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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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孟真這邊一室旖旎,工棚那邊也同樣熱鬧。清晨的陽光照射著工棚簡陋木板床上交纏而臥的兩人。張雪臉色酡紅,雙眼緊閉,嘴角微微翹起,沉醉在美夢之中。脖子上斑斑點點的紅痕,一直蔓延到鎖骨之下。她身體微動,雙腿間的傳來的異樣感讓她意識開始逐漸回籠。昨晚她睡得香甜,夢裏麵終於徹底得到了自己暗戀多年的男人。隻不過對方體力太猛,她有些吃不消,但還是盡力配合著對方的動作。想到夢裏的旖旎,她嘴角的弧度更翹,揉揉眼睛,往身旁的男人看去。“啊!”
下一秒尖叫聲響徹,旁邊的男人也被吵醒。張雪一把拉起胸前的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身體,震驚、羞辱、惡心、厭惡,各種情緒如潮水般向她湧來,最後化成刺耳又無力的質問。“你是誰!”
賴三揉了揉糊住眼角的眼屎,清醒幾分,張嘴想要解釋昨晚的事,忽而想到什麽,理直氣壯道:“你個不要臉的女人,昨晚不是你主動爬我的床嗎現在睡完翻臉不認人了是吧老子都被你榨幹了!”
因為長期抽旱煙,他的牙齒黃黑不堪,張嘴瞬間,空氣裏的氣味臭得熏人。反被賴三質問住,張雪表情跟調色盤一樣,這麽惡心的男人,倒貼給她都不要,怎麽可能主動爬床賴三見她呆住,覺得剛才自己那招倒打一耙有點效果,氣焰瞬間高漲:“看在你活兒不錯的份兒上,老子對你負責也行。”
“走吧,今兒就帶你去領證。不過彩禮就別想了,老子窮。”
賴三起床,彎腰把地上皺皺巴巴的褲子撿起來套上,回頭見張雪還愣著,催促道:“趕緊走呀,愣著幹啥,老子還要去隊裏請假呢!”
張雪總算有了點動作。她仔細回想昨晚,確認自己竟然被那個村姑擺了一道。她揪著被子的手指幾乎要攥碎,眼中突然泛起一股狠厲的光,那村姑肯定和她存了一樣的心思,昨晚劉宇洲那種情況,兩人肯定已經睡了。一想到自己暗戀多年的男人被別人搶先一步,她心裏就跟火燒刀砍一般,顧不得自己身無寸縷,裹著被子就想往外衝。身後的男人見到嘴的媳婦兒要跑,上前一把扯住她,無賴道:“嘿,你這小娘們,睡完老子還想跑,老子守身如玉三十幾年,就等著娶媳婦兒呢!”
賴三雖矮小,但力氣奇大,張雪在他的鉗製下根本掙脫不開。“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強奸犯!”
強奸犯三個詞徹底刺痛賴三,他沒什麽文化,但不傻,一旦被扣上這個帽子那就是吃槍子的事兒。而且昨晚明顯就是有人特意將人送到工棚門口的,目的顯而易見。送上門的媳婦兒,不要白不要。他早就知道張雪,遠遠還見過幾次,不過對方肯定不記得他。這些城裏姑娘眼睛都長到頭頂上,打招呼都隻對著地質隊那些正式職工,根本不會搭理他們這些鄉下人。想到這兒,平時那種被無視的感覺瞬間充斥上頭,心頭怒意翻湧。賴三手上的力氣加重,不給張雪一絲掙脫的機會,嘴裏還威脅道:“老子昨晚來了幾次,你肚子裏肯定都有我兒子了,再瞎嚷嚷我不介意讓你多懷幾個!”
“你個癟三!強奸犯!放開我!”
張雪被他下流無恥的話徹底激怒,掙紮得更加激烈。雙腿在空中踢打著,身上的毯子也被擠掉,各種青紫的痕跡瞬間暴露在空氣中,都是昨晚男人弄的。可見當時激烈的戰況。她的掙紮反抗反而激起男人骨子裏的征服欲。賴三眼裏欲火重燃,眼睛都直了。就在兩人僵持瞬間,工棚的門突然被人打開。除了賴三,其他工友也有鑰匙。門外一群莊稼漢目瞪口呆地看著棚內的兩人。平時老實巴交的賴三光著上身,下身套了條皺巴巴的褲子,腰帶垂掛著,顯然是還沒來得及係上。旁邊的女人則一絲不掛,白嫩軀體上紅痕交加,一看就是被狠狠疼愛過。這個年代,這種場麵,對視覺的衝擊力可想而知。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但個個漢子都睜著大眼,絲毫沒有回避的意識。張雪因為被賴三鉗製著身體,根本沒法躲開眾人的視線。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刺激得她大腦暈眩,隻能下意識地狠狠低頭,恨不得把頭埋到地裏麵。賴三吼道:“把門關上,老子媳婦兒跑了你們賠啊。”
漢子們這才反應過來,機械地將門關上。門外,片刻後,才有人開口:“我沒看錯吧,那不是衛生所的張大夫嗎”
有人附和:“我也覺得有些像啊!”
“沒錯,就是她!”
“她看上賴三了不可能吧”
“寂寞唄,她單身又駐隊在這兒兩年多,能不想嗎……”“哎,配賴三是糟蹋了點。”
“咋的,配你就可以了”
……畫風逐漸偏轉不一會兒,漢子們操著工具下地幹活,整個地質隊都知道了張雪和賴三在工棚睡覺的事兒。大夥兒齊齊震驚,沒有一個人相信衛生所溫婉得體的城裏醫生能看上賴三。但詭異的是,也沒有一個人想過這事兒是賴三強迫人家的。因為賴三平時在外人麵前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兒,連多看姑娘一眼都不敢,更別提敢強迫人睡覺了。這事兒賴三還真是賭對了。他膽子小,但腦子不傻。好心人給他送的媳婦兒,他肯定得抓住機會,錯過這個村就沒下個店了。而且昨晚他睡前喝了點酒,酒壯慫人膽,這才膽子大了起來。隻能說,這天下沒有真正老實的男人。直到中午,張雪才得以從工棚內脫身。出來後,她直奔衛生所,進門就瘋了一般衝向存放藥品的櫃子,一陣翻箱倒櫃。既然已經,她絕不能放任野種在她肚子裏生根。可惜了,衛生所根本沒有這種儲備藥品。地上一片狼藉。各種醫療器械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藥品櫃裏各類針劑也沒能幸免,全被摔得稀碎。尋找無果後,她頹然地蹲在牆角,雙手緊緊揪著自己頭發,臉色慘白,一雙眸子布滿血絲。活像從地獄爬出來討債的惡鬼,哪還有平時那種規規整整的模樣。她想不通,明明昨晚之後自己就可以成為劉宇洲名正言順的結婚對象,怎麽一覺醒來就如墜地獄更可恨的是,她一番苦心卻給別人做了嫁衣。自己不僅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還反被人賴上。一想到賴三那張坑坑窪窪的臉和矮小猥瑣的樣子,她就恨不得立馬戳瞎自己的雙眼。然後再將賴三和那個村姑千刀萬剮!她任由自己沉浸在滔天的恨意中,心頭湧起各種瘋狂的報複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