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裏，一根接一根的抽煙。這麽短時間內，找到了八處凶案現場，夠技術科的郭主任喝一壺了。
    李局負責這個案件，走的時候拍了拍老趙的肩膀說了一句：“小趙，幹的不錯，這個案子結了，你就是刑偵隊的隊長，先代理著，後麵的手續包在我身上。”
    ……
    這個承諾，讓老趙坐立不安。
    從業二十多年，案子破了不少，唯獨這一次領導做出了升職的承諾。為什麽呢？老趙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按照社會上的關注度，這個案子必須得破。
    從掌握的證據上來看，這案子已經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杜軍自導自演，杜軍的動機也很明顯，為了十年前318宿舍自殺的小雪。
    這是因為情感，走向偏激，報複社會的典型案件。
    以杜軍為凶手結案，誰都不能說半個不字。但是，老趙知道案子的真相一定不是這樣的。這個案子看似是他雷厲風行。其實，老趙心裏清楚，他隻是一個被牽著鼻子走的人，關鍵的線索都是秦小兮發現的。
    這個瘋丫頭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獨自一個人把鄭建抓回來。
    ……
    根據鄭建的口述，當時杜軍來到他家裏，要求在他家躲一晚上，天亮就走。當時，新聞已經報導出杜軍是挑釁警察公信力的巴托裏伯爵夫人。鄭建因為被威脅，收留杜軍都在情理當中。
    當天晚上，張強去找鄭建，被杜軍迷暈帶走，也把鄭建綁起來，塞住嘴巴。
    秦小兮到鄭建家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盡管如此，秦小兮還是把鄭建帶了回來，一口咬定，鄭建是巴托裏伯爵夫人，還要求重新執行當初張隊要求的精神鑒定。
    ……
    從刑警的直覺上，老趙認為這樣做是對的。但真的要這麽做嗎？當這個組長多少年了，當年張強就是他的手下，人家比他年輕，都當副大隊長好幾年了。他還是組長，是刑偵對最底層的管理人員。
    手底下的人不少，大案都是他的，精英都是他培養出來的。
    幹了一輩子活，卻沒有得到一點好處。
    現在，好處就在眼前……
    如果說，把警隊人的安全和升職放在一個天平上，他還是會選擇警隊人的安全的。所以，他可以違抗命令，去追著秦小兮的腳步破案。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追著秦小兮的腳步破案嗎？就算鄭建真的是凶手，也隻是凶手的一環，並不是整個事件的真相。
    第一，鄭建不具備建立這些劇情背景的財力。
    第二，鄭建製造不出殺人於無形的殺人骨。
    第三，除了鄭建有精神疾病這一點之外，他們沒有任何懷疑鄭建的理由。就算鄭建真的有精神類的疾病，也隻能證明他有精神病專有的獵殺殺人動機而已。相對鄭建來說，杜軍的殺人動機更能讓社會接受。
    ……
    除此之外，老趙還想到一點，當年張強就是如此，提倡刑警的榮譽，執著於真相。老趙陪他瘋了，案子也破了。可最後張強因為破案而升職，成為和他並肩的組長，幾年後張強把他比了下去，變成了隊長。
    如果，這一次支持秦小兮，曆史會不會重演呢？
    ……
    真相和升職哪個重要，老趙真的不知道了。他確信，這個案件一定和鄭建有關，假設鄭建是真的巴托裏伯爵夫人，他應該也不是殺死鄭建的凶手。
    到底要改怎麽做呢？老趙抽著煙，想到了大半夜，他在值班室睡了一覺，早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上班的秦小兮。
    “結案？”秦小兮瞪大眼睛看著老趙。
    老趙心有點虛，躲開秦小兮利劍一樣的目光，點頭說：“結案。”
    “凶手是杜軍？”
    “對！”
    “杜軍是凶手，你唬誰呢！郭主任已經說了，查看了張隊死亡現場的鎖具，那鎖具是靠遊戲者製造者的權限打開的。”
    “這也不能說明杜軍就是凶手啊！”
    “梁美玉那邊怎麽回事？她的鎖也開了，她怎麽不跑呢！”
    “梁美玉說她不知道鎖開了。”
    秦小兮笑了：“這鬼話你也信，你是幹刑偵的嗎？”
    “秦小兮，我才是組長，這件案子由我負責，作為組員，你隻要執行命令就好。”
    秦小兮切了一聲，拿出工作證仍在桌子上：“連刑警的榮譽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刑警隊，我不幹了。”
    說完，秦小兮轉身就走！
    胖石頭站了起來，想去勸勸秦小兮，可老趙狠狠的喊了一句：“別管她，這裏是刑偵支隊，不是她耍脾氣的地方。”
    “真的，真的不查了？”胖石頭小聲的問。
    “把所有的證據鏈準備一下，提交一份結案報告，七何要素要寫清楚。”
    胖石頭聽了，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寫？”
    “難不成我和空氣在說話嗎？”
    “好嘞，領導，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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