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17 那抽象的,無法籠統定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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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7
    蘇梨此刻說話的語氣即使和平常一樣,也透著股甜津津的味道,那是無意識的,像蝴蝶流連而過後留下點點花粉。
    她側身,頭枕著沙發扶手,她仰頭向後看,視野裏的一切都倒了過來,那陽光也似扣在蘇梨的身上,她覺得一切都正好,那貫穿蘇梨夜夢中的寂寞在此刻扛不住太陽的溫度消散了。
    蘇梨賴了一會,她起身,說:“我先簡單收拾下,然後咱們去吃飯吧。”
    蘇梨去拆自己的紙箱。
    身後陸聞嶼起身,溫聲詢問:“要不要我幫忙”
    她搖頭拒絕,道:“你歇一下,要不就先看咱們等會去吃什麽吧。”
    因為都是自己的東西,蘇梨不太願意讓別人碰屬於自己的東西,即使是好朋友也不太行。
    陸聞嶼嗯一聲算是回答。
    房間裏的家居十分齊全,蘇梨不過是把自己的東西一一擺上去,擺放位置和規律與之前在周予辭家那個小別墅裏的房間一模一樣。
    那感覺就像是直接將當初她住了幾個月的房間直接搬進這個新的房子裏。
    她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不管換到什麽住處,習慣性的將上一個房子的布置直接搬進下一個房子裏,蘇梨住在其中並沒有什麽感覺,反而是偶爾進入她的房子裏的人會恍惚之間產生一種錯覺:仿佛蘇梨永遠住的都是同一套房子。
    不過一小時,蘇梨將自己的衣服,鞋子,包,漫畫書和一些護膚品都按自己的習慣擺放完,她從臥室裏出來,問陸聞嶼:“怎麽樣”
    陸聞嶼巡視客廳,點點頭,以一種平和的態度道:“本來我覺得這個房子裝修你應該會喜歡,現在你把東西搬進來之後——”
    蘇梨看他,期待陸聞嶼的評價。
    隻見陸聞嶼笑了下,很爽朗道:“你像是這個房子原本的主人。”
    話音剛落,蘇梨哈的一聲笑出來,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笑聲,她很滿意的說:“以我現在的工資大概很快能擁有自己的房子。”
    “一個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房子。”蘇梨也隨著陸聞嶼環視這個被陽光照亮的房子,她眯了眯眼,似乎已經看到了那種時候。
    蘇梨回神,道:“走吧,我們去吃飯,吃過飯就不耽誤你上班。”
    陸聞嶼看她:“耽誤也不要緊。”
    蘇梨的目光看過來,他不緊不慢的,目光一寸寸的掃幹淨蘇梨的臉頰,觸及她目光時,他刻意的彎唇笑,比僵硬幾分,像是用泥捏的一個往日麵具扣在臉上,他收回視線,偏偏頭從落地窗看出去:“正好一起請了下午的假。”
    “原來你也有這種偷懶的時候。”蘇梨背手在後,笑眯眯的宛如發現一個大秘密一般。
    陸聞嶼沒回頭,他輕聲道:“為什麽這麽說”
    他身旁的蘇梨在沙發上再次坐下,她伸手握拳拍拍胳膊,錘錘小腿,舒展過漸漸回過味開始發酸的肌肉,回答道:“因為你總是很按行程表來生活,無論是做什麽事情都要按照流程。”
    “跟我一樣。”蘇梨仰頭看向他,陸聞嶼麵向太陽,身形勾勒的清晰,蘇梨說:“所以這種放縱時刻很少會出現在你身上,不,感覺像是完全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陸聞嶼回頭:“你幹脆說我活的像個機器人一樣好了。”
