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著小翠退到十米開外，陣法初具雛形後，山中就傳來虎嘯龍吟。
    我們立足的龍山之上，有金龍虛影浮現，對麵的虎山之上有赤虎盤踞。
    陣法一成，金龍赤虎的虛影就隱了下去，緊跟著，小道上的陣就有了龍虎之勢。
    雖然不是針對我們，但勢氣外放，依舊壓迫感十足，我體內的道氣，運轉都有些不順暢。
    不過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小翠的氣息就外放，龍虎陣的威勢到了我們三米近前，就再難寸進。
    而此時張玄眉飛色舞，頗為自豪，很有底氣的道：“師兄，我希望你適可而止，不要把事鬧得不可開交。”
    我精通馭龍之術，知道剛才龍虎虛影浮現，是龍虎山的兩條龍脈被調動。
    也就是說，張玄他們看起來隻是幾人布陣，實際上卻是借了山勢地脈之力。
    隻要觸碰陣法，那股力量就會排山倒海的反撲。
    而且有地脈支撐，陣法的力量會源源不斷。
    像這樣的陣法，就算是癡道人，想要破掉也要費上些工夫。
    這龍虎山，果然名不虛傳，有點東西。
    癡道人看著張玄，失望得連連搖頭，就在我以為他要出手破陣的時候，他卻突然道：“張玄，我其實已經活夠了。”
    嗯？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
    張玄和一眾弟子也沒反應過來。
    癡道人接著灌了幾大口酒道：“活著真沒意思！”
    張玄這一下算是聽清了，臉上表情頓時變得豐富多彩。
    身後那十幾二十個道士，大氣都不敢出，踏著陣角的腳都忍不住的在悄悄後退。
    半晌，張玄才結結巴巴的道：“師兄，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千萬不要有這種念頭。”
    癡道人沒回答，隻是不停的灌酒。
    我知道癡道人說不想活了是什麽意思，要是平日，我會覺得他是另辟蹊徑，以此來嚇唬一下張玄他們。
    但這一次我見他的第一眼，感覺就有些不對。
    他這話不是威懾，而是由心而生。
    看來八月的死，讓他走出了心魔，卻沒有走出情劫。
    癡道人越是不說話，張玄就越是緊張，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
    數秒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急忙道：“都別愣著了，趕緊把陣法撤了，請你們師叔和白山主上山。”
    這個張玄，很懂事，也聽明白了癡道人那句話裏的意思。
    見他們讓開，我反而有些失望。
    他們要是換個不懂事的人來，今天別說是我進龍虎山的事，就是他們勾結三陰教的事，都能一並解決了。
    當然，想法歸想法。
    我也不希望癡道人真的走到那一步。
    癡道人見張玄讓開路，這才收了葫蘆，回頭恭敬的道：“山主請。”
    小翠拉著我，朝著山道上走去。
    張玄也不敢阻攔，路過他麵前的時候，黃九作死的從貓包裏探出頭，衝著張玄咧嘴一笑。
    張玄本就丟了臉麵，現在又被挑釁，當即就指著黃九問癡道人：“師兄，這畜生也能上去嗎？”
    小翠聞言就停了下來：“他是我十萬大山第一山黃仙兒的丈夫，也是我丈夫的結拜兄弟。”
    張玄一聽，臉上一陣青白，急忙道：“白山主，請。”
    他想岔開話題，不過小翠沒動。
    張玄頓時緊張了起來，腦門上都冒出了汗珠。
    他知道小翠的意思，隻是身為龍虎山的紫袍天師，讓他給一個成了精的黃皮子道歉，說出去就沒臉見人了。
    見張玄不為所動，小翠的麵色漸冷。
    我雖然感覺不到小翠的力量，但能察覺到龍虎山的兩條龍虎主脈的變化。
    無聲無息中，小翠已經壓製了龍虎山的山勢，生龍活虎，隱隱有盤龍臥虎的趨勢。
    山勢有如此變化，張玄身上的紫袍就算真是豬血染的，也不可能察覺不到。
    感受到山勢的減弱，張玄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驚駭。
    回過神來，他不顧紫袍天師的身份，急忙對著黃九鞠躬道：“黃仙，剛才是我出言不遜，還望黃仙海量。”
    黃九雖然修煉了兩百六十多年，可幾時享受過紫袍天師給他道歉這種美事，急忙從貓包裏爬出來，蹲坐在貓包上麵，老神在在的道：“剛才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張玄臉都變成了豬肝色，但在小翠的威懾下，他隻能硬著頭皮道：“黃仙，剛才是我出言不遜，還望黃仙海量。”
    黃九還想再來一遍，我及時把他嘴筒子給捏住。
    小翠眼裏露出幾分滿意，隨即被壓成盤臥的龍虎才掙脫了束縛。
    我們一行上山，張玄卻沒有跟來，他落在後麵，把所有的弟子都叫到了一起。
    不用問都知道，他這是在威脅眾弟子，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我也提醒黃九道：“今天的癮過了就行，往後不要再提這事。”
    黃仙兒現在是十萬大山第一山的統領，黃九後台也跟著硬了。
    但老虎屁股來回摸，遲早要出事。
    畢竟我加入了龍虎山後，小翠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左道然也不可能隨時都關注著我們。
    黃九嘚瑟是嘚瑟了一點，但也分得清輕重，點頭應了一聲。
    到了山中真正的天師府，我們總算是見到了左道然。
    不過偌大一個天師府，除了他，沒有見一個紫袍天師過來跟我們打招呼。
    這樣做，一是不服我們，對小翠頗有成見，二就是對左道然有成見和排擠。
    議事堂裏，我從左道然口中得知，龍虎會還有兩天的時時。
    而且這一次龍虎會，是他力排眾議一手促成。
    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給我加入龍虎山製造機會。
    因為龍虎會的魁首，會得到一塊龍虎令。
    我隻要拿到龍虎令，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加入龍虎山。
    黃九一聽，咧嘴道：“打架這種事，我們還沒怕過誰，小左，到時候你也幫我報個名。”
    左道然喝了口茶道：“黃仙，你這歲數，讓我怎麽報？”
    黃九一聽，立馬化形，甩了下飄飄長發道：“你看，我這也是半大小夥一個，除了有點帥，別的什麽問題都沒有。”
    左道然定力再好，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急忙喝了口茶來掩飾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