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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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聽清它念的是什麽,但玻璃上的裂痕,明顯更大了。
    它要是再這麽撞下去,玻璃肯定要碎!
    想起今晚招魂時,王喆交代的問名字的辦法,我立即壯膽子大聲吼道:
    “誰!”
    話音剛落,那小孩就不再撞玻璃了。
    它猛然將臉拍到玻璃上,隨著濺開的液體,玻璃上印出了一張人臉。
    那張小臉,隨著小孩身後晃動的藍色光線,逐漸變得扭曲。
    此時,我瞪大眼睛看著那張人臉,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兩步。
    但我隻是退了兩步,就愣在原地不敢在動。
    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一個人,一個渾身冰冷的人。
    難道是王喆?
    可這小子身上怎麽這麽冰?像是剛從冰櫃裏拿出來的凍肉一樣。
    就在我準備回頭,看看自己身後到底是誰的時候,玻璃上的人臉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它歪著頭,空洞的眼睛盯著我,語氣格外開心地說:
    “嘿嘿嘿,我找到珍珠了,老板,收不收珍珠?”
    它說的這句話,和之前在當鋪門口,問我當不當珍珠的小女孩一模一樣!
    我看著玻璃上模糊的身影,聯想起之前的那個小女孩,猛然發下她們的身高和體型都有些相似。
    小女孩果然是邪祟!
    就在我確定小女孩的身份後,剛要拒絕這生意時,我身後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當!”
    我身後的聲音剛說完,門口就傳了來一聲尖細的笑聲。
    那聲音像是一個人臨死前,用盡最後一口氣擠出來的聲音:
    “嘿嘿嘿!張家當鋪接了我的生意……張家當鋪接了我的生意……”
    隨著那聲音越來越小,玻璃上的人臉也慢慢褪去。
    那個女孩的身影,也開始慢慢消失。
    最後,就連窗外詭異的藍色光線也消失了。
    眨眼間,窗外就已經變得和當鋪一樣黑,緊接著我頭頂的燈就閃了幾下。
    沒一會兒,當鋪的燈就都亮了起來,這一切都在一分鍾不到的時間裏,接二連三地發生。
    意識到自己又接了一單陰人的生意後,我轉身怒吼了一聲王喆的名字:
    “王喆!我淦你大爺!”
    然而當我吼完之後,我就呆住了。
    此時,王喆正躺在離我不遠的搖椅上,他閉著眼睛一副睡的正香的樣子。
    他聽見我的吼叫聲後,皺著眉翻了個身。
    顯然,王喆是現在才被我吵
    醒的。
    那剛才在我身後,搭話的人是誰?!
    想到這兒,我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死心的把躺椅上的王喆搖醒,在王喆不耐煩的語氣中,確認了兩件事:
    王喆剛才根本沒有醒,更沒有站在我身後答應別人。
    而那個趴在玻璃上的小女孩,它確實來過。
    我看著玻璃上四濺的血跡,和那張人臉的印子,心裏一陣後怕。
    我明明已經關好了當鋪門,它為什麽還能來送生意?
    還有我身後的假王喆,他到底是誰?
    我正想著,王喆就冷不丁說了一句話:
    “你明天要是想做生意,就最好把玻璃擦了。”
    我順著王喆的視線看過去,玻璃上的人臉在燈光下,似乎變的更詭異了。
    我看著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王喆,實在想揍他一頓。
    可想到送戲魂的事情還要麻煩他,我隻能忍下這口惡氣,沒好氣地問:
    “你剛才沒聽見,有人撞玻璃的聲音?”
    老實說,那小女孩撞玻璃的聲音,和我剛才吼王喆的聲音差不多。
    王喆既然能聽見我吼他,為什麽撞玻璃的聲音沒把他吵醒?
