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搗黑坊泄密逃元凶 柳氏兄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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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老伯聞聽此言,屬實震驚不已:
    “萬未想到這幫黑心的家夥竟然如此喪盡天良,走,事不宜遲,速去開封府告官。”
    這邊程開也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就在白礬樓出事後,又有兩起類似的死亡事件。
    接到報案後的他,不敢擅自做主,緊忙上報了府尹程琳。
    程琳知道此事有可能牽扯到朝廷命官,更是不敢怠慢。
    遂吩咐程開親自帶隊,領著一眾差役直奔黑作坊而來。
    沒想到,不知是晚來了一步,還是被人預先走露了風聲。
    除了雇傭的工人,崔頭早已得了音訊,逃之夭夭了。
    程開在連三碗的帶領下,又找到他們埋藏裝有醃製死馬的泥罐。
    打開一看,頓時一股強烈的腐肉氣息熏得在場之人忍不住頻頻幹嘔。
    連三碗道:
    “大人,他們既是將這死馬肉和著豆豉一道蒸熟,以消除腐味。
    之後,再經晾曬、熏烤製成肉幹,冒充鹿脯、驢脯在市場上售賣,牟取暴利。
    程開萬未想到這幫人為了攫取銀錢,竟不惜鋌而走險,遂捏著鼻子問:
    “可惜跑了元凶禍首,你在這裏做工多日,可有人知道這秦、崔二人的真實姓名”
    “回大人,似他們這等做黑心買賣的主如何敢使用真名
    況且那日我見那個坊主是打後麵的暗門進來的。怕是除了那個崔頭,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程開聞言,不免重重歎了一口氣,吩咐差役將所有的雇工帶回了開封府。
    洛懷川也終於洗脫嫌疑回到了白礬樓。經過這一次事件,他吸取前車之鑒,
    專門從飲食行會請人查驗所有打外部進入白礬樓的果脯、肉鋪、點心、菜品等。
    但凡符合要求者,每戶頒發一個牌子,並與之簽訂一份責任劃定書。
    此舉得到東京各商戶的響應,紛紛效法行事。
    程琳得知此舉後,特意將此事的前後緣由具折上奏朝廷。
    仁宗閱後,震驚不已,單獨下達批複,著開封府專司此事。
    程琳經一番調查研究後,決定由官府牽頭成立汴京食藥總行會,任命洛懷川為首任行首。
    之前由民間成立的行會也將按行業重新細分,由商戶選出會長,是為分會。
    各商戶名單皆登記照冊入官府備案,並實行互相約束與監督的連坐責任。
    各行會行首負責評定商品成色與價格,出了問題,也要承擔後果。
    經此一番銳意改革,汴京的飲食藥業可以說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洛懷川也因此也成了那些個造假者的眾矢之的,無時無刻不想著致他於死地,這咱以後再說。
    且說柳七聽信洛懷川之言,遂更名為柳永,與其兄長柳三接一同參加春闈。
    果然不出所料,兄弟二人雙登進士榜,柳永被為授睦州團練推官。
    暮年及第的柳永得知消息,不由淚灑當場,拉著他兄長急急趕往白礬樓報喜。
    殊料尋了一圈也未見洛懷川人影,遂攔住小二問道:
    “敢問小二哥,你可知洛掌櫃的現在何處”
    “哦,據說他今日家中有喜事,故早早便被人請了回去。”
    “那小二哥可知他府上在何處”
    小兒聞言,撓撓頭道:
    “客官,這個在下屬實不曉得,不過小少爺倒可以為二位引路。”
    就在柳永失望地欲轉身離去時,小二一抬頭,卻見虎子打旁邊路過,遂出言喊住他。
    虎子聞聽柳永欲找洛懷川,遂滿口應承下來,蹦蹦躂躂走在二人前頭帶路。
    功夫不大,三人便來到了閑雅居。未到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優美舒暢的蕭音。
    柳永不由得悄悄推開院門駐足傾聽。原來是懷婉終於學成輞川宴之精髓回來了。
    狄夫人見打小嬌生慣養的女兒一下子成熟許多,自是無限欣慰。
    孟瑾更是欣喜萬分,忍不住取出長蕭吹奏助興。萬也想不到,卻被此時趕來的柳永聽了去。
    一曲吹罷,柳永兀自沉浸在典雅柔和的聲調裏,卻不想被虎子一聲
    “師父,師父,來客人了。”。而喚醒。
    洛懷川正與懷婉圍著娘親狄夫人聞聽孟瑾吹奏,猛然間聽到虎子在門外喊叫,
    遂推門出來一看,萬沒想到竟是柳氏兄弟登門造訪,不由口裏呼道:
    “原、原來是二位進士老爺貴足踏賤地,屈尊光臨寒舍。小弟有失遠迎,快,裏、裏麵請。”
    柳氏兄弟被讓到廳堂坐定,洛懷川指著二人對狄夫人道:
    “娘,這、這位便是我對您說起的、奉旨填詞的柳七。
    另一位是他的兄長柳三、三接,皆是大才之人。”
    此時的狄夫人因懷婉歸來而滿麵春風,急忙吩咐懷川為二人奉上香茶一盞。
    又與二人寒暄幾句,便帶著孟瑾與懷婉離開了。
    柳永呆呆地望著孟瑾婀娜的背景,適才那曲《鳳凰台上憶》的旋律猶在耳邊回蕩。
    柳三接見狀,扯了一下他的衣襟,對洛懷川道:
    “白礬樓一案轟動朝野,據說當今聖上為此還責成開封府尹程琳出了新舉措。
    之前七弟曾言說欲與你義結金蘭,如今也算我一個,如何”
    這時,柳永方回過神來道:
    “明日哥哥便在在白礬樓設宴答謝賢弟,趁此為你的‘柳霖醉’酒、‘三接狂’酒揚揚威名。”
    洛懷川聞言,自是歡喜不盡,擺擺手:
    “能與二、二位前輩締結金蘭,乃是小弟祖上修來之福報。如何能讓三哥、七哥破、破費
    舍妹懷婉剛學了靜貞師太之絕技輞川宴,今日方、方還至家中。明日正可為二位兄長首秀賀喜。”
    “輞川宴可是五代時名震天下的神廚梵正師太之輞川小樣冷盤麽”
    柳永一副不可置信地言道。
    “正、正是,靜貞師太乃其一脈親傳弟子。舍妹不才,因緣拜其為師,方才學得。”
    “哎呀,想不到我兄弟二人還有幸親眼目睹此道傳奇菜品,當真是三生有幸。如此,三哥便卻之不恭了。”
    柳三接也是連連感歎。
    “嗯,賢弟,為兄尚有一不情之請,不知此番能否遂了心願”
    正當洛懷川與柳三接暢敘正歡時,柳永忽在一旁忐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