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楊教授見方閑這就要走，就趕緊把方閑給叫停下來。
    方閑其實還沒起身。
    聽到楊教授留自己，方閑自然是沒有再繼續起身走。
    “華中賽區的研究生技能大賽的舉辦過程中，需要一個額外的刺激點，你也可以理解為尿點。”
    “往常三年，一般都是請學科帶頭人去刺激。就是為了讓參賽者的自信心被摁在地上摩擦後，刺激他們的潛力。”
    “七年前、六年前和五年前，我們華中地區才出現了三位年輕人擁有5級技能，那幾年，比賽過程中的熱情是最為高漲的。”
    “因此，這一次，華中科大協和醫院的一位教授，讓我說服一下你。”
    “喊你去丟一個‘大尿點’。”
    “給錢的。”楊教授這才說了真正的實話。
    “這是來自賽區舉辦方的誠摯邀請，其實不答應並不合適，畢竟近五年來，都沒有這樣的人物了。”
    方閑聞言，眉頭稍稍皺起：“楊教授，那我能拒絕嗎？”
    “能是能拒絕，伱想拒絕自然可以，但是這並不利於華中地區的省醫學會之間的和諧。”
    “畢竟來年的華中地區比賽，就是輪到了我們沙市，你今年不去漢市，明年在沙市的時候，你又出現了。”
    “這就有點自私。”
    “而可以肯定的是，明年我們湘省主辦的比賽，你就算是被綁著，都必須要去。”楊教授這麽講。
    方閑馬上撓了撓頭。
    這哪裏是請求，這分明就是威脅！
    方閑就問：“楊教授，那這樣的意義是什麽呢？”
    “馬拉鬆長跑會有兔子領跑。這是為了發揮能夠更好，愈發突破極限。”
    “給的錢不少呢，有這個數。”楊教授伸出五指。
    “五千？”方閑眉宇一動。
    既然無法拒絕，那麽就往好處想唄。
    隻是方閑從沒想到楊老教授竟然會親自來當‘睡客’，這也是沒辦法了。
    “你是瞧不起誰呢？五千，他們好意思拿得出手？我告訴你，是五萬。”
    “就出現兩天，在最後兩輪前，你做一場表演秀，時長隻需要十五分鍾，相當於時薪十萬。這樣的機會，一年也不多。”
    “當然，如果你願意當吉祥物的話，全國比賽時，你也還能去。”
    “畢竟上一次出現你這個年紀的雙5級技能，還是在十年前。”楊教授這般說。
    “那時候，我還是不去了吧。”方閑抿嘴道。
    同時心跳開始加速。
    五萬，這真的假的？
    5級技能，有這麽吃香的麽？賺錢如流水一般？而且隻是做一場表演秀，這是挪用了娛樂圈裏麵的飯圈文化麽？
    不過好像和娛樂圈一比，方閑就發現，醫學生的這種大賽的出場費，就略顯廉價了。
    “所以你這次是同意了吧？”
    “那能不能順便幫我去當頒獎嘉賓？反正你去都去了。”
    “擔任頒獎嘉賓出場時間更少，也有一萬……”楊教授還不忘初心地這麽說。
    方閑聞言，側目而看。
    楊教授則說：“我很忙的，我現在一個月隨隨便便百萬上下，這時薪對我來講，就是打發叫花子了。畢竟我來去路費和奔波……”
    ……
    方閑離開了技能訓練室。
    還是沒有能夠逃脫掉楊老教授的‘遊說’，沒辦法，楊老教授把華中賽區的比賽舉辦方給搬了出來，那方閑能怎麽辦？
    全國為數不多的6級醫師，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創傷中心第二任主任，華中賽區的研究生技能大賽。
    不管哪一個名頭，其實方閑都該給麵子，不然方閑以後還如何打造自己的朋友圈。
    學習是學習，在前期的時候，學習更重要，但是醫生肯定在一定時候需要搭建自己的一個圈子。
    好在是耽擱的時間並不多。
    最後兩輪，最多也就是五天的時間，五天時間，在如今徐鳳年教授不單點自己的時候，就是兩千多點的技能點，相當於一個技能點換二十五塊錢。
    好像也還可以。
    誰不俗嘛。
    隻是，方閑在回手術室時，心裏更加憂慮著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到底有沒有把那件事給忘了。
    這樣算不算把‘她’給殺了。
    可轉念一想，方閑又覺得自己太過於天真，不管自己殺不殺，事實都已經是這樣。
