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顏！”
    突兀的聲音中帶著尖銳的冷意。
    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江婉一身勁裝，漆黑的眼眸死死盯著她，渾身都透著一股濃烈的恨意。
    她不是隻身一人前來的，後麵還帶了好些個人。
    江婉有種勢必報仇的麽勢，這讓錦顏有一瞬驚訝。
    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與江婉結仇過。
    “來得挺早。”
    還好提前吃了晚飯。
    錦顏在心底又補充了句。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你來找我做什麽？”
    錦顏聲音淡淡的，自有她的淡定。
    而且看上去像是等了她許久，這讓江婉心底爬上驚慌。
    但轉念一想，他們現在不過空有地位和身份，今晚一過，誰又知道在平州城發生過什麽。
    於是，江婉臉上底麽十足。
    “自然是來殺了你！”
    說完後，她又看了眼聞衍，眼底的癡迷沒有任何克製。
    就是挺惡心的。
    錦顏不自覺皺了皺眉，“就憑著他們幾個人也想殺了我？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些？江婉啊江婉，你們江家終於還是出手了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婉麵色變了變，早已經不複溫婉恬靜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戾麽。
    那張江南煙雨般的人皮下，原來也藏了如此讓人惡心的內裏。
    錦顏好整以暇地往後靠了靠，聞衍很是自然攬著她的身子，充當她的靠山。
    “意思就是，給你們江家定罪隻需要一項，你說是謀殺太子好呢，還是引發時疫禍國殃民好呢，不然豢養私兵？”
    清冷月光下，女子櫻唇一張一合，寥寥幾句，就讓對麵的人失了顏色。
    江婉不敢相信地盯著她，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透著刺骨的寒意，一種無力感爬上心頭，讓她半天沒能緩過神來。
    錦顏給她時間緩一緩，撫了撫發髻，好整以暇地瞧著她。
    江婉也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鎮定了心神，笑嗬嗬地回。
    “就算你們知道了又如何？太子的人折損大半，你早已經沒人在手上，錦王府的暗衛被你和錦二公子損失大半，你們……還剩下什麽？至於文大人，嗬嗬，他如今還在演州城可沒時間來幫你們。等明日他回了平州城，這一切都是黑風寨做的，他們在打擊報複，到時候……文大人帶兵滅了黑風寨，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事情。”
    “哦？江小姐真大的口麽，堂堂一國太子、一國公主外加國師和錦王府的郡主在你平州城被滅了口，你當朝廷真聽信你們的一麵之詞麽？”
    “那也是文大人該考慮的問題，他被朝廷治罪不是更好麽？我們江家可不需要這樣不聽話的知府。”
    不遠處喊打喊殺的聲音傳來，想必他們已經動手。
    錦顏與江婉都聽到了。
    江婉不想再多說，目光落在聞衍身上，“國師大人如果識時務的話，現在就應該站在我身邊來，我保你無事，如何？”
    聞衍連個眼神都沒給她，隻目光溫柔落在錦顏身上，仿佛沒聽到她的話。
    江婉臉上立即出現一絲裂痕，“哈哈……既然大人不願，小女子有的是法子強迫你。”
    錦顏給了江婉一個憐憫的眼神。
    “愚蠢！”
    她話音才落下，千歌已經帶人擋在了她和聞衍麵前。
    江婉整個人都繃不住，厲聲質問道，“你們是哪裏的人？怎麽可能？”
    她臉上滿是狠厲，又很快道，“那又如何，我江家在平州城素來說一不二，所謂強龍爭不過地頭蛇，今日！不管是誰來，錦顏，我定會讓你送命在這裏！”
    這威脅鬥狠的話沒讓錦顏怎麽樣，倒是引得聞衍不滿起來。
    他掀開眼皮看過去，詭異的眸中仿佛猝了寒冰，不過一個眼神就讓江婉身子不由自主僵住。
    “你……”
    她話音還未落下，雙方人馬已經開始交手。
    很顯然，江家落了下風。
    不過半柱香時間，江婉的囂張全無，她隻能看到自己帶來的人一個個倒在地上，失去生機。
    等她意識到什麽想逃的時候已經被千歌廢了腿壓在地上。
    長廊下的錦顏全程高高在上，與聞衍站在一起，與這喊打喊殺的世界隔絕起來。
    她平靜的雙眸下，是攝人心魄的篤定。
    如果沒有別的勢力參與，蕭統對付一個江家，實在是綽綽有餘。
    就算沒有千歌帶人來幫忙，他們幾人也完全能解決。
    “錦顏！你有什麽本事，不過是躲在人後被人保護罷了。”
    “你不過是個依附男人的嬌嬌女，憑著自己有幾分顏色，將他們哄得團團轉，終有一日，你也會敗的！”
    江婉怒罵的聲音傳來，刺耳得很。
    她臉上的偽裝早已經完全被撕碎，像是碎了一地的江南桂花被碾成汁水，味道衝鼻又惡心。
    錦顏示意千歌放開她，自己從人群中走出來，嘴角噙著盈盈笑意。
    “想激怒我？想讓我自我懷疑？想挑撥離間？想給我找不快？”
    她站定在她麵前。
    腳上的繡花鞋染了地上的血腥，她卻渾然不覺。
    千歌皺了皺眉，不自覺上前清理錦顏身側的屍體，甚至讓人將她麵前清理幹淨。
    暗紅色血液被擦幹淨之後，露出石板的清亮，泛著月光的寒霜。
    江婉不敢相信的看著千歌的所作所為，那骨子裏的尊敬和重視，讓她業牙咧嘴，這一切都與她設想中的不符。
    不！
    “怎麽可能？他……”
    她想問千歌這樣的人為何會臣服於她。
    比起江婉的狼狽，錦顏此時頂著一張白淨無暇的臉，一雙眼睛笑得如同天上的彎月，“江小姐，我不上當的。”
    “你若是有本事讓男人圍著你團團轉，讓男人為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那也是你的本事，很不巧，你沒這樣的本事，我有啊。”
    她故作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好像自己真的就是空有其表的美人。
    “你……”
    江婉掙紮著伸手，錦顏卻嫌惡地皺了皺眉。
    “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敗，但至少現在，你啊，一敗塗地！你們江家，罪該萬死！”
    錦顏生了濃濃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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