突然想問,你想稱帝麽
成為曠古未有的女帝,施展抱負。
不然又怎會與他這樣糾纏不清。
但他終是什麽也沒問,順著時淺渡的力道,靠在她身上。
輕輕地瞌上雙眼。
馬車顛簸,輕輕地晃。
時淺渡舒舒服服地抱著沈青。
他沒有躲開,沒有拒絕,也沒有嗬斥。
就這麽乖乖讓她抱著,還是第一次。
這算是默認了
沈青這種性子,幾乎不會主動,生怕主動會受傷。
如果沒有反對反駁,那就說明成功了多一半。
難得有這種兩人獨處還如此熟識溫馨的時候。
所以手臂不由得用上些力氣,把人摟的更緊一些。
不知是路程太短,還是時間過得太快,轉眼間,馬車就停下了。
小喜子把馬凳放在地上。
他恭敬道“大人,到府上了。”
“嗯。”
沈青應聲,推開時淺渡,率先冷淡地起身。
就像剛才的摟抱全不作數。
隻是負在身後輕撚的手指,暴露了他不能平靜的內心。
時淺渡窺見了,紅唇一勾,偷偷地笑。
她家大人就是太內斂了。
果然還是得找準時機,多撩撥撩撥進展才快。
小喜子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反複掃了幾次。
他跟在沈青身旁,問“大人,可要立刻沐浴更衣”
“嗯,沐浴。”
時淺渡牽住沈青的手,笑道“我伺候大人”
沈青睨她一眼,目光微斂。
他說“時小將軍擊殺刺客,身上染了不少血,還是先洗淨了自己在說吧。”
“這豈不是正好。”時淺渡不正經道,“要不我們一起”
小喜子嘴唇一閉,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這這是他能聽的嗎
“”
沈青臉頰一動。
耳根紅了些。
他惱羞道“胡言亂語。”
時淺渡莫不是在軍營裏被一幫大老爺們耳濡目染太久了
怎麽還在旁人麵前說起這種葷話來
他心中暗暗嗬斥,頭腦裏卻抑製不住地冒出了兩人共處同一浴桶之中的畫麵,那畫麵裏,時淺渡還淡笑著湊到他的麵前,側頭吻他。
真是瘋魔了。
嗬,事實上呢,她若真看到了他的身子與疤痕
又怎麽可能還會把他當人看,又怎麽還會好聲好語地對他。
她大抵會與其他人一樣麵露嫌惡吧。
沈青抿抿嘴唇。
無聲諷笑了一下。
讓時淺渡伺候自己,早已不能讓他感受到最初羞辱人的快意了。
他開始覺得不自在。
他開始思來想去,過分在意落在身上的目光。
他開始怕她關注他的身體,窺見那醃臢的疤痕。
他再不願意讓時淺渡伺候他沐浴了。
可他又會不自覺地想她。
所以才會一連幾日不曾回府,與她拉開距離,又頻頻在宮中罵小喜子伺候不利。
其實小喜子做的挺好的。
他全都知道。
可惜在宮中住也住了,給小喜子罵也罵了,卻沒能消散那抹淡淡的情緒。
反而因為今天混亂中的一個吻,撩起了更洶湧的念想。
這算什麽呢
他個臭太監非要結親的報應麽。
沈青雙手負在身後,淡淡地看著時淺渡。
半晌,薄唇一挑,染上自嘲。
嘲弄自己那不可說的貪婪與妄念。
“等你沐浴完了,來本官房中伺候。”
他想,他死後定會下地獄吧。
“大人。”
時淺渡已經清清爽爽地洗好了澡。
推門而入,發現沈青正坐在桌前,由小喜子幫忙擦拭頭發。
她便道“我來為大人擦頭發,你出去吧。”
小喜子看了沈青兩眼。
見沈青擺擺手,他便退出了房間。
時淺渡拿起手巾,熟練地把他的長發裹在裏麵輕輕地擦。
她對這人太了解了,已然參透沈青是因為什麽才不讓她繼續伺候沐浴的。
但她還是故意問道“大人怎麽不讓我伺候沐浴了”
沈青剛沐浴完沒多久,身上略帶潮濕與溫熱。
他目光平靜地望著銅鏡中挨在一起的身影。
“本官做事,還要與你匯報麽”
“大人自然不用跟我匯報。”
時淺渡故意用手指勾過沈青的耳朵,又曖昧地在他敏感的地方輕輕撫過。
見那微凸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她忍不住低笑。
視線往沈青的身上掃去。
發現他今日把裏衣穿的格外的規整。
沈青平日裏就是個規矩的人,讓他披頭散發或是瀝瀝拉拉是不太可能的,但像今天這樣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也是少見。
過去時不時的就叫她幫忙擦身,現在反而裹得這麽嚴實。
這人還真是越喜歡就越不願意袒露自身啊。
大抵是因為自卑吧。
想盡力在她麵前,保持一個正常人的模樣。
怕她窺見他自己都不願看到的醜陋身體。
“你看什麽呢”
沈青語氣不善,有些羞惱。
時淺渡竟然一直從上往下看他的身子。
