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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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將一軍。
    老死?病死?
    在她眼裏,他年齡便這般大了?
    他舌尖繞著上齒一周,及其不爽,下一刻那眼神仿佛能將孟卿給殺死。
    孟卿脖頸縮了一縮,“當然,就算如此,卿卿也會請天下最好的名醫為太傅醫治,保管太傅您長命百歲,爭取做個三朝元老!”
    越描越黑……
    拐著彎兒說他是老不死!
    蕭硯不想跟她計較,於是甩了甩衣袖漠然離去,溯舟緊跟其後。
    朱紅色挺拔的身影蘊藏著一絲絲怒意,孟卿不知所措,並且一無所知他為何一句話也不說就轉身走了。
    難不成……
    她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
    她剛剛的那番話好像戳中了蕭硯的心窩,揭露他年齡的真相,這才憤憤不已。
    果然,人總是不服老的!
    哎!
    老男人!
    ……
    次日。
    這是孟卿第一次拿著令牌出宮,明目張膽,別說內心有多麽激動。
    今日出宮主要是為了鄭國公。
    馬車裏,雲合不舍的望著這張木畫紫檀棋局,棋盤染色工藝精致,紋路清晰,花眼巧妙,不失為一張上等棋盤。
    “殿下,這張棋盤您是真打算贈予鄭國公嗎……”
    這是越娘娘留給孟卿的物品當中最為貴重的一件,就這樣送給外人,她當真是舍不得……
    孟卿撐在案上,手掌托著臉頰,“本公主怎麽覺得,你比我還舍不得?”
    雲合歎著氣。
    “這可是珍品,殿下舍得,可奴婢覺著,討好鄭國公也無需用到這個,隻需殿下許以重利即可。”
    孟卿搖了搖頭,否定道:“鄭國公如今已是國公之位,權和錢他兩者皆有,對他而言,這已然不是誘惑了。近幾年來,他醉心棋藝,酷愛收集棋盤,縱觀天下至寶,也就隻有這件東西能讓他動搖。”
    “可是……”
    “別可是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待日後本公主繼位,想要什麽好東西沒有?還差這一張吃灰的棋盤?”
    “殿下說的是。”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這架寶馬香車便軲轆地停在鄭國公府門前。
    孟卿同雲合下車,因著馬車看上去奢華貴重,國公府的管事主動迎了上來。
    管事作揖問道:“敢問姑娘是?”
    雲合微笑,“國公爺可在?”
    “呃……在的。”
    “我家小帝姬有事求見鄭國公。”
    管事張大了嘴巴。
    小,小帝姬。
    他慌忙補了個禮,“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識小帝姬真容,還望小帝姬贖罪。”
    孟卿整理著淩亂的裙擺,低著腦袋不甚在意,“無妨。”
    管事朝身旁的小跟班侍從示意一下,侍從即可會意,匆匆忙忙往府內報信。
    管事賠著笑臉,說道:“國公爺現在正在書房待客,殿下請隨我來。”
    說完,他走在前麵帶路,領著二人進入國公府門。
    鄭國公是兩朝元老,年輕時文武雙全,擅長帶兵打仗,朝堂上不少他的門生,就連軍營裏的將領們也隻服鄭國公一人。
    但他為避嫌,平日裏都隻待在府裏,一心鑽研棋藝。
    國公府是一座五進五出的大宅院,除卻府門前廳以外,就是庭院樹木,閣樓亭台林立,極盡奢華。
    管事領著二人來到書房門外,他率先輕扣雕花菱格木門。
    “國公爺,帝姬殿下到了。”
    裏麵未有應答。
    僅僅一盞茶的時間,菱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襲紫袍身影踏過門檻,出現在幾人眼前。
    孟卿先是一愣。
    當她再見到此人真麵目時,她那雙奶栗色的瞳孔猝然一縮。
    “皇叔?”
    晉王扭過頭,也是一愣,再而後那雙鷹眼就變得詭秘莫測。
    他打量著孟卿,道:“小公主怎麽會來鄭國公府上?”
    果然和楚皇一母同胞,這張臉與孟卿的父皇簡直像極了。
    她緊張得喉嚨上下滾動一下,“我……卿卿是特地來請教鄭國公關於棋藝之事。”
    “棋藝?皇叔記得你好像並不喜歡下棋啊!”
    晉王半信半疑,表情極為豐富,仿佛早已看穿孟卿內心的小九九。
    “是最近突來的興致,皇叔若不信,我們一起聽便是。”
    “……”
    晉王知曉鄭國公素愛下棋,若是待在這裏聽,他能滔滔不絕講上好幾個時辰。
    他稍後還有件要事要做,不能太過耽擱,於是露出一抹慈祥和藹的笑容,倒叫孟卿汗毛倒豎。
    “不用了,本王一會兒還有要事,不便在此久留,告辭!”
    “恭送皇叔。”
    孟卿福了福禮,目送他快步離去。
    管事恭聲道:“殿下,國公爺在裏麵等您呢。”
    “好。”
    孟卿跨門而入,環顧四周,陳設極盡風雅,翠綠屏風猶如巒山重疊,屋內香氣飄渺。
    鄭國公跪坐於氈上,兩鬢微白,一身墨衣常服恰如歸隱山林的閑散居士。
    他手執黑棋,並未扭頭也知曉孟卿的到來。
    “今日是什麽風,竟然將晉王和小帝姬給吹來了?”
    孟卿上前福了福禮。
    “鄭伯伯。”
    她細細打量著他,眉眼間略顯滄桑,卻又不失風華,尤其是這張棋盤,雖素雅並無特點,但她瞧得出來,這是以上等的金絲楠木為原料所做的棋盤。
    “坐。”
    他指了指對麵。
    孟卿也不拘禮,扶案而坐。
    她觀察著棋盤上的棋子,黑棋大開大合,及其潑辣,如有氣吞山河之勢;而白棋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看似被黑棋強壓一頭,實則深思熟慮之下,黑棋已然落了下風。
    鄭國公抬眼看她,“你看得懂?”
    換成其他人,可能要裝個叉,說自己看得懂,於是分清這等局勢。
    可她偏不這麽說,老實回答:“鄭伯伯抬舉了,我天資愚笨,實在是琢磨不出這棋盤的巧妙之處。”
    鄭國公突然朗聲一笑,“臣還以為殿下會在臣麵前擺弄一番,沒想到殿下這般實誠,倒是讓臣眼前一亮啊。”
    開什麽玩笑!
    鄭國公尤擅棋藝,她若是想在他麵前擺弄,還早了八百年呢!
    她是萬萬不敢在這個老狐狸麵前裝蒜的。
    她步入正題。
    “我今日來,是有件事疑惑不解,不知鄭伯伯可否為我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