    蘇梨抿了抿唇,笑:“不是,我明明是說你活的很有規律。”
    “所以總是在錯失生活中的意外時刻。”陸聞嶼麵對她,目光落在蘇梨的頭頂,低聲道:“我覺得我也應該試試這種生活。”
    兩人的目光與半空中對上,可惜很快便流轉而開,蘇梨起身走向門口:“沒關係,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午餐的地點並未訂的很遠,陸聞嶼有意識的帶她在附近熟悉一下,於是步行在附近走了一圈,選定一家附近的餐廳,已經是中午,餐廳裏人卻不多,在他們走進餐廳內時立刻有穿著襯衫西褲的侍應生前來引著他們往裏走。
    在詢問是否有預定時,陸聞嶼報了自己的名字,等待過程中,陸聞嶼扭頭向蘇梨說:“以後你來這裏都可以先報我的名字。”
    蘇梨笑,臉頰上露出一點笑紋:“不要告訴我說這裏也是你的資產。”
    陸聞嶼故意露出一種很為難的神情來配合她的語氣,小聲道:“真不好意思,還真的是。”
    蘇梨感慨:“陸兄,你的人生還有什麽遺憾嗎”
    陸聞嶼未答,垂眼看她,有幾根頭發黏在她的臉頰上,隨著她說話動作起伏的臉部動作而顫顫巍巍,日光在那幾根頭發上閃爍,留出一道陰影,他隻是微微一笑克製的伸出手在自己臉上示意蘇梨:“這裏有頭發。”
    蘇梨後知後覺的伸手將那幾根頭發摸下來,挽向耳後,說:“謝謝。”
    “不客氣。”他輕聲道。
    侍應生引著兩人坐在,蘇梨和陸聞嶼各自點了套餐,因蘇梨下午並無要緊事安排,已經算是自由時間,她猶豫是否要點啤酒,最後考慮下還十分放棄了。
    陸聞嶼勸道:“今天搬家已經消耗很多熱量了,喝一點也沒關係。”
    她搖搖頭:“下午要去見男朋友。”
    正巧侍應生走來等待菜單,蘇梨將已經勾選好的菜單交給她,並沒有看見陸聞嶼垂下的長睫毛微微一顫。
    吃飯過程中,兩人聊了些工作的事情,蘇梨對於經紀人的工作還是有些不能把握,她下意識的將困惑講給陸聞嶼聽,大約是從穿越後蘇梨似無根浮萍,努力在這個世界存活的很多選擇都聽過陸聞嶼的看法,她總是期待從陸聞嶼這裏聽到不一樣的東西。
    陸聞嶼輕聲解釋,他說起這些一定都沒有刻意擺弄自己的意思,無意之中透露出一種閑聊天的閑適,蘇梨認真聽著,偶爾在他停下的間隙提出自己的疑惑。
    等待午餐結束時已經消耗幹淨陸聞嶼的休息時間,他將蘇梨送回住宅區,眼看她坐上電梯,才轉身走向停車庫處。
    坐上駕駛座,陸聞嶼停了下,沒有立馬啟動車子,他握住方向盤毫無目的在停頓發呆,隻過了兩分鍾,陸聞嶼收起給予自己放縱的浪費時間,他恢複平靜,沒人再能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麽。
    他啟動車子離開停車庫。
    吃過飯後蘇梨懶懶躺在沙發上,這個房子客廳有一麵巨大的落地窗,披著陽光的建築物和綠植,以及藍的透明的天空,墜著的幾朵蓬鬆的雲,和扇著翅膀飛向目的地的鳥交錯著像一幅畫一樣出現在她的窗口前。
    蘇梨起身,幹脆的躺下落地窗前。
    反正待會出門也要洗澡換衣服,無所謂的。
    她幸福的躺在這副畫前,什麽都不再想,唯獨隻剩下一個念頭——買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
    蘇梨深吸一口氣,無意識的內心感慨在過度放鬆的時候脫口而出:“真好啊。”
    口袋裏的手機振動幾聲,她伸手拿出來,仰麵舉著手機,屏幕點亮的一瞬間顯示來電——小辭【愛心】
    蘇梨不自覺的笑起來,解鎖點進去接通,網絡延遲幾秒,她的屏幕裏是一片黑,右上角的小窗裏露出她直白笑著的臉。
