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哦。”
    昌大娘這時候也意識到什麽，回過神來說了句。
    兩人從家裏出發，要經過一段長長的田埂，上上下下的，昌遮走習慣了，盡管放慢了腳步，褚顏走起來還是累得慌。
    但好在她有在偷偷練武，身體素質比之前還是好了不少。
    “累了嗎”
    昌遮問了句，突然遞上來一個水囊。
    褚顏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走吧。”
    “……”
    這倒是讓昌遮十分意外。
    他沒想到褚顏有這樣的體力，眼底劃過一抹光亮。
    眼睜睜看著褚顏從他身前經過，下意識就往她常走的那條路走去。
    身後突然傳來淺笑聲。
    “走這裏。”
    她回過頭去時，昌遮指了指另外一邊，臉上帶著幾分打趣。
    褚顏臉色紅了紅，“你走在前麵，我在後麵跟著。”
    “好。若是累了和我說，不著急的。”
    昌遮柔聲說了句，這會兒又忍不住後悔起來，當時就不該答應讓她跟著上山的，最近時常下雨，山上濕氣重，又冷……
    他的獸夾放的位置都是野物走的地方，尋常人走的路他從來不會放，所以道路隻會更難走。
    盡管如此，褚顏也咬牙在他身後跟著。
    如果每日都這樣走上一遭，體質應該就能上去，到時候習武是不是也能更快掌握。
    宋掌櫃的給的書裏有些科普類的，裏麵就有這些介紹。
    身體好了，手腳靈活，習武才會快。
    想著，她又去看昌遮。
    發現哪怕隻是一隻手在用力，他速度也非常順，上陡坡的時候步子沉穩迅速，身體平衡極好，看上去不費吹灰之力一樣。
    褚顏也想做到他那樣。
    她試圖放開膽子，學著他的樣子。
    “撲通！”
    很丟人的！
    她非但沒有變得十分順暢，反而摔在了地上，好在下麵有顆小樹，她被卡在了樹根上人才沒滾下去。
    昌遮聽著動靜就到了跟前，他健步如飛，一團陰影籠罩在眼前，像是在籠罩在褚顏心上一樣。
    “疼嗎”
    男人低沉著嗓音，十分緊張地問了句。
    褚顏愣了愣，搖頭，“不疼。”
    他瞧著她一臉小迷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所以要賴在地上不起來嗎”
    褚顏忙掙紮了一下，發現好像沒什麽作用，她使不出力氣。
    昌遮強忍著笑，沒受傷的那邊手拎著她的衣領，往上一提，褚顏被他輕而易舉提起來。
    她有種屈辱感。
    倒不是因為昌遮提她。
    而是自己明明非常努力了，也有在琢磨武功了，怎麽還沒有他半分厲害，不，十分之一都沒有。
    很挫敗。
    她微微垂眸，眼眶不自覺就紅了紅。
    “你怎麽了”
    “可是哪裏疼了”
    “我們回去吧！”
    昌遮這會兒覺得自己莫不是混蛋，怎麽能帶她來這種地方這哪裏是褚顏該來的。
    “不回去。”
    褚顏固執地拽著他的衣角不肯動。
    昌遮疑惑回頭。
    就見她吸了吸鼻子，眼瞼上還掛了顆眼淚，看上去可憐兮兮的，讓人心頭一軟。
    “放心吧，我一個人可以的，這是我每日都會走的路，不會出問題的。”
    褚顏固執地搖頭，“我不疼。”
    “不是因為疼，我就是怕我耽擱了你。”
    昌遮愣了一下，眼底很快劃過一抹感動。
    “怎麽會耽擱我今日就算不來也是沒關係的，你就當我是帶你出來透透氣，雖然這山難爬了點，但在山上有一樹桃花，開得非常好。”
    “嗯，我們走吧。”
    褚顏點了點頭，她現在一點都不關心桃花開得好不好。
    她現在想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像昌遮一樣厲害。
    他是叱吒戰場的將軍，自己現在比不上應該也是正常的，剛才確實是太心急了，竟鬧了笑話。
    不過好在對方也不知道。
    想著她自己就釋懷了。
    那人說得對，事情要日積月累，水滴才能穿石。
    她需要戒奢戒躁，慢慢來。
    不知不覺，她又恢複到原先的那個樣子，謹小慎微，看到能抓的東西都抓一下借一下力，每一步都戰戰兢兢，小心謹慎。
    等到了十分陡峭的地方，眼前就會出現一隻大手掌。
    她會毫不猶豫把手遞上去，等昌遮拽著自己，她就感覺到一瞬間的順暢，然後又恢複到自己慢悠悠、努力攀爬的狀態。
    前麵的人陡然停了下來，褚顏愣了一下。
    “還不休息麽”
    昌遮都覺得有些累了，卻發現這小妮子竟一點也不喊累。
    可是當他回頭看時發現褚顏頭發幾乎汗濕，都貼在臉上。
    下巴的地方汗水已經匯成溪流，臉蛋更是紅通通的，比熟蘋果還要紅幾分。
    “你怎麽出這麽多汗”
    他驚呼出聲，頓時變得有些無措起來。
    褚顏眨巴著眼睛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帶衣服了嗎”
    “上山為何要帶衣服”
    昌遮愣了一下，“布巾也行。”
    褚顏依舊搖頭，她好像知道了，因為自己身上汗濕了，若是又吹冷風，回去估計會風寒。
    她微微垂眸，低聲道，“沒事的，我身體挺好。”
    “阿嚏……”
    話才落下，一陣風吹過，她就打了個噴嚏。
    昌遮眼皮跳了跳，頓感無奈。
    褚顏倒是一臉坦然和無辜，“我們繼續吧，再走走一會兒就熱起來了。”
    “你還真是……”
    他頓時氣得笑起來，“那邊有個山洞，我偶爾歇腳的地方，裏麵有我的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先去換上。”
    “那……不就耽擱了你的事情嗎”
    “你在那裏等我就是，山洞隱蔽，尋常不會有人過去。”
    褚顏抿了抿唇。
    戒驕戒躁！
    她在心底默念了句，然後抬頭看向他，“好。”
    昌遮心念微動，“不然，我等等你，你先把衣服晾起來，等我們下來的時候，應該也差不多幹了。”
    褚顏陡然笑了，眼睛都亮了幾分。
    昌遮知道，這才是她想要的。
    “走吧。”
    他抿著唇笑，在前麵帶路。
    褚顏尋思著今日這樣的鍛煉，應該也是對武功有益的。
    就算不能武功速成，強健了體魄，等日後到了京城再請師父來教，應該也是可行的。
    按前世錦王府的人對自己的態度，他們應該不至於阻攔她多要一個師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