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一介文臣,怎能護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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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楚皇的壽辰,昭學齋前後休學三天左右,蕭硯才能閑適,在傍晚時分便要出宮辦事。
    馬車剛過皇宮大門,迎麵而來一個身騎紅棕烈馬的男子。
    “籲——”
    伴隨著馬蹄聲停在蕭硯的馬車邊上。
    溯舟手拿韁繩,危險的凝視著他。
    那男子也不說話,直接跳下高馬,將信遞給溯舟,便揚長而去。
    溯舟不明所以,“主上,方才有名男子留下了這封信。”
    蕭硯翻研著經書。
    他伸出手,道:“拿來。”
    溯舟將信遞上。
    蕭硯接過後打量一番,信的表皮沒有任何一個字,他拆開信封,將裏頭的信紙拿出,展開一看。
    良久。
    溯舟掀開幔帳,問道:“主上,現在去哪?”
    蕭硯沉吟片刻。
    “少陵樓。”
    “是。”
    溯舟拿起韁繩,駕著馬車往少陵樓而去。
    蕭硯一路上,分外平靜,更是不知這封信的主人要做些什麽。
    馬車很快便在少陵樓門外停下。
    他儀態端方地下了馬車,按照信中地信息去到指定房間。
    少陵樓本就是個閑適之地,偶爾有絲竹管樂之聲盈盈回蕩,文人雅士作詩吟曲,分外雅俗。
    蕭硯抬眼看著房門上標注的號碼,便伸手將房門推開。
    他環視四周,空無一人。
    二人踏過門檻,窗戶緊閉,案上擺放著一個彌漫著青煙的香爐。
    輕盈的腳步聲緩緩響起。
    溯舟下意識握緊腰中軟劍,渾身警戒起來。
    “太傅,別來無恙!”
    簾帳背後,一個緋紅的身影若隱若現,繡花鞋穿過垂地輕紗,白皙的手指將紗層撥開。
    是張熟悉的臉。
    “長公主?”
    孟蘅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虧得太傅還記得有本公主這個學生呢!本宮還以為你隻記得卿卿一個。”
    她拂了拂衣袖,坐在圈椅上。
    蕭硯冷漠地看著孟蘅,絲毫不為所動。
    眼前這個女人,雖是他的學生,但他對她也並無耐心。
    “不知殿下喚臣來,有何要事?”
    孟蘅扭頭看他。
    “太傅請坐,今天本公主要跟你說的,是天大的事呢!”
    天大的事?
    蕭硯嗤笑,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空間裏,他也懶得講究什麽尊卑禮儀,進到這裏,一個個都是暴露心跡的野獸。
    他撩袍而坐,手臂搭在案上。
    孟蘅瞧了眼溯舟。
    溯舟會意地望向蕭硯,見他毫無反應,自覺退了出去,順帶將門關上。
    蕭硯不想浪費時間。
    “可以說了?”
    孟蘅手下為他斟著茶,靜謐的空間裏,水聲嘩嘩作響。
    “太傅是個聰明人,知道本公主尋你來是要做什麽。”
    “說。”
    “太傅對孟卿有幾分興趣對吧?”
    她笑意盎然,失了往日的柔弱,逐漸透露出如同蛇蠍般的麵孔。
    蕭硯聞言,眼角略微一顫,更加叫人捉摸不透。
    可聰明如孟蘅,她怎麽會不能解讀這一表情呢?
    神情沒變,可那一顫,早已將他暴露!
    “何以見得?”
    孟蘅輕笑出聲,猶如銀鈴一般,循環在他耳邊。
    “太傅啊!你暴露了!”
    “……”
    蕭硯靜默。
    待到她笑夠了,才步入正題。
    “如今的孟卿不比往日,太傅難道沒發現麽?且不說她有沒有受什麽刺激,就說她對太傅你獻媚逢迎,便不像往日的她!實話說吧,本公主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她的一舉一動本公主都知道!”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太傅對她有所不同,可她卻是個沒有心肝的,不值得你對她這般好。不如這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太傅助我登上皇位,日後這孟卿便賜給太傅,為奴為婢,我一概不管。”說完,她頓了一頓,又道:“可若是太傅不助我,我也自有法子脅迫你答應。”
    蕭硯不屑一顧,挑了挑眉。
    “威脅臣?”
    “怎麽能說是威脅呢?本公主隻是想成全太傅與小妹呀!”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掌相互摩挲著,像是在考慮著什麽。
    若是他今日答應了孟蘅,祝她登上皇位,也不知孟卿這小姑娘會不會傷心難過呢……
    恐怕,會恨死他的吧。
    “殿下這條件,開得不怎麽誘人。”
    他雖覺得孟卿有趣好玩,確實想將她箍在身邊,但孟蘅這人心思深沉,恐怕哪一日就給他安個罪名,讓他自身難保。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著孟卿好哄些……
    窗邊的一道縫隙中,隱約能窺見一絲天光,更有彌漫至半空的人間煙火。
    孟蘅饒有興致地凝視他,半明半暗的燭火下,側臉輪廓清晰分明。
    “那太傅想要什麽?隻要是我能做的,定然為太傅辦到。”
    蕭硯轉眸,喉結清晰可見。
    “臣要的,殿下恐怕辦不到。”
    “說來聽聽?”
    他不想跟她廢話,道:“天色已晚,殿下若無其他事,臣便退下了。”
    蕭硯撩袍起身,往門外走去。
    剛走兩步,身後的孟蘅猛然站起,忙道:“蕭硯,你不要後悔!你隻是一介文臣,怎能護得住她!今日你若不助我,待我日後繼位,第一個便拿你祭刀!”
    “文臣自有文臣的法子,這就不勞殿下費心了。”
    蕭硯不理睬她的發狂,徑直走去將門打開,迎麵而來一張溯舟的大臉盤子。
    “走。”
    溯舟緊隨其後。
    孟蘅氣得將桌案上的茶盞丟向門外,劈裏啪啦碎裂一地。
    這聲音大到整座少陵樓都聽得一清二楚,頻頻朝樓上看去。
    她眸中狠戾無情,囔道:“秋潭!”
    秋潭一聽見動靜,忙從另一間雅間衝到孟蘅眼前。
    她抓狂道:“去,給本公主做一個劑量小且不會立刻死亡的毒藥,本公主要讓蕭硯後悔!我讓他哭著跪著來求我和盟!”
    秋潭猛然抬頭,“是!”
    ……
    溯舟緊隨其後,遇見行人時,偶爾避讓。
    “孟蘅何時離京?”
    “大約就在這兩日。”
    這一道筆挺的身影從環梯上走下,墨發垂至腰間,溫潤如玉。
    “解決她。”
    “解決?主上,她是長公主啊!”
    溯舟特意將聲音壓低,湊近蕭硯身邊道。
    “長公主又如何?”
    “若殺了她,於您的大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