他身上可沒什麽“可看”的吧。
“噢。”時淺渡回神,“有點走神,不是在看大人的身子。”
“”
真是此地無銀百兩
沈青被她氣的窩火。
他陰陽怪氣地自我嘲解“是,反正再怎麽看,也是沒什麽可瞧的。”
“大人此言差矣。”
時淺渡見頭發差不多幹透了,就把手巾放到一旁。
她從身後圈住了沈青的脖頸,輕輕靠在他身上。
“我家大人可是叫人百看不厭的。”
反正,他們在一起那麽久,她都沒看膩過。
沈青哪裏會信她的鬼話。
反而是不動聲色地斂了斂衣裳,把自己裹的更緊了。
他起身,走到床邊“既然時小將軍這麽喜歡本官,那今晚就留下來吧。”
這話,故意說的滿滿的諷刺。
而實際上,他心中微緊,略帶忐忑。
他還是第一次主動留人在他房中過夜。
生怕說了這種話,就讓人看透了他那些隱秘的心思。
時淺渡定定地看他幾秒,忽而笑道“沈大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從頭到腳,就屬嘴硬。”
讓他承認是自己希望她留下來,恐怕得要了他的命。
沈青的臉頰抽動了一下。
他沉著臉說“你再給我說一遍”
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諷刺他
嗬,終於
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背在身後的手指已經死死的握緊。
他麵色陰鬱地盯著時淺渡。
而時淺渡還真給他重複了一遍“我說,沈大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從頭到腳,就屬嘴硬。”
“”
沈青的胸膛起伏了幾次。
他不是單純的生氣,而是氣惱中摻雜著酸澀。
弄得胸腔之中有什麽攪得人難受。
他扯扯嘴角,心裏越是難受,說出的話就越帶自嘲“本官就是個閹人”
沒等他說完,時淺渡就嬉笑著上前摟住他的腰,把人往床上帶去。
同時一下一下地輕吻他薄薄的嘴唇。
“大人嘴太硬了,得讓我多親一親,親軟了才行。”
沈青被她推抱著倒在了已經鋪好的床上。
被褥柔軟,但比不上他驀然發軟的心髒與腰腹。
他不知道時淺渡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兩句話而已,就能弄得他在短時間內經曆情緒上的大起大落。
更可氣的是,他竟然被這麽一句話就哄好了。
被哄得腰上都發軟。
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受。
他們這種人,身體上是沒多少欲求的。
要說有什麽念想,大都是心理上的。
隻是有些人心中不平衡,久而久之會變得扭曲,熱衷於欺辱女子。
而他是從未想過那些的。
時淺渡抱著沈青的腰,薄唇抿上他的耳垂。
“大人說的,是指哪種睡呢”
沈青垂下雙眼,沒去看她。
他沐浴前吩咐時淺渡來房裏伺候的時候,是想著他既然早已惡事做盡,那便做個徹底,把他想要的東西想要的人,都徹徹底底的得到。
既然瞧上了時淺渡,那便讓她真成了他的人。
可沐浴時,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那可怖又醜陋的殘缺之處,忽而覺得一切都是枉然。
他就是個褲襠裏沒東西的閹人。
非要辦那事,除了在時淺渡心中加強了他是個閹人的印象
還能得到什麽呢
心理上的滿足
嗬,心理上能滿足什麽啊。
提醒他他隻能借助別的玩意還差不多。
有心無力,徒增笑柄。
他在沒感情的時候,覺得那種事太過無趣。
有感情了,又覺得自取其辱。
什麽“徹徹底底地得到她”啊
他永遠都得不到她。
沈青無聲地扯了扯唇角。
他淡聲說“本官倦了。”
時淺渡熄了房間中的燭火。
掀起被角,把兩人都蓋在軟被之下。
沈青感覺到,那隻手臂輕輕地勾住了他的腰,把他往旁邊帶去,靠在了她的身上。
他感覺到,溫熱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臉頰上,接著是溫柔的親吻。
那對溫軟的薄唇反複輾轉於他的眉間、耳廓與嘴唇之上。
小心地親吻他,哄他,弄得他身上密密麻麻地泛起酥麻之感。
很舒服,卻又覺得有點兒不夠。
那種微妙的感覺好似引著他像船隻一樣浮在水上,時而被水流漫過一點兒,時而又落下去,一晃一晃地漂浮。
可惜她始終沒有撬開他的唇齒,更深地糾纏。