    那個人終究隻是不能回去的曾經歲月中的一道朦朧白月光，它能照的也就是以往的一段路，自己真正的人生，其實尚未開始。
    學習仍然要學習，進步依然要進步。
    ——
    方閑再回時，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
    這個時間點，其實頗為尷尬，方閑索性就在誤餐室裏等到了十一點半，準備吃午飯。
    然而，方閑才落座，楊教授就給他回了一條信息。
    “我已經把你的信息上報，預計今天，華中賽區的舉辦方就會給你的手機發來邀請的信息。”
    “請注意查收並準時前往，會有專人聯係你並予以接待的。”
    “謝謝楊教授。”方閑說。
    楊教授：“千萬別忘記當頒獎嘉賓的事情！”
    方閑嘴角一抽。
    這楊教授是調不開這個梗了是吧？
    不過，讓方閑沒想到的是，楊老教授才發來信息，就有三條信息發來。
    一條是官方通知短信，給方閑道謝，謝謝方閑能夠接受賽事舉辦方的邀請，並給方閑備注好了行程。
    比如說，七月二十一號到二十三號，都可以抵達漢市，飛機落地或者高鐵抵達均可安排接送。
    隻是希望方閑能夠在行程安排好後，與對方提前聯係。
    到達漢市後，會安排好方閑的一切行程，其中包括住宿、餐飲、交通、遊玩等諸多項目。
    且給方閑發來了主要的任務。
    總結如下。
    裝逼，裝得越厲害，越有效。
    二，還是裝逼，最好是把所有的參賽者都打擊得狗血淋頭，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垃圾，最好是不服氣，激發出來極致的潛力……
    緊接著是兩條問候的信息。
    “方閑老師，我是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協和醫院的博士研究生鍾池。麻煩方老師在行程安排好後，能給我發個信息。我到時候提前來接您。”
    “方老師，您的酒店已經安排好了，您可以在二十一號以及二十三號隨時辦理入住，如果您不方便讓人打擾的話……”
    方老師？？
    看到這些信息，方閑的內心微微一動。
    其實這一趟過去，是不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隻是給的錢是真的多。
    楊老教授特意給方閑解釋過，為什麽一定要是有能力的人才能去當這一個‘出頭鳥’，是因為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夠鎮得住場子！
    不然同齡人去砸場子，被別人追上了，那多尷尬。
    不過方閑現在的實力，一般情況下就是追不上。
    若是一般的學員，去擔任這個職務，可能一段時間就社死了。
    而如果是老師去當這個出頭鳥，身份和年齡的差距有這麽大，別人肯定不鳥你啊，心裏可以自我安慰。
    且，身為網絡作家的楊教授，把台詞都給方閑擬好了，隻需要方閑照著念即可。
    方閑還沒來得及熟悉這些台詞，但這些台詞，寫的是真的。
    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騷，兩個字就是欠揍，三個字就是拉仇恨。
    不愧為是玩文字遊戲的楊教授，可謂是把人的性格把握和拿捏得恰到好處。
    當然，方閑肯定不會一下子就莽上去。
    在吃過飯後，方閑又溜進了嬸子王環教授的辦公室，還主動地拿了一瓶飲料，等著王環教授回辦公室。
    這一等又是二十分鍾。
    王環推開門，看到方閑後，就問：“你喜歡喝烏龍茶麽？我這裏還有烏龍茶的茶葉，泡著喝更好喝。”
    方閑趕緊站起來，說：“王教授，不用了，我就是有點口渴。”
    “王教授，我是來找您有事情要問的。”方閑直接說明來意，希望不耽誤王環教授的時間，也節省自己的時間。
    “早上與楊老教授聊了許久，疑惑頗多？”
    “不過我未必能夠回答上來。”王環聞言，把口罩一摘，很有些緊張。
    很明顯，即便是自己的嬸子王環教授，可能在麵對楊教授時，也稍有緊張。
    方閑趕緊道：“王教授，是這樣的，我剛去見楊老教授，他告訴我……”
