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疲勞？”程文看著胖石頭，他能看出來，這個胖胖的警官看上去有一種疲勞的神態，這種疲勞不是身體上的，是精神上的。
    “沒問題，你說吧。”
    “我決定說出凶手。”
    “誰是凶手？”
    程文注意到胖石頭期待的目光，有些興奮，大聲的回答：“老虎！”
    “老虎？”
    麵對疑問程文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有兩麵，起初隻是選擇困難，後來他覺得自己有兩個靈魂，一個靈魂是善良，一個靈魂是邪惡的。
    不過，程文和瘋帽匠不一樣，他沒有變成兩個人格，而是通過羅彬的劇本療法，在善良靈魂和邪惡靈魂之間找到了一個交匯點。
    就像灰在黑和白中間一樣，他稱之為靈魂的灰色地帶。
    在這個灰色地帶裏，他看到的羅彬是一隻鳥。有了這種視覺之後，程文不但脫離了雙重人格的範疇，還清楚的知道，自己大概是病了。
    不過，不要緊，他不把自己看到的動物說出去就行，他把看到的動物當做人就行。
    “在回答這個問題，我得先向你坦白一個問題。”
    程文認真的和胖石頭說。
    “你說吧，我聽著。”
    “接受羅彬的治療之後，我用扮演型的人格代替了以前的雙重人格，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看到的世界是動物世界。”
    “這件事情你和羅彬說過吧。”
    胖石頭看著資料說。
    “嗯，但他理解不了，我提醒過他，不要洋洋得意，不要自以為是，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他隻不過是一隻鳥而已，華麗而弱小。”
    “羅彬說了什麽？”
    “他不在乎，他給一群野獸講人性，甚至覺得自己是安全的，他把翅膀放下來，就是最危險的。”
    “好吧，我相信你的話，我問你，老虎是誰？”
    “我之前沒見過他，他好像突然出現的，但他又好像不在這裏住。”
    “你說的是王峰吧。”
    “不知道！”
    “王峰在你的眼裏是什麽樣的動物？”
    程文笑了，把腿放在凳子上，他的柔韌性很好，蜷曲在凳子上，笑著說：“王峰有兩種形態，一種是羊，一種是狗。羊很可愛，但是狗差點意思，過分的保護了羊，每次別人發現羊的時候，他都衝著別人齜牙亂吼。”
    胖石頭聽了，在本上記下程文知道王峰雙重人格的事情。
    “那你說說老虎是怎麽殺死羅彬的。”
    “羅彬被狗灌下有毒的飲料，然後消除了痕跡轉身離去。老虎來了，在雨中踩著鳥的翅膀，鳥掙紮著，華麗的身軀極為狼狽，最終它失去了飛上天空的機會。”
    胖石頭在本上寫下：王峰用飲料給羅彬下毒，然後消除痕跡離開。但是，在那個時候，羅彬還有求救的機會。
    老虎是誰？寫完之後，胖石頭把這幾個字圈上，然後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周武是老虎嗎？”
    “不是，他是一隻鴨子。”
    “不是企鵝嗎？”
    “不是，企鵝是鳥對鴨子的稱呼，任何物種都有自尊，鴨子在別的物種眼裏是醜的，但它自己覺得自己很帥氣，更不願意別人詆毀自己是企鵝。”
    程文說完看著胖石頭，發現胖石頭麵色疑惑，還貼心的解釋：“我除了眼中看到都是動物有些另類，除此之外我還是挺正常的。”
    “那，企鵝，不，不我說錯了，鴨子為什麽說自己殺了鳥。”
    “是他做了毒飲料給狗的，狗用來教訓鳥，結果老虎的獸性犯了，殺了小鳥。”
    ……
    沉默了一會兒，胖石頭認真的問：“羅彬，不，鳥知道老虎的存在嗎？”
    “知道。”
    “他叫老虎什麽？”
    “貝恩！”
    胖石頭翻看著資料，還真有貝恩這個人，不過，在羅彬的資料裏麵，貝恩就兩個字，後麵帶著三個問號。
    老虎是誰？
    貝恩又是誰？
    胖石頭抿了抿發幹的嘴唇，問程文：“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問吧。”
    “我在你眼裏是什麽？豬嗎？”
    “你覺得自己胖就應該是豬嗎？你其實是一隻貓。”
    程文說完，饒有興趣的看著胖石頭不理解的眼神。
    “我為什麽是貓？”
    “貓知道自己是貓嗎？答案是不知道，貓這種生物，在鏡子裏看到自己，耳朵背著，後背的毛會炸起來，超凶。它為什麽會這樣呢？這和它的生存條件有關，實驗證明和老鼠長大的貓，成年之後是不會吃老鼠的，它會和老鼠和平共處。同理，被人類養大的寵物貓，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人類，而人類在他們眼裏隻不過是勤勞的鏟屎官而已。”
    “我不理解你說的意思？”
    “像你這樣的貓，不，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活在人類社會吧，如果你和我們呆久了，你就被條件所困惑，你會變成我們之間的一員。”
    程文說完，微笑的看著瞪著溜圓兒的眼睛，張大嘴巴的胖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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