他覺得,時淺渡應是不願那樣的。
能對他這麽個臭太監做到這種地步,已經不容易了。
可是他想。
於是他動身,想強迫地與時淺渡親吻,末了再很難聽地撂下一句“誰叫時小將軍非要勾引本官,吃了虧就自己憋著”,免得他那些小心思表現得太過明顯。
然而還未待他動作,時淺渡便停下動作,在他耳畔說“大人,晚安。”
“”
他喉嚨哽了哽。
別開了臉。
沈青時常覺得,他與時淺渡就像是尋常夫妻。
她會陪他用膳,幫他梳頭,給他揉肩,與他一起睡覺。
然後,一同在清晨醒來。
除了從未有過床事,也沒什麽不同。
他喜歡時淺渡每天早晨與睡前的親吻。
她總會親昵地摟著他的腰,吻在他的脖頸或嘴唇上。
但他也怕這些。
因為他越來越容易被那些低啞的情話與溫柔的親吻哄到腰間發軟了。
那種酸酸澀澀的微妙感覺從腰腹湧出,從心中湧出,從頭腦中湧出
匯聚到一起,卻沒有發泄的出口。
他喜歡那種感覺,亦苦於這種感覺。
他想跟時淺渡自然而然地發生些什麽。
有時候他想,他可以學著把人伺候舒服了。
反正伺候人的活兒,他最擅長了。
所以他數次在親吻時張開唇齒,偷偷地希望能吻得更深一些。
可時淺渡總是在這個時候與他分開。
幾次下來,他就全明白了。
也正好,省的他伺候人時太在意,暴露了他那可笑的情愫。
他有時候望著時淺渡,會想這樣也挺好的。
雖然不曾像他心中隱秘的期待一樣,與她更進一步,但生活總歸不錯。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已經很好了。
直到開春時節,北疆異動。
鐵騎踏破了他的美夢。
蠻族得知時淺渡在年前嫁給了一個太監,囿於深宅之中,便集結兵馬,大舉來犯。
守城軍隊不敵,一連丟了兩座城池。
沈青不是什麽好人,卻也不會眼看著國土崩塌、百姓流離而無動於衷。
他得到戰報,覺得這大抵是上天來給他警示,告訴他
你該放時淺渡走了。
讓她拿回屬於自己的生活。
而不是被他這樣的人圈在府中,日日受辱。
此番她率軍離去,必然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了。
日後即便回京,也肯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免得被他威脅。
或許,還能有籌碼反過來威脅於他。
沈青從浴桶中出來,將身子細細地擦幹,換上裏衣。
他略微有些走神。
今日隻有他得知了北疆的消息。
等到明日清晨,便會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叫時淺渡帶著親兵出征。
他們也相處不了多久了。
至多今天一晚。
麵對遲早會有的分離,他比想象中還要平靜。
隻是心中的酸澀細密地自胸口往四周蔓延,壓抑得他呼吸微沉。
他想,不是他的,終歸不是他的。
“大人今日回來,怎麽都不讓人叫我一聲”
時淺渡看到房中的燭光,推門而入。
每次沈青一回府,準定立刻擺出架子來,叫小太監把她薅到自己麵前。
像他這麽愛擺譜的人,不差人去找她,反倒是稀奇。
沈青坐在床邊,神色淡淡地看向她。
他抬手,點了點身邊的位置。
“過來。”
時淺渡笑問“怎麽了”
她站定在沈青麵前。
沒有坐下,而是彎腰,輕輕地啄了啄他的嘴唇。
沈青沉默地讓她親吻。
然後又一次張開唇,並在時淺渡偏頭避開之前,按住了她的脖頸。
他此前暗戳戳地做過許多次,卻是第一次真的親到她。
不顧她的意願,用舌強硬地去撬她的唇齒。
已經羞辱過她許多次了,不在乎再多羞辱一次,再多讓她恨他一點。
反正他從來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就是個不得善終的閹宦。
他摟住時淺渡的腰,往床上按去的同時,提起膝蓋抵在她的身邊。
掩在袖口中的手指攥了攥,還在不自覺地顫。
他知道他混蛋。
可說到底,他就算想,也對她做不了什麽。
就隻是想好好地伺候她一回罷了。
也算是了結了他心中那可笑的念想。
“本官今日心情好。”他垂眸注視著時淺渡,“可憐你守活寡不容易,就”
背在身後的手指反複磨搓,用力攥緊,又無力地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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