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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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這裏麵一看就有門道,要麽宅鬥陰私,要麽仇家追殺。
無論是哪種,都不是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老百姓能管的。
歎了口氣,起身便要離開。
剛走出兩步,她又停住了腳,就讓他這麽死在這裏,她餘生隻怕都要良心不安了。
“罷了罷了,先帶回去再說吧。”她喃喃道。
然後便將小男孩背到了背上,還好,不算太重。
之後她便加快腳步往家裏走去……
“哥哥,娘怎麽還沒回來呀,天都黑了。”李如玉蹲在地上擔憂地問著自家哥哥。
“丫丫別擔心,娘應該是路上耽擱了。”
李謙摸了摸妹妹的頭,安慰道。
“是這樣嗎”小丫頭將信將疑。
李謙沒再說話,隻是深深蹙起的眉頭暴露了他的擔憂的心情。
突然,門口傳來了動靜。
兄妹兩人趕緊跑了過去,“娘!”
果然是江秀,隻是她背上還背著個人。
“娘,這是”
“進去說。”
江秀示意他們關上院門,然後快速進了屋子。
剛進門就撞見了劉氏跟公公,“秀娘你這是從哪兒背回來個娃啊”
把孩子放床上後,她才跟大家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我也不知道這孩子的身份,留他在那,他肯定會沒命的,我就先帶回來了。”
“秀娘,你做得很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麽小的孩子總不會是大奸大惡之人。”
李忠義劉氏他們是善良的人,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讓江秀自己安排便不管了。
江秀打了盆溫水,然後便給小孩子擦拭起了臉跟手。
洗幹淨後,她才看清了小孩子的麵容,長得很是好看,特別是粉粉嫩嫩的臉,像個小姑娘一樣。
她將小孩身上帶血的外衣給脫了下來,又找來了便宜兒子的外衣給他穿上。
脫衣服的時候,從他身上掉下來了一枚玉佩,江秀撿了起來,玉佩觸手溫潤,上麵還雕刻著龍紋。
一看就價值不菲,再看這孩子衣服的料子,都是絲綢,反正非富即貴。
江秀將玉佩放了回去,他身上沒有傷,就手上幾處擦傷。
給他包紮好傷口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李如玉一臉好奇的盯著床上的人,“娘,這個好看的小哥哥是誰啊”
“不知道,路上撿的。”
“那他怎麽不醒啊”
“他太累了。”防止女兒再問,江秀趕緊打發她去睡覺。
小丫頭雖然還像問些什麽,但到底不敢忤逆娘親,便戀戀不舍的走了。
隻留下李謙,江秀剛才就注意到了,那枚玉佩掉下來的時候,自己這便宜兒子明顯有輕微的情緒波動,雖然隻是一瞬間。
她敢肯定,便宜兒子絕對是認識這枚玉佩的,或者是玉佩的主人。
江秀緊緊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些蛛絲馬跡。
可惜,一無所獲,要是有讀心術就好了。
“娘,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許是盯太久了,李謙突然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沒,沒什麽,想問問你認不認識這人。”
李謙笑了笑,“娘說什麽呢,我都沒出過村,怎麽可能認識這人呢。”
“好吧,時候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江秀揮了揮手。
“嗯,孩兒先休息了。”
等走出了院子,李謙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捏緊了拳頭,終於又見麵了。
……
第二日,江秀早早就起床了,將買的雞崽子扔進雞舍,她就去廚房做飯了。
麵昨晚就發好了,今早剛好可以用,她手腳麻利,很快饅頭就上鍋了。
粥也煮上了,考慮到還有個病人,她又用細米熬了一罐子粥。
等一切準備就緒,就聽見如玉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娘,那個小哥哥醒了。”
她洗了洗手趕緊跟著過去了,大家都在,劉氏正在抹眼淚。
那小孩子確實是醒了,一見到江秀,他立馬起身深深向她作了一揖。
“多謝夫人相救。”
“你不用行如此大禮!”江秀趕緊扶住了他。
她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孩子,雖然穿的李謙的舊衣服,但是依舊能看出氣度不凡。
舉手投足都透出一股不屬於農村人的風骨,精致冷峻的眉眼沒有半點小孩子的稚氣。
“你是誰家的孩子,需不需要我們幫你聯係你家人”
江秀問起了他的家人。
他搖了搖頭,沒說話。
“你爹娘呢”
“我娘死了,我爹,我爹也死了!”江秀察覺到,說起他爹的時候,他眼中帶著恨意。
看來又是家庭倫理大悲劇,她歎了口氣。
“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那孩子猶豫了一下,又拱了拱手,“夫人,我叫沈恪,家裏……我家裏已經沒人了了。”
說道這裏,沈恪聲音有些哽咽。
江秀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想到那些追殺他的人,估計是仇殺之類的。
“那你還有什麽親戚嗎”她又問。
沈恪垂下眼眸搖了搖頭,“隻剩我一人了。”
“娘,小哥哥真可憐,不如我們留下他吧。”如玉小丫頭輕輕扯著江秀的袖子,哀求道。
“是啊,這孩子怪可憐的,家裏人都沒了,這世道一個人可怎麽生存呢,咱們留下他吧。”
劉氏也幫腔。
江秀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沈恪,“你願意留在我們家嗎”
沈恪一下子就跪下了,“多謝夫人收留。”
“那好,你就留下來吧。”
一聽沈恪能留來,如玉高興得直接跳了起來,劉氏也很滿意。
江秀悄悄看了眼一直無動於衷的便宜兒子,見他並沒有什麽不滿,才放下了心來。
“好了好了,大家先吃飯吧。”
“好哦,吃飯了,小哥哥我們吃飯去吧。”說著李如玉拉著沈恪就去飯廳了。
江秀見狀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孩子也太自來熟了吧。
飯桌上,大家其樂融融。
“我們農村就這個夥食,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江秀給沈恪夾了個饅頭,沈恪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以前吃的肯定精細很多。
“已經很好了,我吃得慣。”沈恪咬了一大口饅頭狠狠道。
從他決定留下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再是以前的沈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