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比不得大哥穩重，這件事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
    這樣一想，錦顏臉上的笑容又自然了許多。
    “嗯，師父就擔心我偷懶，所以每日都會來檢查我的課業，但二哥也知道，現在國師府被人圍得跟鐵桶似的，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句。
    聞衍目光輕飄飄從她臉上掃過，掃得人心癢難耐，莫名緊張。
    錦然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拍著胸脯道，“這有什麽，放心就是，你二哥嘴巴是最嚴的。”
    錦顏送了個職業微笑，然後把人往外推，“二哥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吧，其實我覺得小九未必是躲著你，也可能她壓根就不知道你在找她。”
    “為何？”
    錦然的腳底板像是在地上紮根了一樣，錦顏壓根就推不動。
    他扭頭不死心地問。
    錦顏索性不推了，手叉腰道，“很簡單，你說過你喜歡她嗎？”
    “沒有。”
    “那你做過會讓她覺得你喜歡她的事情嗎？比如送她想要的禮物，誇獎她長得好看，陪著做她想做的事情等等。”
    “我送過她喜歡的醫書，但她給扔了。”
    “你是怎麽送的？”
    “喂，這書是本公子賞給你的，你還是好好學學吧，免得醫術不精害死人。”
    錦然學著當時的語氣，以一副拽得二五八萬的表情，十分欠揍地說了句。
    錦顏覺得拳頭有點癢。
    說實話，她現在覺得錦然很欠揍。
    有種自己第一次到錦王府，他在牆頭那種找事的賤樣兒。
    “二哥覺得，您說這樣的話，她會接受您的好意嗎？”
    錦顏皮笑肉不笑的問了句。
    錦然一愣，想了好一會兒，搖頭，又立馬點頭，“我雖說話不好聽，但確實是看她喜歡那書才專門找來的。”
    “可是她知道嗎？”
    “她不知道。”
    “那你這個專門找來有什麽意義呢？二哥給人家送個禮物，順便把她嫌棄了一番，打擊了一番，姿態又跟個大爺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欠你的呢。”
    “……”
    錦然沒說話了，他不是不想反駁，而是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麽可以反駁的。
    錦顏又道，“小九雖看上去穿著打扮十分樸素，但模樣清秀，行為舉止大方妥帖，想必家中不一定大富大貴，但定也是見過一些世麵，有一些教養的，二哥這般輕賤她，她又如何知道二哥是喜歡她？隻要她腦子正常一點，可能都覺得二哥是討厭死她了吧。”
    “而且，二哥是錦王府的公子，身份地位在那裏，她將你綁起來做了個試藥人，先前又對你多番誤會，而你呢，恢複身份後對她各種貶低，讓她在你身邊當牛做馬……這好不容易逃走，她如何還會自投羅網，又怎麽可能覺得你喜歡她？我想，小九也不是喜歡受虐的人吧。”
    雖然做試藥人是錦然心甘情願的，但小九並不知情。
    雖然後麵是錦然故意鬧她，但小九更不知情。
    “……”
    錦然麵色灰白。
    在聽了自家妹妹一頓輸出後，他哪裏還有埋怨，哪裏還有不爽。
    他隻有無邊的灰暗。
    他覺得自己是再也無法見到小九了。
    “顏顏……”
    錦然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錦顏一愣，瞬間後悔，剛才好像說得太多了。
    “不是，二哥，錦王府的人好好找肯定能找到的，你別這樣啊。”
    “你別說了，二哥知道了。”
    他再次出去，背影看上去踉蹌了一下，甚至還十分周到的關了門。
    錦顏張了張唇，“我……”
    “我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她轉身去問聞衍。
    聞衍搖頭，“不過分。”
    “嗯？”
    “讓他這次明白過來，下回見麵才能補救，否則不知何時才能揭開誤會呢。”
    聞衍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想抱抱錦顏，卻才碰到她衣袖，房門再次被打開。
    錦然忽然感受到身上一陣冷意，但來不及細想，他已經一臉熱切的盯著聞衍。
    “國師，你幫我算算，她在哪裏？”
    聞衍一愣。
    “我知道你的規矩，一個時辰一幹金，我給你所有家當，你幫我算算，她如今在哪個地方。”
    他補充了句。
    聞衍去看錦顏，見對方悄悄點頭，於是自己也很是無奈答應下來。
    本是兩個人的獨處，最後變成了三個人的算卦。
    錦然和錦顏饒有興致的盯著桌上的卦象，兩雙眼睛不斷在他和卦象之間來回，仿佛能將他盯出個洞來。
    “在京城。”
    大約一炷香時間後，聞衍淡淡說了句。
    錦顏和錦然都大吃一驚！
    “京城哪裏？”
    “不知，小九姑娘的戶籍都是假的，自然算不了太清楚，隻知大約是在京城。”
    “也好，也好，既然是在京城，就好辦了。我在京城找就是。”
    錦然喃喃自語，站起身子，很是鄭重地對著聞衍一拜。
    他神情肅穆，語氣莊重，“我就知道國師天賦異稟，能力高超，無所不知……在下多謝了！”
    說著，他又看了眼錦顏，“顏顏，別怪國師對你嚴格，你定要跟著他好生學習，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在下告辭。”
    錦然總算是恢複了些生機，才走出去就大喊一聲常雲，讓他去找人！
    錦顏被他一聲激動的喊叫聲嚇得一個哆嗦，這才回過神來。
    她眨巴著眼睛去看聞衍，是真的想學。
    對方卻抬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喟歎一聲，人已經落入他懷中。
    有種得償所願的滿足感，這一晚上，他心裏想的隻這一個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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