    “我沒聽見有人撞玻璃的聲音。”
    王喆說完打了哈欠,就在我以為他要睡覺時,他說了一句讓我十分後怕的話:
    “有些怨念深重的邪祟,能把自己祟氣準確的傳達給特定的人。”
    也就是說,那個小女孩的怨念很可能比其他邪祟重,它有隻讓我看它的能力。
    王喆說完後就睡著了,我看著玻璃上的人臉,渾渾噩噩地打了桶水,拿著抹布出了當鋪。
    我走到剛才小女孩出現的窗戶前,發現窗子下麵放了一樣東西。
    是一塊紅綢子,上麵放著幾顆珍珠。
    我蹲下身,看著這些大小、成色、品相都是上乘的珍珠,猛然想起戲服上鑲嵌的珍珠!
    我仔細將珍珠數了一遍,一共十顆。
    顯然,這些就是戲服上缺失的顆珍珠!
    剛才那個小女孩念叨的珍珠,原來是戲服上的珍珠。
    我將地上的珍珠拿起時,似乎還能感受那種寒意。
    那個小女孩是誰?
    聽它說的話,這些珍珠都是它特意找來的,可它怎麽知道戲服上有珍珠掉落?
    我將珍珠都收進自己包裏,一邊想著問題,一邊拿起抹布。
    正要擦窗子,我卻發現窗子上幹幹淨淨的,半點汙漬都沒有。
    我疑惑地
    自言自語道:
    “難道不是這扇窗戶?”
    隨後我把當鋪的窗戶都檢查了一遍,可都沒有看見髒的窗戶。
    我回當鋪看了一眼,發現放珍珠的窗戶上,還是有那張人臉印子。
    這印子是在當鋪裏印上的?
    我在心裏不確定的想著,走過去用抹布擦了幾下,印子並沒有消失,甚至沒有變淡。
    我壯著膽子,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仔細查看起這個印子。
    光線下這個印子,像是被夾在玻璃中間一樣。
    我觀察了一會兒,隻覺得自己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之後我又用抹布使勁擦了幾下,發現那印子怎麽都擦不掉。
    無奈之下,我隻能找來一塊黑布,將那個恐怖的印子蓋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那個小女孩,和我交易的是什麽,但和它交易的過程中,我一句話也沒說,也沒開當鋪門。
    這應該不算成功交易,不過它應該還會來找我。
    畢竟玻璃上擦不掉的人臉印,和我包裏的珍珠,都透著不符合常理的詭異。
    我將玻璃蓋好後,就走櫃台後麵。
    櫃台後麵是一個頂著天花板的桃木櫃,櫃子很大,上麵有許多小櫃子。
    這些小櫃子裏存著許多當物,有些櫃子上有鎖,有些櫃子沒有鎖。
    我從其中一個小櫃子裏,拿出了折疊整齊的戲服。
    看著手裏破舊不堪的戲服,我又想起了戲魂之前說的那句話。
    “好好收著它的戲服。”
    老爺子說過,戲魂的執念是《薄情郎》。
    這出戲往小了說就是一首側詞豔曲,往大了說就是一出傳唱人情的曲子。
    說到底,它就是一出戲。筆趣庫
    一出戲最重要的,無非也就是戲子,戲服,戲台,戲迷。
    這戲魂不論是知桃還是春桃,她們都是戲裏戲外的人物。
    既然她們都離不開這出戲,不如就把這出戲唱完!
    而唱戲最不能少的就是戲服。
    想到這兒,我將戲服拿到了櫃台上,又拿出針線將珍珠縫在了戲服上。
    因為不太會用針線,所以我隻縫了幾顆珍珠,手就被針紮了五六下。
    最後,我實在被針紮的有些煩躁,就放下戲服,查看自己的手指。
    看著手上漸漸滲出的血跡,我隨手抓過一張紙擦拭。
    等手上的血幹了,我才發現那張紙原來是一張當票。
    不知道為什麽,我爸留在當鋪裏的當票,有些柔軟,那種觸感很像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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