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淩晨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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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時辰,齊王宮苑內已經昏暗茫茫。
漆黑靜謐中的小廂內,唯獨燈火四色,光明分明。
半晌,四道黑影無聲佇立。
馬德法克微微頷首,淡泊點出::“諸子準備豈妥?”
三個黑衣人都沒說話,隻是重重點頭。
馬德法克嗯了一聲:“你們此行的目標,正是新來的欽差大臣江茗禹也。”
“齊王已經應許,事成後得三千兩銀子,遠遁九黎,再不相逢。”
“若能活捉慕容雲海與圖克斯洛,一千兩銀子賞賜可增。”
馬德法克眼中浮現出一抹警告:“諸子有何疑問,盡可言說,期此不可敗我齊王大事,否則後果,諸子自明也。"。”
三黑影無言頎長,點頭便悄悄遁去,消失在夜色中。
看著麵色陰冷的齊王,馬德法克輕輕開口:“齊王殿下,人已出發矣。。”
齊王點了點頭:“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嗎”
馬德法克嘴角勾起冷漠:“死人豈能亂言?江茗禹一死,三個人也就無用了。”
“此事再沒有多餘的人知曉,您放心便是。”
他轉身離去後,齊王的目光也漸漸轉冷,他喃喃的道:“不,還有一個。”
“謀害朝廷命官,這是多大的罪,隻有你也死了,本王才能徹底安心。”
小廂內燈火悄悄熄滅,萬籟俱寂,寂靜到令人窒息。
怒風中,尚沐縣衙之燈已極微。
黑衣人離開齊王宮苑時,黑布遮麵的慕容雲海和圖克斯洛,也早已準備停當。
今夜的圖克斯洛,將砍人的腰刀,換成了一把江茗禹從未見過的長劍。
此劍樣式古樸,江茗禹看過不少兵器類的雜誌,搭眼就知道,這絕非尋常貨色。
所幸他也沒多琢磨,三人人相互對視一眼,悄悄摸出了縣衙大門。
駐守東門的軍士,雖然沒見過江茗禹,但卻認識他亮出的腰牌。
順了守軍兩匹馬的江茗禹二人,出了城後一路向東,直奔凶名赫赫的青龍寨而去。
呼嘯的寒風中,圖克斯洛還是有些不放心:“大人,您不該來,太危險了。”
江茗禹遮臉布抖了抖,似乎是笑了:“你可知為何本官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你我三更出發,到青龍寨差不多就是四更,正是一天最冷的時候。”
“所有人都在避風熟睡,安全的很。”
“你剿匪,本縣望風,速戰速決,定保無虞。”
“別廢話了,時間不早了,快走。”
他馬鞭一甩,頓時朝前衝出好幾丈,慕容雲海和圖克斯洛無奈,隻要一聲輕喝,趕緊追了上去。
黑暗中的青龍寨,像個巨大的黑饅頭,山上隱晦的燈火處,應該就是悍匪的山寨。
二人對著從劉天宇嘴裏挖出來的地圖,琢磨了好一陣,這才七拐八繞的上了山。
山風越來越大,江茗禹也多少有些緊張,若那些匪徒還沒睡,那就麻煩了。
事實證明,他高估了這些匪徒的警惕性,空曠的寨門前,一個喘氣的都沒有。
院裏燃著快要熄滅的篝火,呼嚕聲順著寒風,鑽進江茗禹的耳朵裏。
江茗禹指了指不遠處一個不大的土坑道,聲音壓得很低:“快去,本官在這守著。”
“口哨為號,一有不對,趕緊撤離。”
慕容雲海和圖克斯洛也沒廢話,示意他趕緊躲起來後,整個人就輕飄飄的,越過寨門,越進了院子。
江茗禹自然不敢耽誤,小心翼翼鑽進了土坑,警惕的注意著身邊的風吹草動。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後。
風吹散了雲層,露出一彎新月,江茗禹焦急的攏了攏衣襟:“四更天了,怎麽還不出來”
現在唯一能讓他心安的,就是山寨裏還沒有任何動靜,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正當他想哈口氣暖暖手時,手上沾染的漆黑,和少許黑色的碎屑,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月光下的江允,將手上的烏黑,和所處的土坑小心打量了一遍。
無邊的喜悅,頓時與他撞了滿懷:“這真是無心插柳,太意外了。”
尚沐縣,齊王宮苑。
齊王麵容陰鷙,臉滿臉狐疑:“你們說什麽,江茗禹不在”
三名黑衣人中的一個,朝齊王拱了拱手:“大人,正是如此。”
“我等找遍了縣衙,非但江茗禹不在,就連那個慕容雲海和圖克斯洛,也沒了蹤影。”
“縣衙中,隻有個瘦子值守,我等不敢耽擱,特回來向您稟報。”
齊王臉色極為難看,十分警惕的朝馬德法克看了一眼:“怎麽回事”
“是不是江茗禹二人提前聽到了風聲,這才連夜躲出去了”
馬德法克頓時緊張:“不可能,除我們五人,再沒有外人知曉。”
齊王冷笑:“誰知道是不是有人為巴結江茗禹,自願做了內鬼”
“所謂人心隔肚皮,你們說是嗎”
最後那幾個字,尾音被他拉的老長,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呼嘯的寒風,毫無預兆的從門外灌了進來,火光下的四個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任誰都看得出,此時的齊王,已經動了殺心。