    又過幾秒,手機屏幕上出現周予辭的臉龐,他臉上的笑容和蘇梨臉上的笑容如出一轍,在發現延遲結束的那一刻,他立馬收了那看起來有點傻的,幾乎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來是沉浸在戀愛中的人的笑。
    他把手機隨意的往前一放,角度不好,是仰著拍的,那樣也拍不出周予辭出醜的樣子,他無聲的將一個餐盒端過來,展示給手機屏幕另一端的蘇梨看。
    他搖搖頭,說:“每天都是這個。”
    另外一隻手端過來一杯蔬果汁,吸了一口,臉上表情似在回味,過了幾秒才給出平靜,吐出四個字:“寡淡無味。”
    蘇梨湊近一點,看出他正在保姆車上。
    聽不見別人的聲音,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她問:“晚上要不要見麵”
    周予辭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繼續嚼著菜葉子,眼神裏流出一種明知故問的光,他咽下嘴裏的東西,故意說:“不知道拍攝什麽時候結束呢。”
    他在釣魚,蘇梨便是遇見釣魚新手時的魚,她拚命上前咬住魚餌:“我去找你,在旁邊等你,什麽時候結束我們什麽時候一起走。”
    “說不準會耽誤你的工作。”周予辭此刻多出一些善解人意來,他眨眨眼,隔著屏幕來蘇梨都幾乎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暖烘烘的甜橙氣息,她微微眯眼,側臉被太陽曬得幾乎要融化,她將手機拉下來,貼貼自己的臉頰,囈語一般:“今天我沒有工作,我想見你小辭,我今天覺得幸福的不得了,我想見你分享給你。”
    周予辭看不見她的臉,隻能從蘇梨的語氣裏平常出一種眷戀。
    他頗為滿意,那來自愛人的信任為這段剛開始的親密關係添了一塊磚,周予辭嚐到自己要的愛,才如剝開苦澀朱古力外殼的冰淇淋,流出裏麵已經融化的奶油夾心。
    “騙你的,下午我來找你。”
    蘇梨將手機抬一抬,周予辭垂下眼,似很專注的吃著餐盒裏的沙拉,他手中叉子在餐盒裏挑挑揀揀,戳了一塊生菜葉子,戳了幾下,在葉子上留下幾個洞,半遮半掩道:“張姨說給你燉了湯,我順便給你拿過來。”
    順便——總有主要的事情才能順便。
    蘇梨一笑,並未拆穿他那份透明如蟬翼的矜持。
    周予辭的休息時間不長,僅夠兩人打個電話,說兩句情話便到此為止,蘇梨將自己新家的地址發給他,她仍舊躺在地板上,胸口靜靜流淌著戀愛帶給她的滿足。
    接著她半夢半醒的躺在地板上足有半小時,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俯瞰樓下的一切,在這充滿軟綿幸福感的時候似乎本人更應該心情愉悅才對,蘇梨猛地像是被這空氣刺了一下,她回頭,察覺在這處處相似的地方,處處不同。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潔後頸。
    穿越之前和普通人無二區別的蘇梨,穿越之後卻被檢查出腺體發育不明顯的殘疾beta身份。
    蘇梨一上午的愉悅在此刻像破碎掉的泡泡,她表情淡了一些,在不停上湧的恐慌情緒中打開了周予辭的聊天對話框。
    她幾乎如求藥一般,飛快打字發出去:小辭,我來找你吧。
    ……
    並未有人回複她,蘇梨已經起身去洗澡換衣服,她出來時手機還是毫無動靜,可她看著已經躲在雲後半遮半掩的太陽,她想自己此刻需要一個人來抱住自己。
    蘇梨討厭這種突如其來仿佛刺客窺探自己的陰暗情緒,不停的讓她想起來被拋下一個人的小時候。
