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聖嬰院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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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號神態淡漠地看了秦非一眼,冷冷地轉過頭去,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和他在裏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不僅如此,他頭頂的好感度條也消失不見了。
為什麽會這樣?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說話的人是號,此言一出,所有人頓時齊齊扭頭看向他。
2號玩家退出遊戲的係統播報是公開的,大家都能聽見。
而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最後定格在了秦非身上。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2號吧?”
“2號為什麽突然去追2號,後來他又是怎麽死的?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在號看來,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2號一出現,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0號囚徒也是,放著一群人不管,就盯準了2號一個。號總覺得,2號身上應該藏著什麽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而他這樣說,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可惜,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
2號和0號囚徒追著秦非不放的確是事實,可其中的原因卻和副本劇情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再如何深挖,也不可能挖出線索。
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秦非卻也並不生氣。
“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麽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
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秦非並不想浪費口舌去和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後我沒有拿到積分。”
所以,他不是我殺的。
“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麽死的。”
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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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的關聯,沒有人會意識不到。
可心裏知道,和被拿到明麵上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台麵上來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他為秦大佬這番驚人的發言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自從4號死後,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
每個人心裏都湧起同一個念頭:
如果殺死一個人能夠獲得4分。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蕭霄心驚肉跳。
而結合秦非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他的腦海中竟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後坐山觀虎鬥,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聖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
至於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麽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裏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他抬眸望向秦非。
秦非正與號對視。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並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良久。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幹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說話的是5號。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號中間。
5號打著哈哈,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大家心態都放平一點嘛,別這麽嚴肅。
“我們不能……”5號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們不能內訌,那樣太危險了。
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
表裏世界的翻轉。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假如玩家們們真的開始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那麽表裏世界勢必會接連不斷地互相掉轉。
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朝向那個方向發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2號被帶走以後,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4號才造成的。”“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束。”
大家都是e級玩家,誰能有那麽大的口氣,說自己可以一口氣接連不斷地弄死6個人、並擔保中途不發生任何意外?
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麵前打這樣的包票。
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
這些人清楚自己的武力值並不算高,也從5號惴惴不安的表情中讀清了一個事實。
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如今這份暗流湧動的安穩,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
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後果。
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讚同。
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沒錯,現在大家連副本主線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挖出來,沒必要一開始就把路走得這麽死。
“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現了。
休息室牆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可黛拉修女在裏世界時,並沒有向玩家們報過自己的名諱。
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
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麽希望。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麽好找,那為什麽昨天他們在休息
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
鑰匙又不會自己長腿亂跑,昨天找不到,今天當然也找不到。
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
有人埋怨地看了號一眼。都怪這家夥,莫名其妙發什麽瘋,弄得2號也跟著一起發瘋,大家都不好過。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隻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
“屍體!”
屍體不見了!
玩家們從寢室區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
在他們進入裏世界的這段時間裏,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並沒有人來打掃過。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餐廳內汙血橫流,早已不複昨晚那般幹淨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骨頭上麵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麽野獸啃食過一般。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湧起一陣惡寒。
三途走進餐廳,繞著裏麵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4號女人的屍體的確消失了。
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後,屍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規則世界的直播又不是網絡遊戲,玩家死了就是死了。係統去把屍體刷新掉幹什麽?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
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麵,示意鬼火朝這邊看。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如果4號的屍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就算真的要清理,係統也該把屍體清理幹淨。
難不成
和軀幹分開,那些零星的部分就不算4號了嗎?
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
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有人把4號的屍體帶走了。”
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他說:“那個人在4號死後,把她的屍體拖回了臥室裏。”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昨晚事發時休息區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現在看來,可疑之處有很多。
秦非指向天花板和牆麵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受害人在仰躺的情況下,被犯罪嫌疑人一刀劃破了頸部大動脈。”
餐廳裏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凶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
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門外,一道近一人寬的血痕清晰可見。
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
餐廳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很明顯,那道痕跡是自餐廳由內向外進發的。
所以。
有人在4號被割喉之後。拖著她走向了寢室區。
“會不會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
倒不是他發現自己哪裏問錯了。而是他覺得,這麽顯而易見的破綻,2號肯定能看出來。
但2號沒有說。
就說明不是那樣。
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
秦非對7號並不像對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
如果這過程中出了什麽意外,4號還有意識,能自己爬過去,地麵上也肯定會有血手印。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4號殺死以後,
又把她的屍體帶回房間了?
