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心驚膽戰之際，我聽到跛腳老太的腳步聲從外麵逐漸靠近。出於好奇，我不自覺地透過窗紗向外看去，但這一眼幾乎讓我嚇得魂飛魄散。
    外麵的天空陰雲密布，光線變得昏暗，跛腳老太一步一蹣跚地朝屋內走來。
    她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當她抬頭看向我時，我突然發現她的眼睛變成了豎瞳，嘴角拉得離耳根不遠。
    那絕對不是人類能夠做出的表情，倒像是……一隻貓的麵容！
    我簡直難以置信！
    我被嚇得全身一顫，李剛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就在此時，跛腳老太已經進入了屋內。
    我準備與她拚個你死我活，但跛腳老太一進屋，看到我喘著粗氣的樣子，露出疑惑之色：“孩子，你怎麽了”
    她的聲音異常尖銳，像是劃破玻璃的聲音。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驚恐之下，我不由自主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跛腳老太聽後臉色立刻變了，厲聲罵道："你這孩子是不是瘋了！敢拿我開心滾！你們滾出我家！"
    說罷，跛腳老太拿起牆上掛著的掃帚疙瘩，朝我和李剛狠狠地抽打過來。
    我和李剛慌不擇路地逃了出來，跛腳老太狠狠地關上了門。
    李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哥，發生了什麽"
    我還沒有喘過氣來，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就在這時，跛腳老太又打開門，然後把一雙鞋子扔在我們腳下。
    我一看，原來是一雙繡花鞋。
    這種鞋子在過去大戶人家的小姐常穿，我還記得我奶奶曾經有一雙類似的三寸金蓮。
    跛腳老太找了半天的東西，竟然是這個
    這到底有什麽作用
    就在這時，跛腳老太尖銳的聲音在屋裏響起："孩子，如果你還想保命，回到家後把這雙鞋子放在床底下，記住！一定要讓鞋尖對準床頭！"
    說完這句話，跛腳老太徹底消失了，我仿佛聽到屋子裏傳來一聲獰笑，但李剛卻說他什麽都沒聽到。
    他拿起那雙鞋子，興奮地問我："哥，這東西能救我命嗎"
    我搖了搖頭，跛腳老太一再強調鞋尖要衝向床頭，這讓我想起了我們那邊的俗語，說"鞋衝床，鬼上床！"
    然而，我沒敢告訴李剛，怕他承受不住這種壓力。我下定決心，今晚我要在李剛家過夜，親眼見證那個白衣女鬼到底是誰。
    跛腳老太的行為很可疑，我現在懷疑她也不是什麽善類。但考慮到我的修為有限，我根本沒有把握能夠與這樣的老妖怪鬥爭。而且她那張臉一看就夠我做一晚惡夢了。等夏流星回來後，我還是把這件事交給她處理吧。
    我暗暗記下跛腳老太的住址，然後和李剛一起返回朝月縣。
    說來也奇怪，當我們離開齊莊的時候，原本被烏雲遮蔽的天空終於放晴了，太陽溫暖地照在我們身上，讓我們的勇氣增加了很多。
    坐在李剛摩托車後座上，我回頭看著齊莊的天空，不知怎麽的，跛腳老太的家好像一直籠罩在陰影之中。
    我們回到朝月縣，正好趕上李剛的師傅去世，他的師傅的妻子早已離世，又沒有子女，隻有李剛一個徒弟。所以他必須盡力履行孝道，負責抬棺材。
    我心裏忐忑不安，擔心棺材裏會發出難聞的氣味和聲音，主動提出幫忙。
    兩個漢子抬著前麵，我和李剛負責抬後麵，棺材上綁著一根圓木，我和李剛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聽著人們的口號，用力抬起棺材。
    吱啦吱啦——
    這時，棺材裏突然再次發出奇怪的聲音，我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那聲音就像是指甲刮過棺材板的聲音一樣！
    李剛嚇得當場扔掉了圓木，尖叫著，臉色比紙還白。
    我也被嚇得喉嚨一緊，但還保持著鎮定。
    然後我注意到所有人都用一種埋怨的目光看著我和李剛，難道他們都沒有聽到棺材裏的聲音嗎
    李剛說他再也不敢抬棺材了，為此，村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議論他，但他已經不在乎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過今晚，還在乎什麽呢
    幸好棺材裏再也沒有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下葬進行得很順利。填土的時候，我看到李剛一個人坐在土堆上發呆，懷裏抱著那雙繡花鞋。
    主家人對我表示了萬分的感激，我隨便應付了幾句客套話，走到李剛身邊，掏出一根煙遞給他。
    他搖了搖頭，雙眼通紅地問道：“趙哥，你覺得那老太教的方法會有效嗎”
    我不敢告訴他關於“鞋衝床，鬼上床”的事，也不敢告訴他我懷疑那個跛腳老太根本就不是善類，因為他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脆弱，如果再嚇他一下，他可能撐不過今晚。
    我忙說道：“你剛才怎麽對我說的有我在，保證你沒事！”
    李剛聽了，臉色果然緩和了一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寬心，我發誓，如果那女鬼敢來，我一定讓她有來無回！
    晚上，我和李剛睡在側屋，他家的土炕挨著窗戶，外麵的月光明亮而稀疏，灑滿整個屋子。
    李剛根本不敢入睡，緊緊抱著跛腳老太給的繡花鞋，瑟縮在牆角，雙眼驚恐地左右張望。
    而我坐在屋子裏的方桌上，引魂燈擺在腳邊，一口口喝著茶。
    離午夜還有半個小時。
    突然，李剛在牆角處發出慘叫聲。
    我趕緊問他發生了什麽。
    李剛顫抖著伸出手，指著我身後牆壁上映出的影子，聲音都變了：“趙……趙哥，這是你的影子，對嗎”
    我回頭一看，沒錯。
    “那……”李剛現在幾乎要哭了，顫抖著指著樹影後麵的一個矮胖影子說道：“那……那個影子是誰的”
    我感到頭皮都發麻了，剛才沒留意，現在仔細看，樹影後麵確實有一個矮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