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看著胖石頭帶回來的資料，過程並不忐忑。胖石頭是在市集發現的，隻走訪了幾家勞保商店。
    現在線下買東西的人不多，用現金的也不多，更何況買的數量也不少。所以，勞保商家對購買床單的人印象頗深。
    杜軍買了二十套床單被褥，這讓老趙多少有些詫異。
    從『巴托裏伯爵夫人的殺人骨』大概能摸索到一些信息，構建這個劇本，需要兩個場景，一個就是名為318的六人間女生宿舍，說是六人間其實隻是住了五個人。而且，從劇本的設定來看，劇本殺參與人數是4-5人。
    4個人是這個劇本的正常設置，而五個人則需要在宿舍裏添加一套被褥。根據手下兄弟的調查結論看，『巴托裏伯爵夫人』在網絡上是大家都比較熟悉的變格本，而『巴托裏伯爵夫人的殺人骨』這個衍生本，隻在本地出現過。
    玩過的人不多，確切的說，推行這個本的隻有杜軍，也隻有杜軍的劇本殺社以優惠的形勢讓參與的人有了那麽點動力，其他劇本殺社對這個本子並不感冒。
    ……
    從現在掌握的資料來推斷，張強很可能被杜軍在一個獨自構建的場景中殺害。目前，刑偵支隊的同事們都還沒有找到第一現場。
    ……
    “劇本殺那邊的庫存查了嗎？”
    老趙看著這個采購名單，忍不住的多想。他知道胖石頭一向心思縝密，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問。
    “查了，杜軍的那個劇本殺有兩個318宿舍的場景，那邊的床單被罩我都看過了，沒有新的。從他們的賬目上看，這些床單被罩都是從網上購買的，而且我聽店員說，那些寫著新城大學的床單，從一開始來就是舊的，好像杜軍專門去那個大學采購的。”
    老趙聽得一臉費解，為什麽要去新城大學專門采購這些舊被罩呢，那新的被罩去哪裏了啊？還是二十套這麽多？
    說實話，老趙從業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麽奇怪的案子。可即便如此，老趙還是遵循著『七何原則』。這個原則也幫助老趙破獲了不少案子。
    可這一次，用『七何原則』除了能定義這件殺人案的性質之外，其他的老趙都無法確定。
    用公眾視野挑釁警方的公信力，用這種誇張的方式填補內心空虛的人，很可能是精神變態。杜軍是精神變態嗎？如果第一次殺人的動機判斷正確的話，他是了不被芮敏兒勒索從而鋌而走險。可張強死後，這個殺人動機就變得薄弱了。
    如果當初他們認定的那個動機不成立，那杜軍到底是不是殺害芮敏兒的『巴特裏伯爵夫人』
    太多的不解讓老趙有些無助。他甚至在想，如果被殺的人是自己，隊長張強一定不會像自己這樣手足無措。
    想到這裏，老趙給了自己一巴掌，站在旁邊的胖石頭有些慌：“組長，你這是幹什麽啊？”
    “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太笨了。”
    這個時候，老趙心中真的是特別愧疚，隊長被人殺死了，現在刑警隊他資格最老，經驗最豐富，要是他沒有能力抓到凶手，他有什麽臉麵麵對刑偵隊的兄弟，更沒有臉麵麵對張強的妻兒。
    這時，老趙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微微皺眉，五所的陸所長。這是一個從入警隊以來就和老趙不對付的人，偏偏張強死在了他的轄區，老趙這次要找他幫忙。他給五所打了三次電話，警員都說老陸在忙。
    剛才老趙還在想，要不要給上麵的領導匯報一下上麵的問題。如果副局來主持大局，或許就沒有這種問題了。
    “我老陸。”
    “老陸，我有事要求你幫忙。”
    “別廢話，休息的我都叫回來了，協警全部到位，社區誌願者我找了二十個。下命令吧！”
    “我……”老趙有些激動，一下竟沒說出話來。
    “老趙，幾個所的所長可都看著，你要是不把這個殺人的兔崽子抓起來，我們幾個老兄弟可饒不了你。這次，雪城所有派出所聽你命令，你說怎麽幹，咱們就怎麽幹。”
    老趙熱淚盈眶，壓製住情緒，一字一句的說：“拋屍的麵包車是從你的轄區裏出來的，但那邊沒有攝像頭。我們現在懷疑，張隊是在一個布置成宿舍的場景下被殺死的，凶手初步懷疑為杜軍。照片早就傳過去了，現在我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用地推的方法，進行區域搜索。”
    “大海撈針是吧。”
    “嗯！”
    “別說他媽的大海撈針，就算是從沙漠裏找出一粒不一樣的沙子，老子這任務接了，交給我吧，保證完成任務。”
    老趙感激的放下電話，看著還站在那裏的胖石頭，納悶的說：“不是讓你去查，除了那些床單，杜軍還買過什麽東西嗎？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去。”
    “組長，秦小兮得知張隊的死訊後，哭了好一會兒，然後離隊了。”
    “她幹什麽去了？”
    “調查龐大海妻子失蹤案，她說這件案子一定和張隊被殺案有關。”
    老趙錯愕，他知道張強把秦小兮從省裏搶來的原因，學曆高不說，是塊當刑警的好料子。思維敏銳，能看到他們這些老家夥看不到的東西。
    “秦小兮無論去調查什麽，你現在就去找她，保證她的安全，配合她的工作。一旦有結果了，馬上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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