秦非又是搖頭:“地板上的腳印有兩個尺寸,而且都是朝著相同的方向。”
昨晚4號死亡後,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就直接在走廊上被送進了裏世界。
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幹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
那些腳印,是昨天半夜留下的。
秦非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答案:廚房裏大片的血跡不止一塊,而且間隔較遠,4號脖子上的傷是致命的,不存在補刀的可能,所以。
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在殺死4號之後,就在這個餐廳裏將她肢解,並且啃食了她屍體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屍體的時候,他將4號的屍體偷偷帶走了。
那道拖痕消失在了寢室區正前方,之後就沒有痕跡了。隻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
有人清理了現場。
用的是什麽方法秦非並不清楚,這裏畢竟是副本,或許有人身上藏著一些其他玩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幹社工的嗎……
什麽死亡社區?社工居然還要負責犯罪現場痕檢……秦非麵不改色,微笑著回答:“我隻是比較愛看柯南。”蕭霄:我不信,但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
“不管怎麽樣,先搜一下大家的房間吧。”三途的視線冷漠,發聲道。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
秦非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房間裏藏了東西。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
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能夠窺探到其他玩家的秘密,是每個人都喜聞樂見的。這場搜尋的結果出現的異乎尋常的快。
玩家們從號房開始挨個往裏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4號女玩家的屍體。
/>4號玩家見狀,雙手揮舞,神色慌張: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隻是把她帶回房間了……
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4號殘缺又肥胖的屍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醜陋的人形玩偶。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蕭霄:
td真的好恐怖。一般副本裏嚇人的都是npc,可這個副本裏的玩家,怎麽一個賽一個的變態啊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4號還在那裏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裏。
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裏找到的鑰匙和鎖。
副本人數眾多的好處,在這個時候便顯現了出來。麵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
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
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鍾以後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
能多苟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他苟在房間的這段時間裏,副本出現了什麽新的轉機呢?4號就這樣被處置。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麵色鐵青的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大家一共隻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果。
2號已經死了,3號房裏什麽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無故受傷的隻剩下了號。
在號的房間裏,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裏麵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雖然當時沒人問什麽,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裏。
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麽。
其實他很想對大家說,為了公平起見,其他人也應該把房間放開讓他搜一遍。
但他不敢。
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他隻能吃這個暗虧。
秦非就這樣在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和秦非一起回到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
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麵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
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
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後,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後別人趕也趕不走。
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幹什麽偷雞摸狗的事,這家夥愛來就隨他吧。蕭霄摸摸後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秦非並不隱瞞,點了點頭。
他在餐廳裏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4號不算什麽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後,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
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麽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
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即使那些東西就算被發現,別人也猜不出什麽23。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這個險。
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
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蕭霄還想說什麽,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
他扭頭,目光奇怪地望向門外。
外麵走廊上已經很安靜了。
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
可現在,蕭霄卻分明聽見外麵有腳步響起。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
蕭霄正了神色,壓低嗓音問秦非:“秦大佬,你聽見沒有?”秦非什麽也沒有聽到。
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就是有人過來了
,是從走廊最前麵,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
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他並不覺得蕭霄是傻糊塗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經見過有些人,在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以後,另一部分就變得十分敏銳。例如眼盲的人,聽覺就會變得非常好。
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後,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
所以……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後,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秦非的門口。
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夥。
秦非點了點頭。
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夥,十有都是號了。
蕭霄咬著下唇。
他搞不懂號為什麽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
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隻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後衣領。
蕭霄扭過頭:?
秦非沒有看他。
他將蕭霄又向後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原地走了幾步,將靠枕猛的推向貓眼。
接下來隻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紮進了抱枕裏。
看著針頭後麵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秦非調出鋼管,一把拉開門。
不出他的所料。
又是和昨晚一樣。
門外空無一人。
門
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也不知道他是有什麽特殊能力,每次都能跑得這麽快。
蕭霄心髒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麽知道……”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裏的人這麽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紮出的洞裏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裏,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唔,其實我也沒多想。”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隻是……
“以己度人罷了。”
蕭霄:?
蕭霄閉上了嘴巴。
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什麽變態多啊,什麽好嚇人啊。其實這個副本裏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他眼前這個家夥才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