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蕭硯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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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硯頭疼得厲害。
他怎麽感覺自己每日不是在哄孩子就是在哄孩子的路上。
折騰精,動不動就哭,真是煩死了。
他從袖中拿出一方絲帕遞給她,道:“別哭了,人死不能複生,越娘娘應該也不想看到你哭得這麽醜。”
“……”
孟卿呆住,打了個哭嗝。
蕭硯說她哭得醜?
罵她沒出息也就算了,還說她長得醜!
“蕭硯!你能不能說幾句好聽點的話?”
她整張臉氣到皺成一團,張牙舞爪地朝蕭硯抓去。
然而蕭硯身板比孟卿高大許多,一隻手抵在她的腦門上,做好防衛。
“不哭了?”
張開手也打不到蕭硯的她,跟泄了氣的皮球兒似的坐回原位,氣呼呼地瞪著他。
“哭什麽?氣都氣飽了!”
蕭硯目光灼灼,柔和溫存。
在不經意間,他便拿手中的絲帕輕輕為她拭去殘留的淚水。
這溫柔細膩的模樣,叫孟卿不時驚愕不已。
蕭硯……
竟然給她擦拭眼淚?
眼神這麽繾綣柔情……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蕭硯嗎?難道肉體裏換靈魂了?
她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不敢直視眼前之人。
手帕的觸感絲滑柔軟,伴隨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讓孟卿心底無比緊張。
她真的好怕,好怕蕭硯這樣對她都是假象,好怕哪一天利益一旦發生衝突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蕭硯是惡魔,是毒物,她要做的隻有一步步獲取他的信任,壯大自己的實力,到最後能與之對抗。
孟卿咬牙,奶栗色的瞳孔泛起一條條血絲,就差把仇恨寫在臉上了。
她攥緊拳頭,撇開他的手掌,一雙眼飽含熾熱的火焰,仿佛要將他吞噬殆盡。
四目相對。
蕭硯的目光中藏著些許困惑。
她的眼睛裏,好像藏著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人捉摸不透。
孟卿肅然起身,不顧一切地往外走去。
雲合也是一臉懵,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下一刻就生氣了呢?
她道:“殿下!殿下等等奴婢!”
蕭硯修長白皙的手掌僵在原地,臉色極為不妙。
溯舟望著孟卿離去時地身影,說道:“這小帝姬,怎麽喜怒無常……”
蕭硯一聽,不太樂意。
“溯舟!”
溯舟明白自己說錯話了,乖乖閉上嘴不再言語。他剛剛看得真切,這小帝姬除了喜怒無常也就罷了,那一對柳葉眼裏竟然暗藏著恨意,且十分明顯,叫人一眼便能看得出來,而自家主上還在維護她……
蕭硯將手裏的那方絲帕折疊好後放進袖中,“昨日我是在少陵樓見到的她。”
“少陵樓?小帝姬去那做什麽?”
“她在找人。”
“找人?”
“嗯,你去查查昨日在少陵樓出入的行人中,有沒有一個白衣雋美男子,日升時分坐在窗邊,三日之內,我要這人的全部信息。”
“是。”
孟卿疾走了一段距離,總算是逃離昭學齋後,心總算是平複下來了。
她回過頭觀望著書齋,內心五穀雜陳。
方才情緒太過激動了……
雲合趕上來,“殿下!等等奴婢!”
她累得氣喘籲籲,扶著遊廊柱子大聲喘氣。
“殿下,您剛剛這是怎麽了?可是身體哪裏不舒服?”雲合擔憂問道。
孟卿閉了閉眼,“沒有。”
春日的風夾帶著躁意,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雲層掩蓋住了烈日。
她道:“孟蘅什麽時候啟程前往封地?”
“約莫半月以後。”
半月之後,好像是父皇的壽辰。
父皇壽辰一過,她應當就要走了……
“讓梁吟秋傳句話給大理寺卿,就說那張圖,是時候該拿出來了。”
“是。”
“另外,我記得鄭國公喜好下棋,府內棋盤珍品無數,卻最是惦念那失傳已久的木畫紫檀棋局,還派人多番尋找?”
雲合道:“這奴婢就不清楚了,殿下您問這個做什麽?”
孟卿柔聲道:“自然是逼他站隊了。”
“可這棋局,鄭國公多番尋找都未曾找到,殿下就一定能找到嗎?”
“你難道忘了,越娘娘送我的嫁妝裏,就有一張棋盤,而這張棋盤就是傳說中聞名天下的木畫紫檀棋局。”
雲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麽了?”
她垂下頭有些沮喪,“可這是越娘娘留給您的嫁妝,您怎麽能將它送給別人呢?”
“嫁妝怎麽了?一張棋盤對比那至高無上的尊位來說,就顯得渺小了。”
“奴婢聽殿下的。”
樹影婆娑起舞,青磚地上光影斑駁陸離。
……
顧府。
日落金山,明霞的餘光染紅了天邊,昏暗不明。
馬車停靠在顧府門前,顧淮安剛從大理寺回來,下車後才上台階,便有一人喚住了他。
“顧大人!”
顧淮安腳步頓住,回頭一看,發現來人身著禁軍鎧甲,發冠高束,額間一抹黑色抹額,襯得他正氣凜然,風神秀徹。
“你是?”
梁吟秋站在台階之下,朝他作揖。
“在下禁軍侍衛梁吟秋。”
“何事?”
顧淮安眉眼含笑,眼角的淚痣難掩一身貴氣風流,朱衣圓領錦袍垂至腳踝,腰間玉帶緊束腰身,身板筆直如鬆竹,儼然一副文人學士風骨。
梁吟秋挺直腰板,“小帝姬讓在下來傳話,顧大人的那張圖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圖?
顧淮安桃花眼淺眯。
“何時要用?”
“聖上壽辰。”
原來如此……
他會意,“告訴殿下,臣遵命。”
“是。”
梁吟秋頷首低眉,轉身離去。
顧淮安趕忙回到府內,穿過前廳遊廊抵達書房。
他推門而入,再闔上,開始翻箱倒櫃尋找著什麽。
總算,在一個匣子中找到了。
這張圖,關係重大,看來小帝姬要在壽宴上以此做賀禮獻給皇上。
一旦獻上,小帝姬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將會空前絕後。
奪嫡之路,即將開啟。
這時,一聲叩門聲打破靜寂。
“少爺,柳公子求見。”
顧淮安手下一顫,慌忙將木匣放回原位。
他輕咳兩聲,“請。”
“是。”
不過一刻,仆役口中的柳公子在帶領下來到書房。
書房房門敞開,寬大無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