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於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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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不醒定睛一看,原來是莊園裏的男女仆從,隻見他們按隊伍拍成了三排,恭恭敬敬的向著姚不醒行了一禮,高聲道:“恭迎莊主回家。”
一名老年模樣的人從中走了出來,來到姚不醒身邊,再次行了一禮,對姚不醒說道:“回莊主,小的叫阿福,是這座莊園的管家,這裏一共仆役女使共計35人,聽說主人今日歸來,特來迎候。”
阿福有一種市儈的氣質,至少姚不醒見到他第一眼是如此覺得,不像一個管家,倒是更像一名做生意的商人。
姚不醒看著眼前的仆人,問阿福:“我第一次來國都,這座宅子是陛下賜給我的,你知道嗎”
阿福恭敬的回答:“回主人的話,這自然是知道的。”
“你們也是陛下送給我的”
“我們以前就在這座莊園做工,原莊主犯了罪,被朝廷抄了家,這座莊園就空下來,不久後陛下將這座莊園賜給了您,還改了名字,我們這些人沒有得到安排,就都留了下來。”
姚不醒聽後,略加思索,就讓陸天明將所剩的金錢都分發給這些家仆。
陸天明聽後抱著僅剩的一個裝錢的布袋子,不肯將它叫出來,還叫嚷著姚不醒是敗家子,沒錢還裝闊綽。
最後屁股被姚不醒踹了一腳,就老實了,十分不情願的將錢分給了這些家仆,看著布袋子中的錢一分分的減少,陸天明的心都在滴血,心中抱怨自家公子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敗家子。
眾位家仆每人分到的錢,是他們這以前做工兩三年的收入,此刻都是麵露喜色,在心裏直誇新主子大方,但是下一刻,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姚不醒對著他們高聲道:“從今日起,從此時此刻起,你們就是自由身了,不再是姚園的仆人了。”
包括陸天明和於夏在內,眾人聽了都是一楞,隨後管家阿福就連忙跪地磕頭,聲稱自己這幫人在這座府中做工半輩子了,一下子他們都辭掉,這讓他們怎麽活,總要給個理由吧,
而姚不醒給的理由很簡單,“我不喜歡用過的東西。”
……
將眾家仆打發掉後,姚不醒才仔細觀察這座國主賜予的莊園。
莊園占地大約00畝,在世家大族眼中,這個麵積不大,隻能算是一個小花園,但在這寸土寸金的國都內,也是相當厲害了。
莊園進門便是一片碧綠的小湖泊,湖泊上夏有蓮花相伴,秋有北雁來憩,一座蜿蜒的石橋將前院與這湖泊相連在一起。
美過一段石橋,便有一座石台涼亭,每一座涼亭像湖中望去,景致各有不同,如看少女,初時覺得亭亭玉立,再看時氣質上佳,三看時美豔動人。
這樣的涼亭共有九座,取九九重陽之意。
過了湖泊,便是前院,前院中有一座高約2米的石雕屏風,上有駿馬奔騰的圖雕,惟妙惟肖,好似要從石雕中躍然而起,奔馳在這天地之間。
過了這屏風之後,便是一道正廳矗立在此,雙開的紅木大門,側邊也是高階的門檻,進入後,能夠看到這裏是議事的廳堂,雙排4座的紅木椅子,正中的太師椅擺放整齊,旁邊立著放茶的茶幾,太師椅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壯麗的山水圖,仿佛囊括了天下名山。
再往裏,則是起居的後院,亭台水榭,假山怪石,鬆柳蔭蔭,無不應有盡有。
至於臥房,則是有十餘間,姚不醒不再一一查看。
……
此時諾達的莊園隻有他們三人,顯得空空當當。
在一處亭台間坐下,陸天明問自家公子,“公子,你為什麽把仆人都遣散了,這麽大的莊園,沒有人打理,我們怎麽生活啊。”
於夏也是好奇的看著姚不醒,顯然她不相信他說的那個理由。
姚不醒欣賞著這座莊園的美景,說道:“你們也不想一想,我們剛來國都,就湊巧的誘人犯罪被抓,然後莊園被抄家,之後陛下就將其賜給了我,有這麽湊巧的事”
姚不醒繼續道:“這些人裏麵我要是沒判斷錯,肯定有人是陛下安插的眼線,保不齊還有別人的眼線,我把他們打發走,也是圖個清靜,同時也告訴陛下和有些人,別跟我這玩心眼兒。”
於夏聽後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而且,我們在這住不了多久,我準備這幾日就重新找一個住所,這處莊園就還給國主吧。我們到時候就過去,還是住自己找的住處安心一些,在這個地方,晚上我都不敢睡覺,誰知道有沒有別的什麽東西,然後本公子就靜靜等待2個月後的聖道院大選就好了。”
“公子,你忘了,陛下也會召見你,到時候怕是要做上門女婿了。”
“天明,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和吳瑛公主的婚事,本公子自有辦法脫身,不過到時候還得讓你來配合我。”
“你不會又要耍什麽陰招吧,公子,這裏不比姚光城,做事要留點底線,否則沒有人給托底啊。”陸天明擺出一份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姚不醒沒有繼續踹陸天明,隻是用一種近乎柔和及無奈的聲音對他說:“天明,有時候,自由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為了自由,必須要犧牲掉一些東西,哪怕是生命。”
陸天明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隻是傻傻的笑。
一旁的於夏聽了姚不醒的話,卻是若有所思。
旁邊池塘的一隻鯉魚忽然躍出了水麵,在半空中舒展了自己的身體,它看到了水麵上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也感受到離開了水的感覺。
之後它又帶著不多的感受重重的跌回了水下,從此,它就變成了一條喜歡躍出水麵的鯉魚,而越來越多的鯉魚也學著它的樣子,不斷地跳出水麵。
也許永遠不會跳出池塘的空間範圍,但嚐試過,就和永遠隻在水底的魚不同了。
……
陸天明挑了一間房,沉沉的睡去了。
姚不醒還在亭台中注視著一旁的鯉魚,天黑了,他看不見鯉魚的樣子,卻能聽到還有魚不斷地向水麵躍去。
於夏離開了。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離開,但終究還是離開了。
陪伴一路的人終究會離去,等待來人時人卻不一定歸來。
姚不醒此時就很擔心於夏永遠不會回來,雖然他表麵不會承認,自己是等待的那個人。
“我要走了。”隻有姚不醒和於夏兩人時,她說道。
姚不醒背著於夏,沒有看她,“這麽快。”
“嗯,沒有辦法,托不得。”
“那,需要我幫忙嗎”
於夏搖搖頭,雖然姚不醒看不見,卻真實的感受到了於夏的態度。
“我怎麽找到你。”
“你不用找我,如果我不找你,你就不需要找我。”
“永遠嗎”
“永遠。”
姚不醒慘然的笑了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也許很快,是嗎”
“嗯,也許。”
“那你走吧。”
“好。”
……
就這樣,於夏離開了他。
隻是姚不醒擔心她再也不會回來,真正意義上的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