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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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沐苦苦哀求,慕容洲眼中泛過冷光。
    不過是男人慣用的伎倆罷了,其他方式都沒用了,就妄想用那廉價的愛來打動人。
    但,難保段鳶不會心軟。
    慕容洲心中微動,寬大袖子下的手蜷起,琥珀色的眸子有些複雜地看著段鳶,等著段鳶回應。
    段鳶垂著眼簾居高臨下看跪著的蘇沐,一種惡心感湧上心頭。
    好的時候他能叫王萱萱“萱萱”,不好的時候就叫“王氏”。
    一如對她。
    好的時候能為她爭功名利祿,不好的時候能帶著人騎到她的頭上。
    無情無義的東西罷了。
    “看看,這就是你選的男人嗎”段鳶問跪在一旁臉色煞白的王萱萱,問她也是問自己,
    “蘇沐,倘若你執意護著王萱萱,我還敬你是條重情的漢子,可現在我隻覺得惡心!”
    陳溪看到慕容洲緊繃的身子微微鬆懈下來,慕容洲斂起神色繼續做他那不動如山的溫潤君子。
    段鳶又從袖中掏出兩張折好的紙遞給慕容洲,“小先生,這是我寫的休書,勞煩您過目,若是沒有問題,簽了字便能送去官媒處蓋章。”
    段鳶又向小小要了個本子一同遞給慕容洲,“還有,這是我嫁給蘇沐之後記下的賬單,我剛嫁入蘇家時蘇家什麽都沒有,便自掏腰包補貼家用,為此當掉了不少嫁妝。
    “自古以來就沒有男方用女方嫁妝的道理,又是蘇沐毀約在先,那些蘇家日常的吃喝支出我就不計較了,但希望蘇家能將我的嫁妝賠還於我。
    “還有,這些年朝廷給蘇副使的賞賜我也都記下了,賞賜的用處也都記得清清楚楚,蘇副使的賞賜全都用在蘇家的親戚上,仔細算來為了解決蘇家親戚的糟心事,我還倒貼了許多銀子。
    “這倒貼的銀子我也當花錢消災了,但這個宅子、府中下人全都是以我的名義錢財買的,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既休夫,跟蘇家的人便沒了關係。
    “所以我希望蘇副使帶著家人,晚飯之前搬離我的宅子。”
    段鳶越說蘇沐他們臉色越白,他們想大聲嗬斥段鳶,但是看陳溪明晃晃的寶劍,全都不敢出聲。
    慕容洲打開那紙休書,嘴角不易察覺地動了動。
    字,還是那麽難看。
    字雖難看,但休書的條理清晰,寫明前因後果誰負了誰,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慕容洲又打開賬本,賬本密密麻麻記載了許多支出收入,每一條都備注得清清楚楚。
    慕容洲無聲地笑笑,他以前竟未發現段鳶有算賬的天賦。
    想來她以前是沒有將心思放在這個上麵,當了一回家確實成長了。
    “休書和賬單本王都看過了,沒有什麽問題,長平郡主提出的要求皆在合理範圍內。既然長平郡主意已決,又邀本王做公證,本王會書信一封證明今日之事。
    “將本王的書信和休書送到官媒處蓋章,長平郡主這夫也就休成了。”
    慕容洲話音落,段鳶大喜過望,連忙吩咐小小準備紙筆讓慕容洲寫信。
    有了慕容洲的書信作證,她休夫一事就穩了!
    蘇家的人麵如死灰,小小拿來紙筆之後慕容洲開始書寫。
    段鳶盯著他修長的手看他一字一句行雲流水地落筆,突然感受到了讀書寫字的魅力。
    她以前真是不懂事,在學堂的時候淨跟慕容洲抬杠了,沒有好好跟著慕容洲學文化。
    要是她在學堂好好呆著不天天在外麵野,說不定根本就遇不到蘇沐。
    慕容洲在信的末尾落款自己的名字,又從陳溪那拿來私印印上,這才朝段鳶點了點頭。
    段鳶拿起信小心翼翼地吹幹後才折起來連同休書一起交給小小,“小小,你找個可靠的人和你一起將這信和休書一起送往官媒處,別忘了拿一份官媒蓋了章的休書回來給蘇大人。”
    “是,小姐!”小小的高興溢於言表,拿著休書和信一溜煙就跑出廳堂。
    “鳶鳶!真的要如此嗎”蘇沐還在試圖挽留段鳶,但是卻給站在一旁的另一個隨從使眼色。
    今天慕容洲在這裏他不好對段鳶發作,慕容洲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裏,隻要能攔下這個休書,他可以跟段鳶秋後算賬!
    “本王累了,但是答應了做公證就會等到這件事徹底了結,段家的下人腿腳恐怕不利索,外麵本王還帶了幾個有功夫的護衛,腳程快一些。
    “陳溪,去叫個功夫厲害的護衛護送小小姑娘將書信送到官媒處,盡早回來複命,本王還要在天黑之前去吃城西的點心。”
    疲乏卻仍舊清潤的聲音響起,慕容洲捏了捏眉心隨口說出來的話將蘇沐的後路全都堵死。
    蘇沐麵如死灰,李慧麗坐不住了,錘著胸口朝著段鳶哭喊,“鳶兒啊,你怎麽這麽狠心啊,夫妻間的情分怎麽能這樣說斷就斷,想我這三年待你不薄啊!
    “別家的婆婆多少都會打壓新婦,隻有我這婆婆任由著你胡鬧啊,沒想到縱容得你無法無天、不尊丈夫不敬長輩啊!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夫君你當初手一撒腳一蹬就走了,徒留我一個老婆子拉扯著沐兒長大,是老婆子我沒用,讓沐兒婚姻不美滿啊,夫君你帶我走、帶我走……”
    李慧麗一陣哭嚎,三年的相處時間她是知道的,段鳶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是個心軟的人,她拗不過段鳶時,用這招就能讓段鳶退步。
    今天她也妄想用這招來讓段鳶心軟。
    段鳶頭本就疼得厲害,李慧麗再這麽嚎,頓時感覺有幾萬根針在紮自己的腦子。
    她掩嘴輕咳了聲,即使臉上塗著胭脂,也能看出一絲病態,如今了卻了一樁大事,她也有點強弩之末了,不管李慧麗如何哭嚎,扶著桌子重新在位子上坐下。
    “夠了!”
    一聲充滿威嚴的喝聲起,屋內瞬間因為這道聲音變得壓抑,李慧麗的哭嚎生生止在喉間,呆滯又恐懼地看著輪椅上的慕容洲。
    原本弱不禁風的他在此刻突然冷厲如同羅刹,顏色淺淡的眸子不帶人情味地看著堂下跪著的幾人。
    冰冷的聲音再起,“蘇副使,管好你的人,你知道驚擾了天家的後果。”
    風從堂內穿過,六月的天蘇沐感覺身上覆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