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回 疑重元闔家終相認 訴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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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宗望著野利仁榮遠去的背影,心下頓時釋然。馬上轉了一副冰冷的麵孔,問向皇太弟重元道:
“二弟,七括宮距離此地路途遙遠,如何宗齊與洛大人能如此快速地返回莫非你有事瞞著我不成
耶律重元正與羅衣輕品鑒“柳霖醉”,被興宗猛然一問,頓時支支吾吾起來。
好在蕭慧機敏,心裏暗道:
“太後與皇太弟又起謀反之心,倘若自己據實回稟,以興宗的懦弱性子未必會翻起什麽大浪,對自己也無有什麽好處。
況且此時郡主母子三人尚在蕭耨斤手中,何不為耶律重元遮掩一番,也好少為兒子豎一個勁敵。”
想到此處,急忙近前為其解圍道:
“回稟大汗,事情是這樣的。我兒遠赴宋遲遲未歸,我因惦記郡主,便想去到府中照顧。
無奈太後近日身體抱恙,我又實在放心不下。故而方才請求太後恩準我將郡主接到七括宮中。
可郡主言說七括宮太遠,堅持暫時住在西北的偏宮。太後聞後,十分為難,然為她腹中胎兒著想,隻好依了她。
誰曾想郡主知曉宗齊回來了,便執意要來‘捺缽’相見。不想剛坐上馬車,便動了胎氣。
太後見狀,心急如焚,一麵迅速招來禦醫為其診治,一麵派人來此地通知我兒。
之後的事,您都知曉了。”
興宗細一咂摸蕭姑姑之言,頓時明白其中的貓膩,然礙於眾人皆在場,又不好繼續追問。
僅是狠狠瞪了重元一眼,對其言道:
“母後與安國郡主子母感情甚篤,視其為親生之女一般,自然心急如焚。
蕭姑姑,本汗問你,此人你可認識”
言罷,指著太史炯道。
蕭慧閃目一瞧,見眼前之人約摸四十開外的年紀,生得四方大臉,兩道粗重的眉毛猶如墨染一般。
飽經風霜的臉上胡子拉碴,卻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朝思暮想的夫君太史炯。
頓時淚如泉湧,也不顧身邊人在場,當即撲到其懷裏。
一麵揮舞拳頭在太史炯胸前捶打,一麵哽咽著道:
“炯郎,真的是你麽我不是在做夢吧”
太史炯雙手捧起她的臉頰,看著她頭上縷縷白發,竟如萬箭穿心:
“秋霜,是我,是我呀。
自你失蹤之後,我踏遍大江南北,找了你整整二十幾年,想不到你竟然被拐騙到了遼國,還改了名字。
這回好了,咱可以回家了,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在場所有的人親眼目睹這一幕,無不落下喜悅的淚水。
耶律宗齊更是跪倒了雙親腳下失聲痛哭,也始才曉得娘親的真名喚做顧秋霜。
洛懷川扶起他道:
“宗齊,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且站起來,坐過一、一旁,我有話要問你娘。”
宗齊聞言,扶著他娘坐下,等著洛懷川發問。
洛懷川對著興宗深施一禮道:
“大、大汗,顧氏在我大宋境內被人拐到遼國,故而我猜測歹人十、十有乃是遼人。
故而懇請大汗容我在這大帳之中問清此案之來龍去脈,倘若真為遼人所做,還請大汗莫要徇私才、才是。”
興宗聞言,不免苦笑一下道:
“洛大人且放寬心,我遼人最痛恨此等歹人。
更何況遼律法森嚴,宋人不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麽此話在這裏同樣適用。
你隻管問,本汗也欲知道究竟何人如此膽大妄為,壞我遼人聲譽”
顧氏聞言,瞬間覺得有了底氣,遂言道:
“此人便是北府宰相蕭孝忠。”
此言一出,無異於晴空響了一個大霹靂,直驚得興宗徑直站了起來,一再追問道:
“你確信說的可是本汗胞妹晉蜀國長公主耶律槊古之夫婿蕭孝忠麽”
顧氏再一次堅定地點了點頭道:
“不錯,正是此人,即便她化成灰,我也認得。”
興宗頓時癱坐下來,蕭孝忠既是自己的妹夫,又是自己的親舅舅,後悔適才不該講話講得太絕。
不免求救的眼神望向洛懷川,希冀他看在自己的麵子上,能徇一回私。
不獨興宗,滿朝大臣紛紛瞠目結舌,嘴巴張得老大,半天講不出話來。
洛懷川聞聽顧氏之言也是萬分驚詫,要知道據他對遼使的掌握,這位蕭孝忠出自豪門望族。
其二哥蕭孝先迎娶了興宗庶出姐妹南陽公主崔八,即蕭鶯哥之母;
三哥蕭孝誠迎娶了三河公主十哥;四哥蕭孝友加封左武衛大將軍、檢校太保。
據說蕭孝忠氣度豪爽,死後還被追封為楚國王。興宗身著素服臨哭,為其赦免死囚犯數人,祭神明求福。
不獨如此,在其下葬之日,又親自前往,賜予其家宮戶,為之守墳。
似這般品性之人,如何可能是那個洗劫錢財,見色起意之人呢
想到此處,洛懷川定了定心神,心知這裏麵定有誤會。
遂問向顧氏道:
“嫂嫂且、且放寬心,此地乃是大汗‘捺缽’。即便蕭大人本人在,也莫能奈你何
不過事涉皇族,可、可否請您將當年情景如實道出,本使也好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