馬德法克正要解釋,一個裹挾著寒風的軍士,突然衝了進來。
此人似乎並沒發現屋中氣氛不對,他朝齊王一拱手:“大人,有情況。”
齊王不爽的看了他一眼:“有話快說,哪那麽多廢話”
軍士不明就裏,但也不敢再廢話:“東城來報,新來的江大人,帶著慕容雲海和圖克斯洛出城去了。”
齊王又皺起了眉頭:“怪不得縣衙沒人,原來是這樣,他們幹什麽去了”
馬德法克四人聽罷,這才深深鬆了口氣。
報信的軍士理了下思緒:“守城的兄弟說,約莫三更時分,江大人二人出了城。”
“一名兄弟遠遠跟上,四更左右,那名兄弟發現,他們竟悄悄上了青龍寨。”
三更,齊王眉頭又緊了幾分:“他還是真是命大,再晚出去一會兒,我們就得手了。”
“隻是這死冷寒天的,他去青龍寨幹什麽”
馬德法克眼珠一轉:“大人,管他去幹什麽,這可又是咱們的機會。”
“整個尚沐縣誰不知道,青龍寨上住著一夥悍匪,江茗禹此去,定與匪徒有所勾結。”
“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真是罪不容誅。”
“隻要我們現在發兵,將江茗禹堵在青龍寨,他就是渾身是嘴,也說過不清楚。”
“一旦坐實他通匪,就算您當眾一刀砍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那個慕容雲海和圖克斯洛,沒了江茗禹撐腰,什麽時候解決,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到時候說不定,大人還能憑借此功升遷,永遠離開這個鬼地方。”
齊王頓時眼睛一亮:“傳令,點兵一百,立馬趕往青龍寨。”
他麵露猙獰:“江茗禹,這都是你自找的。”
齊王神情猛然一肅:“出發。”
青龍寨,山寨門前。
四更將盡,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但此時的江茗禹,臉上卻帶著無限的喜悅。
沒錯,他方才無意中發現的東西,正是藏在土坑中的煤炭。
穿越之前,他曾做過煤炭方麵的生意,因此對此頗為熟悉。
月光下,他的神情很是激動:“老天啊,你終於眷顧了江某一回。”
“白天還在為百姓如何過冬發愁,這麽一來,不就全都解決了”
和穿越前許多山區一樣,整個東越國都是靠薪柴取暖做飯。
對城中那些無力砍柴的老弱婦孺而言,這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隻要將其運回去,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土坑中的江茗禹,迎著刀子般的寒風,小心朝四處看了看。
他若估計的沒錯,恐怕他腳下的這座青龍寨,就應該是一座碩大的煤山。
數量如此龐大的煤炭,恐怕就算整個尚沐縣燒上幾年,都沒任何問題。
喜悅的神情慢慢爬上了江茗禹的臉頰:“若能就此開辟一片市場,定能好好賺上一筆。”
“發了,這回真的發了。”
眨眼之間,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構想,與此同時,更深的笑容,也爬上了他的臉。
看著土坑中傻笑的江茗禹,不知何時出現的慕容雲海和圖克斯洛,頓時無語:“大人,您這幹什麽呢”
“說好的望風呢,好在沒出啥事,要不我讓人砍碎了,您都不知道。”
江茗禹從喜悅中醒來,有些不好意思:“本官這不是對你們有信心嗎”
“對了,都解決了”
信心,圖克斯洛嫵媚的翻了個白眼:“二十個人,一個不剩,尚沐縣能安生幾天了。”
他輕描淡寫的樣子,就像剛死在他手裏的,不過是二十隻雞而已。
江茗禹點了點頭:“幹得漂亮,方才本縣發現了很重要的東西,快走吧,回去再說。”
慕容雲海和圖克斯洛也多沒多問,將江茗禹扶出土坑,就朝下山的小路而去。
山路將近,呼嘯的寒風也跟著小了不少。
慕容雲海心情似乎很好:“惺秋兄,您發現什麽了”
江茗禹還沒接話,粗壯有力的聲音,頓時衝遠處的黑暗中傳了過來:“圍起來。”
火光和聲音出現的一樣突然,等江茗禹反應過來,他才發現已身陷重圍。
圖克斯洛的劍剛要出鞘,卻被江茗禹一個眼神製止:“住手,別衝動。”
他看得清楚,周圍這些人,都是身穿城防軍服色,應該也算自己人。
刺眼的火光中,江茗禹看見一個手握馬韁的中年漢子,正慢慢的朝他們靠了過來。
漢子馬鞭遙指:“這位就是江大人吧,可認得本王”
江茗禹輕輕的笑了笑:“齊王殿下,久仰大名。”
“如此深更半夜,您怎麽有興致到這青龍寨來”
齊王淡笑:“自然是為了江大人而來。”
江茗禹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沫:“你這消息,還真是靈通。”
他的漸漸收起笑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江茗禹,身為朝廷命官,你竟敢暗通匪徒,該當何罪”
這種場麵,自然少不了馬德法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江大人,你真不該怎麽做。”
江茗禹很平靜:“說本欽差通匪,證據何在”
齊王冷笑道:“你這時候出現在青龍寨,就是證據。”
“好了,江大人,有什麽話,還是等到大牢裏再說吧,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