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是國師府差人送來的，說是院子裏的那兩棵樹上結的果子，每日都現摘了新鮮的送來給郡主。”
    錦顏怔了一下，“我已經回來多久了？”
    “五日。”
    “真麽久了啊。”
    錦顏呢喃了句，海棠忙道，“郡主這幾日是太忙了，王妃日日差人來問是否要一起吃飯，世子爺也尋了不少新奇玩意過來，郡主都沒時間去管。”
    “昨日還聽王妃抱怨，不該給郡主這麽多事情，說世子爺就是在偷懶，怎麽能壓榨自己的妹妹。”
    “……”
    錦顏眨巴著眼睛，一時有些無奈。
    錦安給她的都是她直接找他要的，再說了，也沒太多事情，剩下的都是明月樓和國師府的事情。
    先前從聞衍庫房拿了些銀子，買了些鋪子也在她手底下經營。
    隻是最近一段時間去平州城疏忽了，才積壓了不少事情。
    若是尋常情況下，她肯定是忙得過來的。
    “郡主，水好了。”
    外頭的聲音傳來，錦顏點了點頭，“就在這裏吧，我困得很。”
    她打了個哈欠，起身直接往屏風後麵去。
    熱水環繞著身體時，讓她身心都放鬆下來。
    腦袋靠在浴桶邊緣，閉上眼睛，思緒開始變得混沌。
    突然灌入的涼意讓她猛地睜開眼睛。
    眼底的凜冽在觸及到眼前的人時，又化為怔愣。
    錦顏看了眼一旁開著的窗戶，再看此時像個木樁子一樣的聞衍，喉嚨梗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她沒想到聞衍會翻窗進來。
    不是，她更沒想到聞衍翻窗進來就算了，還正好撞到現在這一幕。
    原先浴桶不是放在這裏的，在隔壁的小房間，但最近她累得很，就特意移到了這邊。
    “好……好看嗎？”
    錦顏幹巴巴地問了句。
    聞衍猛地回過神來，迅速轉身，卻能看到脖頸的地方一片殷紅。
    “郡主……”
    “沒事，你去庫房找一件紅色的衣裙過來。”
    錦顏把海棠打發走，又回過神來看向聞衍，“你……要不去外麵等我？”
    “不是……屏風外麵。”
    見他朝著窗邊走，錦顏趕忙阻止。
    等聞衍才走出去，她又道，“先把窗戶關上，怪冷的。”
    她深吸口氣，覺得風帶走周身的水汽，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聞衍又再次回到裏麵，目不斜視，關上窗戶。
    如果不是他僵硬的步伐，錦顏還以為自己不存在呢。
    她抬起手臂側頭看了看，皮膚被熱水熏得泛紅，好在浴桶上漂了一層皂角泡沫，應該也沒看到什麽。
    側頭看向正襟危坐的男人，錦顏忍不住勾唇淺笑。
    她雙手捧著臉，試圖讓上麵的燥熱退下去一些，等心跳稍稍平息後，才起身拿了衣服穿上。
    錦顏穿了中衣，粉色綢緞的，能完完全全包裹住身體，但十分單薄，玲瓏身段一覽無餘。
    她這些天都是洗完後直接睡覺，因此沒備著別的衣服在這裏。
    等她出來時，聞衍目光隻掃過一眼，就忽然站起來，“我先回去了。”
    聲音中是無法藏住的暗啞和急切。
    還未走出兩步就忽然頓住，因手腕已經被人捏著，鼻尖是她身上沐浴後的皂角味道。
    很淺很淡，錦顏當初讓海棠挑選的味道盡量淡一點的。
    “特意翻牆來一趟，隻是為了……”
    話到這裏，她頓了頓，“為了看我沐浴？”
    “不是。”
    聞衍迅速回了句，難得情緒激動了一些，又忙補充道，“往日這個時間過來你都睡了，我……”
    話到一半又忽然沒了聲音。
    錦顏卻已經聽出來了，原來前幾日不是做夢啊。
    就說怎麽睡著了感覺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他似乎有些焦慮，但他身上的皮膚泛著粉色，被她抓著的手也在充血。
    錦顏歎了口氣，走到他身前。
    “我也想你了。”
    她環著他腰身，將臉貼上去。
    聞衍一動不動，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我冷……”
    他終於動了，把人攬在懷裏，加大力氣，像是要揉進身體裏一樣。
    錦顏偷偷睜開眼睛，看著他淩厲的下顎線，“你既然想我，為何又讓我過幾日再回國師府？”
    “我……”
    他梗住，似乎在想要不要承認想她這件事。
    錦顏懶得拆穿，隻又往他懷裏縮了縮，“我不知道桌上的橘子是你讓人送的，若是知道了，我肯定早就回去了。”
    “不是逼你回去，隻是熟了想給你嚐嚐。”
    他聲音中透著無奈，卻幹淨純澈，讓人聽了身心舒暢。
    比賺錢還要讓人開心。
    “嗯。我知道了。”
    錦顏悶聲說了句。
    “郡主，衣服拿來了，您……”
    門外的聲音再次傳來，抱在一起的兩人都愣了一下，錦顏以為他要走，卻沒想到聞衍隻是把人抱起來直接倒在榻上，又放下床幃。
    聞衍端坐在榻上，有些無措地看著她。
    “郡主？”
    門外的海棠又喚了聲。
    “嗯，進來吧。”
    她回過神來，在海棠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悄無聲息把聞衍的鞋塞到床底下，然後若無其事掀開床幃一角看過去。
    “放在桌上，我要睡了，你先出去。”
    “對了，浴桶的水先放著，莫要讓人打擾我。”
    “是。”
    海棠沒多餘的疑慮，轉身就出去，還把門給關上。
    錦顏躺在床上，昏暗的光線中與聞衍目光對上。
    “怎麽忽然要穿紅色衣裙？”
    他低聲問了句，似乎是為了打破此時的尷尬。
    這種爬床的事情，讓他幾乎才做完就後悔了，生怕錦顏因此生了不快。
    不夠也確實極少見錦顏穿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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