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是縫合組的學生方閑。”方閑聽到這兩人突然變得這麽正經，趕緊回話。
    方閑是聽林輝講過，轉移操作項目的時機是培訓半年，或者4級技能。
    但方閑心想，自己隻是提前達到，應該不會被迫轉移操作項目吧？
    “縫合組方閑？好像是有這麽個人。你帶教老師是誰？”對方猶豫了一下，這麽繼續追問。
    “你先停一下！”另一個人直接叫停方閑的操作。
    方閑也很懂事的令行禁止。
    操作組學生的操作機會都是上級給的，他可以喊你來縫合，也可以讓你不來，可以讓你開始，也可以喊你結束，這就是主刀的權限！
    方閑即便不樂意，也隻得把縫合中止，把器械轉交。
    那個中年立刻把持針器與縫合針給拿在了手裏，自己開始縫合起來。
    追查方閑身份是追查，可病人的手術仍需繼續！
    “林輝！”方閑不知道現在對方到底要做什麽，隻是退開手術台幾步，把操作的位置讓開。
    對方顯然是認識林輝且知道創傷中心是有這麽一個人。
    “林輝老師在手術室頻道嗎？”對方這麽問了一聲。
    得到答複：“林輝今天不在手術室。”
    “伱先等一下。”方閑正對的一個教授開始脫手套解開無菌手術衣下台，同時示意方閑也下台。
    方閑不知道這手術室什麽規矩，也隻能照做。隻是心裏鬱悶，怎麽縫合技術好還要被叫停操作？
    一分鍾後。
    手術室的自動腳踏式感應門就被人踩開。
    “9間怎麽回事？”進來的人大概五十來歲，且是一個女人，戴著碎花帽。
    “王教授，這個人說他是手術室縫合組的方閑同學，但他的縫合術是4級，我不敢確定他身份……”說話的人彬彬有禮，非常自然。
    說話間，碎花帽女人與說話的人同時轉頭看向方閑。
    “你就是昨天剛進手術室縫合組的學生？”王教授的語氣充滿著懷疑，還有絲絲的複雜之色。
    方閑點頭：“是的老師。”
    沒敢喊人，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對麵那位中年男子口中的王教授。
    “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核查一下你的資料。”
    “陳教授，你們繼續手術吧，辛苦了。”碎花帽女人這麽客氣地對手術室台上的人說。
    其他人也客氣地頷首後，方閑被碎花帽女人帶了出去。
    方閑看不出對方的年紀到底多大，隻是一路跟著，且這女人一路上也不說話，直到來到了縫合組的休息室後。
    她才轉身，示意方閑趕緊把之前的胸牌翻出來。
    創傷中心仍是醫院內的科室，所以沒有特別的胸牌與身份標誌。
    方閑把創傷外科的胸牌拿出，摘下口罩，胸牌上有方閑照片、規培科室以及年級的詳細信息。
    一一審查完後，碎花帽女人才把證件又還給方閑。
    語氣稍緩和問：“你沒把你的具體情況告訴給你的帶教老師林輝嗎？按照你現在的情況，你其實是可以不待在縫合組浪費時間的。”
    “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老師。”對方這時候才不忘介紹自己身份。
    方閑目光閃爍著問：“老師，必須要更換組麽？我覺得多練練縫合也挺好！”
    清創、切開等操作，固然不錯，但是比起對疾病的傷害，除非是去清創組，不然的話，隻是單純做一個切開，那傷害量就不多啊。
    傷害量不多，代表著技能點的收益會下降。
    方閑這麽說著，叫王教授的碎花帽女人把自己的口罩給摘下。
    方閑看清楚對方的麵容之後，瞳孔猛一縮，正要叫出聲。
    叫王教授的人則說：“在這裏沒有私下稱謂，你還是叫我王教授。”
    方閑遲疑地點了點頭。
    因為這個女人，他認識，且他來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規培的時候，以及很多逢年過節，對方還請他吃過飯，這是他嬸子啊。
    雖然不是親叔叔，可方雲叔叔也和他家裏走得比較親近。
    之前，方閑隻知道王教授是在湘南大學附屬醫院上班，可不知道嬸子到底是在哪個科室，擔任什麽職務。
    可方閑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創傷中心遇到自己的嬸子。
    “你胃沒事吧？”王環重新把口罩拉上，接著問。
    之前方閑被拉去急診科的時候，王環聽說後便也去看了方閑，確定沒事之後，這才回到工作崗位。
    “王教授，好多了，我現在每天都會準時準點吃飯，還喝蘇打水養著，沒什麽特別感覺。”方閑覺得叫王教授別扭，可也忍住了別扭。
    “你怎麽回事呀？怎麽想著把縫合術練這麽深？”王環然後反問。
    方閑心想，若早知道自己的嬸子是這裏的教授，那自己在去年的入科研究生複試階段，會不會就已經成了碩士研究生而不是規培？
    可想想，這樣即便拿到了碩士研究生的學籍，也有些可恥，便拋去這樣的想法。
    “王教授，就是慢慢練，也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開始著手，就有什麽練什麽，應該？”
    “沒問題吧？”方閑如此問。
    王環聞言笑笑，眼角的魚尾紋略皺：“問題肯定是沒問題，不過一般的醫務工作者，除非是手外科、燒傷科以及美容外科，都不會把縫合術練得這麽深入。”
    “因沒必要！”
    “醫學道路本就漫長，在無關緊要的操作上浪費太多時間，是不可取的。”王環這般解釋，心裏卻暗自吐槽。
    一般正經人誰把縫合術練這麽深入？你又還沒到要做臨床基礎研究這樣的實力和地步。
    “王教授，那我，還能繼續待在縫合組嗎？還是必須要去創傷組或者切開組？”方閑低聲問，眼神中探出隱晦的請求。
    清創組的手術量不多，切開術的技能點較少，其實完成縫合，對自己的助益太大。
    也是好奇心作怪，自己非要窺探一下4級技能到底什麽樣，不然的話，就不必這麽節外生枝。
    可誰不好奇呢？
    王環聞言眼睛一眯，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道：“按照原則，4級技能和半年的時間，就是轉組的時候，不會太多地在縫合術上浪費時間。”
    “畢竟創傷中心的主要目的是為救命而設立。”
    “你還想繼續練縫合術？”王環作為教授，深知基礎技能等級越高，對外科技能的成長助益越好，便打聽方閑本意。
    方閑點頭。
    細聲詢問：“就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有這樣的想法自然可以，目前創傷中心手術室的教學秘書就是我，包括你從創傷外科轉入，也是我負責審核材料決定是否納入。”
    “你不會是想以後轉行美容，因此才在縫合術上多做準備吧？”
    “不然的話，清創和切開，才是外科技能的最基礎與核心！”王環把方閑當作了後輩，所以多指點幾句。
    方閑搖了搖頭：“王教授，我就是想練練，不行也沒關係。”
    方閑也不是必須要死磕縫合，技能點慢點就慢點嘛，不要讓嬸子為難。
    王環聞言，微微抬頭，若有所思一陣後，說：“練練就練練吧，那這樣，你跨雙邊組，同時進縫合組和切開組，由你自己權衡利弊。”
    “畢竟對於天才，要多給一些自主抉擇才好。”王環說話間在方閑身上掃來掃去，心思略有亂竄——
    方家是一個不小的家族，但是除方閑同太爺的叔叔方雲外，方家就沒出什麽讀書人，這個方閑……
    時間不對！
    純屬胡思亂想！王環趕緊打消此念頭，還罵了句自己簡直為老不尊！
    “謝謝王教授。”方閑微微鞠躬，目送嬸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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