    尤其穿越之後,這世界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不斷在吞噬蘇梨。
    她要找到能令自己開心的事情緩解這種事情。
    抵達時候,孫佳佳看到她很激動,圍著她抱她:“小梨姐你不走了嗎”
    蘇梨將手中臨時買來的咖啡甜品交給她,揉揉她的腦袋:“不是,今天下午沒有事情來看一下你們。”
    孫佳佳明顯是誤會了她的話,以為蘇梨升職後仍舊牽掛舊同事,孫佳佳嘴角往下一瞥,忍著要哭的感覺,她說:“你放心,我們肯定會好好工作的。”
    蘇梨不知為何孫佳佳突然打了雞血般對自己宣誓要努力工作,她又不是老板,即使對著她偷懶蘇梨也無所謂,她捏捏孫佳佳臉頰,有些敷衍的將這話題錯過去,說:“去把東西給大家分一分吧。”
    她目光穿過人群,落在被圍在中間的周予辭身上,他還沒注意到自己來了。為了拍攝需要,周予辭身上換了件扣得很緊的西裝,他將頭發往後梳,露出英俊的眉眼,冷著臉聽著攝影師說拍攝需求,過了會,大約是身旁人對她說了點什麽。
    周予辭抬頭看過來,隔著層層包圍的人群,紛雜人聲,蘇梨隻覺得吵鬧,她抿唇,溫柔的彎彎眼睛,與半空中,他們兩個的眼睛似兩塊吸鐵石。
    他露出點笑,臉上那點冷意便消散的一幹二淨。
    周予辭甚至揚起手,指尖微彎若有似無的揮了揮,因他這動作,正圍著他的人紛紛向蘇梨這裏看過來。
    其他人的目光錯過蘇梨,偶爾落在她的身上也很快離開。
    隻有周予辭的視線長久的停留在蘇梨身上。
    因為她對其他人來說並不特殊,對周予辭來說卻不一樣。
    拍攝休息,因周予辭給大家叫了下午茶,擺滿整個攝影棚,他在眾人感謝聲中離開,獨自一人上了車。
    車上後排已經坐了一個人,周予辭走過去,語氣輕快帶著情人之間的調笑:“阿梨,你還真是離不開我。”
    他說的得意,不過是開玩笑。
    蘇梨點頭,認真回應:“是。”
    已經走到後排,周予辭一手扶著蘇梨麵前的座位,他微微俯身,幾乎是將蘇梨攔在自己和座位之間,他一怔,目光流轉之間有許多不明情愫。
    蘇梨仰頭看他,目光濕漉漉像是渴望天空的小鳥。
    周予辭被她著目光盯著心裏一軟,他動了下,想問蘇梨怎麽了。
    下一秒,蘇梨已輕飄飄的抱上來,她用胳膊抱住周予辭的腰,臉頰貼著他的腹腔處,周予辭身上西裝布料較為硬挺,臉頰貼上去並不算舒服,蘇梨卻為這個擁抱鬆口氣,似找回一點重心。
    周予辭被她這樣依賴的貼著,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摸著蘇梨的耳廓,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車窗位置,有一塊擋著的窗簾翹起來露出一個角,便有明亮的光線從那個角折射進來。
    周予辭半張臉陷入昏暗中,下半張臉落在光裏,他已經收回扶著座椅的手,因人被蘇梨抱著,沒必要以困囿姿勢攔著蘇梨,他收回的那隻手輕輕擋著自己的嘴唇。
    小聲道:“阿梨姐姐,你真粘人。”
    卻又忍不住得意的笑。
    蘇梨慢慢呼吸,聞著來自周予辭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她幾乎要將自己完全縮在周予辭的懷裏,她要讓這味道染上自己全身上下。
    可惜無果。
    她隻好鬆開,周予辭垂眼看她,問:“夠了嗎”
    蘇梨搖頭,她拉了拉周予辭的衣服下擺:“你坐下來,我們說說話,然後等你拍攝結束我們出去吃飯。”
    周予辭順著她的力度坐下去,就坐在蘇梨旁邊,他晃了下腳尖,流露出年輕的朝氣,他伸手抓住蘇梨的手,一邊順著指縫擠進來一邊說:“你就不能等一等嗎拍攝很快就結束了。”
