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是什麽意思？”
    過了好半晌，她才結結巴巴地問了句。
    “我隻是啃了嘴巴，這算是吃嗎？”
    錦顏張了張唇，忽然覺得果真名不副實，當時傳言怎麽說的來著。
    說悅溪公主府上麵首無數，浪蕩不忍直視，再看如今這個，紅著臉膽怯羞澀的人，錦顏忽然有種罪惡感。
    “不算。”
    她硬著頭皮搖頭，又道，“好了，這些書都扔了吧。”
    “哦。好。”
    也不知道蕭悅溪想到了什麽，瞥了眼錦顏，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很是奇怪。
    兩人到底也沒看成話本，而且都不約而同看不上話本裏的女子，錦顏覺得那些都是阿七說的戀愛腦，好像天大的傷害都能因為愛而被原諒。
    可若是真愛，又怎麽會有這樣的傷害，若是真有傷害，那也該自損一幹，傷人八百，為何那些男人還能好好活著？
    她與蕭悅溪百無聊賴走在街上，卻忽然被人攔住去路。
    “民女崔瑩瑩，見過公主、郡主。”
    她聲音溫婉，軟糯可人，十分懂得分寸的沒有驚動來來往往的百姓，隻聲音低低地說了句。
    錦顏和蕭悅溪對視了一眼，都不動聲色。
    “家父曾是平州城知府，崔宇。”
    這話說出口，錦顏和蕭悅溪都愣了一下，崔瑩瑩也沒讓她們等太久，繼續道，“民女的父親是被冤枉的。”
    “這件事你該和官府說。”
    “找過，沒用，能定一個知府的罪，想來也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可是你找我們又沒用，我們不辦案。”
    錦顏聲音淡淡，她和蕭悅溪出門都做了偽裝，如果不是時常關注她們的人看不出來的，這位崔小姐有些能耐在身上。
    而且，她很平靜，這種平靜中又醞釀了極大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聽了錦顏的話，她渾身僵了僵，一雙赤紅的眼睛展露出來，又很快垂眸，“民女知道，隻希望能有個渠道麵陳案情。”
    “太子殿下身邊時刻有人盯著，昨日才回來的文大人府門口也多了許多小商販，民女走投無路，隻能來找你們。”
    “李雅！怎麽去了那麽久還沒回來？”
    不遠處的聲音傳來，崔瑩瑩一慌，倉促看了她們一眼，很快就轉身沒入人群，對著一旁的粗布大娘討好道，“我方才給那兩個姑娘指路呢，抱歉，我……”
    話還未說完，一個巴掌就已經打到了她臉上。
    崔瑩瑩隻偏著腦袋，不發一語。
    “自己的事情都管不過來還敢管別人的閑事？還不快給我回去！”
    大娘抓著她胳膊，大拇指和食指掐著她手臂上的肉，直接將人給拽走。
    蕭悅溪想上前被錦顏拉住，“讓暗衛跟著就是。”
    說完後，兩人又逛了一會兒才回了宅子。
    亦訣已經在門口等著，在沒人認識他的平州城，一身柏翠色長袍穿在身上，也是朗月清風的模樣，頎長的身子站成了望妻石一般，目光都在蕭悅溪身上。
    “亦訣……”
    錦顏想說點什麽，蕭悅溪已經率先開口道，“我與他說清楚了，我給他提供遮風避雨的場所，護他周全，他做我名義上的夫君，日後隨時能離開。”
    “……”
    錦顏很是驚訝的側頭。
    蕭悅溪笑了，“怎麽？我可沒那麽糊塗。”
    她傲嬌著臉，笑得坦蕩又釋然。
    是啊，她好歹也是公主，雖深陷情感的泥潭，但在京城這麽多年，被欺負被輕視的日子裏，早已經學會了些手段。
    在蕭統沒有明確拒絕，在蕭統沒有讓她徹底絕望之前，蕭悅溪的方向，永遠都是他，篤定又堅持。
    他們同甘共苦的這些年，早已經成了彼此唯一的靠山，她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但又不甘心自己守了這麽長時間的人……
    錦顏這時候才知道，當初蕭悅溪理智又清醒選擇亦訣時抱著怎樣孤注一擲的心思。
    她忽然很是佩服她的勇敢。
    這樣的勇敢，她萬分之一都沒有。
    “顏顏……”
    不遠處，她站在陰暗的天空下，撐開一片色彩，好生燦爛。
    錦顏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她了。
    “來了。”
    走過去的時候，蕭悅溪和亦訣正在聊天，兩人一同前往蕭悅溪的院子，卻迎麵碰到蕭統。
    溫潤的太子麵色不善，“還未成親，不好住在一個院子裏。”
    蕭悅溪愣了一下，“這宅子沒有地方住了。”
    “你去與郡主一起住。”
    “……”
    走在後麵的錦顏表示很無語。
    蕭統不給她十萬兩銀子，她是不會答應的。
    就蕭悅溪睡覺的樣子，她完全不想與她住一起。
    “我……”
    正要拒絕，錦顏又忽然想到什麽……
    眸光閃了閃，“好，我也覺得，還是分開住的好。”
    這裏唯一沒有話語權的是亦訣，他隻能同意下來，又看了眼蕭悅溪道，“上午去買了桂花糕，還熱著，先去吃點吧。”
    “而且也要收拾東西不是嗎？”
    亦訣脾氣真好，說話依舊是溫溫柔柔的，似乎沒看到蕭統刀子一樣的眼神。
    蕭悅溪嘴角揚著笑，“好呀。”
    她也是個不怕死的，抓著亦訣的手就走了。
    錦顏覺得自己也該走的，畢竟蕭統的怒火，她是一點都不想承受。
    “昨晚看了多少？”
    背後的聲音傳來，涼颼颼的。
    錦顏陡然頓住，她怎麽忘了這也是隻幹年狐狸。
    “臣女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麽，但是吧……今日與悅溪一起出門，她倒是說了一些，殿下具體是指什麽？”
    又道，“這是能說的嗎？”
    蕭統嘴角抽了抽，“郡主是聰明人。”
    “聰明人想要封口費。”
    “孤今日去國師的院子，好像床上睡了個人，應該……”
    “……殿下也是聰明人。”
    錦顏咬牙切齒。
    蕭統笑得如沐春風，“看著點她。”
    “今日悅溪問了我一句，他就那麽篤定我非他不可嗎？殿下說，這是什麽意思？”
    肉眼可見的蕭統變了臉色，錦顏心情好了不少，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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