    方閑問王環，問的是楊老教授讓他做的這兩件事，到底合不合適。第一是去當‘尿點’，當然方閑不可能與王環說這個詞，而是用‘開場’來替代了。
    第二個則是方閑能否替代楊教授作頒獎嘉賓的事情。
    “這是好事啊。”王環教授馬上回。
    “能靠本事掙錢的事情，並不寒磣。一般人想去都去不了。”
    “在如今這個時代，每個行業的狼性文化都很濃，醫學會的出現，為醫學行業造就了最良好的機會，自然要求也稍有改變。”
    “比賽的初衷就是為了讓優秀的人有表現的機會，同樣，也是讓醫學生更有動力，知道前方的路往哪裏走。”
    “若是在幾十年前，很多醫學生都是很囫圇，壓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
    “在年輕一輩，擁有4級的基礎技能就不容易，5級技能自然更能刺激這些年輕人的潛能。”
    “二十年來，通過研究可以發現，在出現過5級基礎技能的後續年份，會一定程度地刺激年輕一輩的成材率。”
    “這個數據可以往前推到七年前，在後續的兩年時間裏，我們華中地區連續兩年都出現了5級基礎技能，隻可惜這樣的好成績沒能一直持續下去。”
    “而在華東和華北地區，包括華西地區的5級基礎技能，都是間或一年到兩年會出現，不會像我們華中地區這樣，這一次斷了四五年！”
    “準確來說是四年。”王環教授伸出手指，點了方閑的額頭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下一個就是你，所以才讓斷檔從五年變成了四年。
    “即便這隻是年輕一輩，可也是傳承和底蘊在不斷地削減過程，從大局的角度考慮的話，這其實並不是好事。”王環教授這般說。
    也並不覺得楊老教授會讓方閑去華中地區的比賽，有什麽比較大的問題。
    4級技能很罕見，可在年輕一輩裏，每年都會有幾個！
    可能不多，但有。
    但5級基礎技能，非常可能出現斷檔情況。
    “那頒獎呢？王教授，我現在的級別，恐怕有些不合適吧？”方閑又問。
    方閑總覺得自己去當頒獎嘉賓，有些怪怪的。
    “頒獎沒事，你不去華中賽區自會做其他安排，楊老教授隻是用你當作了拒絕的擋箭牌。你不去就是了嘛。”
    “你太過於年輕，不參合這麽多是好事。”王環這般回。
    方閑聞言則精神一震，繼續問：“王教授，那我是不是二十五號的上午結束後，就可以回沙市？”
    隻是方閑這麽一問，王環都有點懵。
    遲疑了幾秒鍾，才問：“公費旅遊，帶薪請假，你不在漢市玩個幾天再回？”
    “任務完成就回來，其實沒這個必要的吧？”
    方閑則笑了笑，說：“王教授，那就是可以的咯。”
    方閑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問清楚自己的行為隻要是合適即可。
    王環點了點頭，又說：“可以是可以，但我還是極力地推薦你，稍微豐富一下業餘生活。”
    “我起初隻以為你是一時興起，才選擇住手術室裏，沒想到你能一堅持就是半個月，到底是什麽給了你這麽大的動力？”
    方閑聞言，上下看了王環教授一眼。
    低聲說：“王教授，是雲叔。”
    “足夠努力就能得到相應的回報。也能夠取得足夠的職業成就，帶著家人把生活過得更好。”
    聽到這話，王環的神色微變：“嫂子和二哥是不是平時就拿你叔來鞭笞？”
    如果是這樣的話，王環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方雲，讓方雲好好處理一下家族內部的關係，別把孩子給帶歪了。
    方閑則搖頭：“王教授，並沒有，我爸媽對我很好的，從來沒拿自己和其他人比。”
    “隻是我自己覺得，像雲叔這樣的大醫生，很值得欽佩。”
    “但他略無趣啊。”王環毫不猶豫地對方閑這麽歎了一口氣。
    方閑就不敢再繼續往下接話。
    這可不是自己能搭話的話題了。
    王環也覺得話題一下子被她說得頗為敏感，就又解釋：“不過也還好咯，你先去忙吧。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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