    蘇梨沒說話,她彎腰在腿邊夠著什麽,另一隻手也沒鬆開。
    周予辭好奇的問:“你找什麽”
    蘇梨慢慢起身,將手中的東西送出去——是一小捧玫瑰花,來時蘇梨有些焦慮,那種全世界隻剩下一個人的焦慮,連著看自己的存款餘額都不能抵消。
    她的視線流過路過的每個人後頸,看他們後頸的腺體,alpha和beta的腺體都不太明顯,和oga那貼著抑製劑的微微凸起的軟肉不同,蘇梨想到自己,她停下來,轉身便是一家花店,門口擺著的全是正在盛開的鮮花。
    怪不得這麽香。
    她立馬想到了周予辭,進店買了自身代表愛情元素的玫瑰。
    紅玫瑰開的豔麗,香味濃鬱,帶著一點庸俗的甜蜜,直擊戀人的心髒。
    蘇梨將花送過去:“我等不了,因為這花開的正正好。”
    周予辭立馬被驚喜擠滿心髒,那種愉悅的情緒從心髒順著血管傳到臉上,他接過玫瑰花,因為是很小一捧,但周予辭還是低頭湊過去仔仔細細的嗅聞這香氣,他掀起眼皮,被玫瑰花簇擁著的臉流露出一種生機勃勃的豔麗,那是蓬勃的生命力,震的蘇梨忍不住湊近。
    她聞著來自愛人身上的香氣,摻雜著這濃鬱的玫瑰香氣,空氣變得厚重而粘稠,氣氛自然而然的變得曖昧。
    蘇梨如同重複每次房間布置一般,她重複著自己的戀愛過程,眼前的人換了一張臉,她沉溺在其中,並不在乎。
    在乎的是她真心喜歡奉獻自我的那種感覺。
    如同走在繩索上的人,她喜歡這種岌岌可危的感覺。
    這種感覺被蘇梨認為是愛。
    她雙眼亮閃閃,毫不吝嗇的傳達出心裏的情緒,而接受的人也認為這種感情稱之為愛。
    那抽象的,無法籠統定義的,無法永恒存在的東西被人類用一個字概括——愛。
    周予辭無奈中帶著笑意,說:“阿梨,我真拿你沒辦法。”
    那種語氣裏帶了一點想要炫耀的感覺,他伸出手將蘇梨攬進懷裏,兩人中間隔著那捧玫瑰花,玫瑰花的香氣撲麵而來,蘇梨微微閉眼,感受到自己被親了一下。
    周予辭每次矜持的貼了一下就鬆開。
    而此刻卻有人來敲門打斷他們兩個,孫佳佳在車外,輕聲道:“小辭哥,老板來探班了。”
    “知道了。”周予辭說:“還真是湊巧。”
    他揉揉蘇梨的發尾:“沒辦法了。”
    蘇梨回神,她以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說:“沒關係,我會等你的。”
    周予辭笑了下,他沒有將手中玫瑰花放下,而是選擇一直拿在手中,蘇梨提醒:“可能會被拍。”
    已經走到車門前準備下車的周予辭回頭看她一眼,眼中情緒明明暗暗複雜難辨,他問:“那你會怕嗎”
    蘇梨搖頭,肯定道:“我不怕,我會陪著你。”
    得到答案的周予辭忍不住流露出一點笑意,他伸手撚起一片掉落的玫瑰花花瓣,在鼻尖嗅聞幾下,那濃鬱而盛放的玫瑰花香氣瞬間染上他的手指,他未說話打開車門走下去了。
    蘇梨在車上等了一會,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起身跟著一塊下去。
    剛打開車門,蘇梨站在保姆車的台階上,因這高度很容易的便看見人群中心被包圍著的人。
    穿著款式類似的西裝,將頭發往後梳後露出的眉眼也有些相似,站在一起幾乎會讓人產生雙生子錯覺的兩個人。
    周予辭懷抱那捧玫瑰花,抬眼也看向她,兩人視線隔著人群,似一堆纏綿的鴛侶。
    身側站著的梁遠丞微微一笑,眼眸從周予辭懷裏的玫瑰花流連至蘇梨的臉上。
    梁遠丞披著陽光,他眼窩頗深,自然而然流露出常年沉浸在權利中的上位者氣息,蘇梨腳步一頓,隻覺得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