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洛懷婉無意得音訊 天作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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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虎眼”被問得啞口無言,鐵青著臉回懟道:
    “老子如何做,怕是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欲充英雄好漢,先把此人欠下的銀子結了。”
    洛懷川被他一問,麵露苦澀道:“我、我原是來此地尋人的,因行的匆忙,竟忘記了帶銀子。
    人我先帶走,稍後你可派人去白礬樓尋一個喚做洛懷川的,討、討要便是。”
    言罷,架著邵雍便要走。
    “馬虎眼”見狀,伸手攔在麵前:
    “就你也配做白礬樓少掌櫃的我呸!無有金剛鑽,還妄想攬瓷器活。滾,少在這丟人現眼。”
    洛懷川被他三言兩語氣得臉色發青,正欲發作,
    猛一抬眼,卻望見南方天空中隱隱有一道詭異的火焰紋正朝著這間客棧飛來,遂掐指一算道:
    “掌、掌櫃的,大難臨頭,還在這裏逞口舌之能貧道勸你積些口德,否則天火一、一起,信不信你這百年祖業將瞬間焚為灰燼。”
    “你、你休要在這裏信口雌黃,危言聳聽。爺才不怕什麽天譴、地遣,隻曉得這位叫邵雍的貢生欠著我的銀子。
    既然你非要為他強出頭,又不肯出銀子,隻有去到開封府說理了。”
    “馬虎眼”咬牙切齒道。
    洛懷川聞聽這位暈倒的青年原來便是自己要找的邵雍,頓時麵露喜色道:
    “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尋來好不費功夫,總算把先生尋、尋到了。”
    此時邵雍已然有些恢複了神誌,望著身上裹著的道袍,緩緩言道:
    “多謝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然此時鄙人窮途末路,實在無以為報,當真慚愧至極!”
    人群中的仁宗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心裏暗自思量道:
    “看情形,這洛懷川並不認得邵雍,邵雍更不曉得他是何許人也。
    緣何小師父要對朕言說他乃邵雍之弟子呢既然二人素味平生,那呂相之言豈非更不可信了究竟這三人到底是哪一個欺騙了朕呢”
    張茂則見仁宗出來時間長了,便低聲催促著他回宮。
    仁宗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麵色蒼白的邵雍,不知怎的,內心裏竟陡然生出一絲內疚來。
    這時,又聞洛懷川道:
    “何、何要報償先生病得不輕,還是先隨我回白礬樓安頓下來以後,再說不、不遲。”
    言罷,對著圍觀之人道:
    “諸、諸位,我乃如假包換的白礬樓少掌櫃洛懷川。今日出門未帶銀兩,煩勞哪位腿腳勤快的與我跑一、一趟如何
    隻尋一位喚做孫無擇的,或是洛、洛懷婉的亦可,告知一下,派輛馬車來此地接我,鄙人願付酬銀十、十兩。”
    此言一出,早有腿快的飛奔而去。後麵的僅怕銀子被旁人賺取,打從後麵奮力追了上去。
    功夫不大,懷婉果然帶著一駕馬車急速而來。
    要說這洛懷川如何也來的如此巧合呢原來譚巽中了進士之後,便相約一幹好友來白礬樓皇極閣吃輞川宴。
    席間飛觥獻斝(jiǎ),吟詩唱對,好不熱鬧。
    幾杯“三接狂”下肚,譚巽臉頰緋紅,已有些微醺醉意,便手握金樽對呂公著道:
    “呂兄,小弟有一事梗滯於胸,你素來見識過人,可否為我解答一二”
    呂公著停下銀箸,打趣道:
    “賢弟滿腹經綸,高中甲榜,竟也有事需我開解,不過兄弟我倒欲聽上一聽。”
    譚巽左右環顧,見周圍人皆沉浸在載懽(huān)載笑中,遂問道:
    “那日聞喜宴上官家為我簪花之時,問了一些關於邵雍之事,令我十分費解。
    若按邵雍之才學遠在你我之上,這一點毋庸置疑。然此次居然名落孫山,不得不令小弟心生疑竇。”
    “哦,你的意思是這裏麵大有文章”
    呂公著聞言,頓時麵色凝重道。
    “確是如此,且官家不獨向我打聽邵雍近況,言外之意還似埋怨我中了進士,未曾照拂於他
    試想若非官家心屬邵雍,又何來此一問呢
    故小弟大膽推測,定是朝中有人針對邵雍,官家出於無奈,方才將其罷黜。
    隻是不知他為人謙厚墩誠,這一點你我有目共睹。加之初到京城,又能與何人為敵呢”
    譚巽之言令呂公著登時愣在當處,腦海中不由閃出那日與他邵雍初識後,回到府中與爹爹呂夷簡見麵的情形。
    猶記得他當時的神色陰晴不定,實在令人難以捉摸。現在想來,確是大有問題了。
    想到此處,忍不住以手加額道:
    “哎呀,想不到我一時多嘴,竟害了邵雍。待宴席結束,你我同去益昜客棧探望與他。
    但願他尚在京城,也好與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有道是說者無意,聞者有心。此時恰巧那幫新貴爭搶著非要答謝懷婉這位太後親封的廚中女狀元。
    呂公著的幾句言論皆被她無意間聽了去,懷婉離開皇極閣後,又說與哥哥洛懷川。
    洛懷川日日尋訪邵雍下落未果,本已放棄希望。聞聽懷婉傳來消息,遂抱著試試看的心思,飛速趕往益昜客棧,不想竟救了邵雍一命。
    兄妹二人將他接到仁宗送的那處閑雅居裏,懷婉將他安置好,又燒了一個湯婆子藏在被子裏。
    洛懷川則麻利地升起地爐,熬了一碗薑糖水與他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