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本公主有的,太傅都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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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硯兩年前便中了狀元,因著才華橫溢文采斐然,特令他進宮教習公主,破例封了個太傅。
    他好似也做了她兩年的老師了吧……
    難不成……
    一個可怕的猜想湧入腦海!
    蕭硯此人心思細膩如水,冷靜平淡,方才盯了她良久,極有可能是看出她的端倪和變化。
    畢竟一個人的心性,在幾年裏會發生莫大的變化。
    況且在這一世蕭硯教了她兩年的學問,對她也算是了解。
    如今她心性已變,就怕他發現,現在的她與前幾日的她有所差距。
    “孟卿?”
    齊沅喚了喚她。
    孟卿回過神,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抬腳往殿外離去。
    齊沅一陣奇怪。
    之前的孟卿恨不得把整個人黏在他身上,對他的愛慕之情無以言表……
    現如今怎麽改了性子?對他這般冷淡?
    春風依舊,柳樹冒了嫩芽。
    孟卿大步流星地往落雲軒走去,落雲軒在昭學齋旁邊,是為蕭硯方便在昭學齋教學,而特批的一處宮殿,供蕭硯居住。
    她要去試探試探蕭硯,看看他有沒有察覺出什麽……
    落雲軒距離幾座公主殿並不遠,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此處庭院也十分整潔明了,沒有一片落葉,殿內安靜異常,沒有宮人。
    蕭硯不在落雲軒……
    那在哪裏?
    他難道跟著皇上回金鑾殿了?
    要不在這裏等等……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有宮人在竊竊私語著什麽。
    孟卿一個激靈,趕忙踏進落雲軒,快速將朱漆紅門闔上,往內殿走去。
    要是讓人瞧見堂堂一介公主,到訪學究的住所,成何體統……
    她坐在內殿的圈椅上,等了一個多時辰,險些睡著。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隻聽門外“咯吱——”一聲,孟卿整個人驚醒,眼眸疲憊抬起。
    蕭硯回來了……
    握草握草!
    孟卿慌忙起身,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麽能遮擋的器具。
    她瞧了眼床榻……
    心下一橫,算了!
    孟卿三兩下跑到床榻邊上,將珍珠繡花鞋一脫,丟進床底,整個人滾入床榻,將幔帳一放,躲到被褥之中。
    隻聽步履沉重,緩緩進入內殿……
    孟卿咽了咽喉嚨,不敢吱聲。
    “主上,魏峴傳來密報,連寧港的貨被劫了……”
    連寧港的貨?什麽貨?
    蕭硯步子一頓,“可有查清何人所為?”
    “時間緊迫,還未查清,隻讓玉書傳了封信回來。”
    孟卿聽得清清楚楚,這聲音熟悉至極。
    她上一世做皇帝時,蕭硯便讓溯舟常伴她身側,美名其曰是護駕,實則是不分晝夜地監視。
    此人又是蕭硯的一把手,有時她尚且不懼怕蕭硯,更怕的是這比蕭硯更上一層樓的溯舟。
    “讓魏峴盡快查清。”
    原來他這麽早便在籌劃著這一切了……
    “是。”
    蕭硯見溯舟站著不動,眉間擰了一擰,“還有何事?”
    溯舟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敘述。
    “主上……”
    “說。”
    溯舟麵色森冷,“主上今日為何要幫那小帝姬?屬下認為,讓小帝姬與長公主自相殘殺,不正好合了主上的心意?”
    孟卿陡然一驚。
    自相殘殺……
    這個溯舟當真是陰險得很。
    她躲在被褥裏,仔細聽著蕭硯如何作答。
    “此事,不是你能過問的。”
    溯舟愕然看了看蕭硯的神情,陰鬱冷淡,竟藏著幾分透骨的寒意。
    “是。”
    他低頭不再追問,默默退了出去。
    蕭硯坐到桌案邊上,翻閱著書籍,一副與世無爭的隱士姿態。
    孟卿差點沒把自己憋死,偷偷從被褥裏撇開一個缺口,好讓自己不至於悶死。
    幔帳輕輕搖曳,隱約瞧見被褥鼓成了一個小山包。
    蕭硯察覺出不對勁,扭頭往榻上一望。
    幔帳微垂,遮掩著癱軟的被褥。
    他素來講究,屋內任何陳設都必須按照標準調整,今日這床榻不像是他往日的風格。
    那素淨的幔帳被褥亂作一團,毫無整潔之風。
    明顯,是有人來過。
    蕭硯將書輕輕放下,朝床榻上緩慢走去。
    而在被褥中的孟卿,正鼓著腮幫子,想著蕭硯怎麽還不走。
    他行至床旁,將素色幔帳輕微撩起,隻見被褥微微晃動,好似有什麽人被包裹在裏麵。
    “誰?”
    蕭硯嗓音低沉沙啞,凶狠無比。
    孟卿直接嚇了個激靈,整個被褥抖了一抖。
    完了!被發現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解釋啊!
    她咬了咬嫣唇,尷尬又不失優雅地從褥中鑽出來,露出一截幼白的額頭。
    “太傅……是我……”
    孟卿那雙極美的柳葉眼從裏頭探了一探,說話的糯糯乖巧。
    見人是她,眼底的翻湧的殺意才算掩藏幾分。
    他指尖微頓,“殿下?你在臣的屋裏做什麽?”
    做什麽……
    嗚嗚嗚嗚她也不知道……
    她本來是想來找他,試探試探蕭硯是否有看出她什麽端倪的,但是現在再說這個怕是不怎麽美妙了……
    孟卿欲哭無淚,隻能胡扯一通:“太傅……我聽宮人們說,您在宮裏雖說是我們的學究,但卻過得不甚如意,宮女太監們常常瞧不起您的出身,平日裏多有苛待……因此,作為您的學生,特地來檢查檢查太傅的床榻是否舒服,被褥是否柔軟……”
    小姑娘的聲音愈漸渺小,小到連自己都聽不見。
    蕭硯玩味兒似的挑了挑眉,“哦?那殿下是否檢查出什麽?”
    檢查出什麽……
    孟卿的腦袋瓜裏飛速運轉,立馬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自然!今日前來,竟然發現太傅的寢殿裏空無一人,茶水點心一無所有,幔帳陳舊,床榻幹硬,被褥硬厚!宮人們竟敢如此苛待您,真是令本公主痛哉!”
    蕭硯立於榻前,細細打量,不知孟卿要打著什麽鬼算盤。
    他閉口不言,冷冷的瞧著她。
    “太傅這般辛苦的教導本公主,本公主自然也不能苛待了太傅!從今往後本公主有的,太傅都必須有!今日回去我便讓東府照著青鸞殿的陳設用度一樣給太傅來一份!”
    說完,孟卿討好似的瞅了瞅蕭硯的神情。
    還是如往常一般麵不改色,鎮定自若。
    在她的印象中,蕭硯分明是很吃這一套的……隻是平日裏她過分看重帝王顏麵,從不以這種態度和語氣去同蕭硯說話。
    蕭硯淡道:“那臣便多謝小帝姬了。”
    多謝……看不出來他有多高興啊……
    莫非是她用力過猛了?
    不應該啊!
    孟卿內心慌亂的咽了咽口水,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意,“太傅,您可否滿意?”
    滿意麽……
    還算可以……
    隻是蕭硯一想,這是滿意不滿意的事兒嘛?險些被她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