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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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明知兒子在哄她,依舊很受用。
可有些醜話,必須得說在前頭。
“你當真對那婢女起了旁的心思”
她隻覺得頭疼。
自認不是個苛待兒子的。
母子之間相處的也甚是融洽。
在帝位爭奪上,也從未逼迫過他。
怎的就讓他對一個小婢女生了心思。
瞧瞧這些日子都幹了什麽。
宮裏的滋補品,連著送了兩回。
甚至還經常跑去關雎宮與人閑談。
在萬佛寺,她見過那個小丫頭。
模樣普通,真沒什麽值得人注意的。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容清桓想了想。
“母妃的意思是……”
賢妃揉揉泛疼的額角,“你將來要納了她”
“沒有,絕無此意。”
容清桓搖頭,道:“母妃怎會有如此想法”
醜丫頭可是七弟的婢女。
別說他沒這個心思。
便是真的有,七弟也不能放手的。
尤其這次那醜丫頭為七弟擋了箭。
這算是救命恩人了吧
他再如何,也不能搶弟弟的丫鬟。
不至於。
不管有沒有,賢妃是絕不允許的。
她叮囑兒子兩句,起身離開了。
威遠侯府。
盛淮前來拜訪。
“盛世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威遠侯曲慕池親自接待的他。
看著眼前斷了一臂的將軍,盛淮不免心生惋惜。
“無事不登門。”
盛淮拱手見禮,“侯爺現下可還安好”
曲慕池摸了摸空了半截的袖管。
“剛開始不適應,現在習慣了。”
而且左手用的也愈發熟練。
隻是無法再上戰場罷了。
他膝下有兩子一女。
便是如今年紀尚小,也不愁後繼無人。
“某不與侯爺客套了,此次登門,有事想勞煩侯爺。”
盛淮遂將應栗栗的事情,說了一番。
“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曲慕池有些意外。
“小丫頭”
盛淮點頭,“是,之前是我們盛家的丫頭,後送入關雎宮,在七殿下身邊侍奉。”
曲慕池沉默。
女將,並非沒有。
隻是大昭立國近百年來,尚未有女將。
威遠侯並不看好。
奈何是盛世子親自前來,著實無法拒絕。
他因斷臂,無法再上戰場。
長子年幼,數年內無法建功立業。
他終究要為侯府打算的。
現在應下,日後曲家有了麻煩。
說不得還能得到盛家的照拂。
“既如此,我便應下了。”
盛淮麵露笑意,起身拱手施禮。
“多謝侯爺。”
“那小丫頭還在修養,待身子養好之後,某會親自帶人過來拜師。”
“臨近年節,府內忙碌,某便不打擾了。”
“告辭。”
曲慕池起身,“我送世子。”
在榻上躺了一周時間。
應栗栗能勉強下床走動了。
隻能輕微的挪動著,動作稍微大點,還是會疼。
她身上裹著厚厚的狐裘大氅,帶著兜帽。
隻露出鼻子和眼睛。
此時,大雪漫天,無論遠近,遮天蔽日的白。
“剛能下地走動,外邊冷,小心凍著。”
元嬤嬤端著參湯走過來,招呼她進屋。
應栗栗跟著她,捧起參湯,慢慢喝著。
熱湯入腹,驅散了冬日裏的寒意。
“嬤嬤,咱們何時回宮呀”
其實不管是宮內宮外,她都沒有自由。
可好歹關雎宮足夠大。
萬佛寺的寮房,太小了。
入目就是巴掌大的一塊地兒,走幾步路便到頭了。
元嬤嬤道:“再有個兩三日便能啟程了。”
她也想回宮。
架不住這小丫頭傷的重。
這次元嬤嬤沒有任何怨言。
畢竟是為殿下受的傷。
照顧的別提多上心了。
容清璋進來時,應栗栗正躺在小榻上發呆。
也沒打擾她,找了個位置坐下。
慢慢的品茶吃著點心。
聽著小丫頭心裏的天馬行空。
應栗栗此時再想她的未來。
殿下答應了她習武。
學有所成後,就能入軍營了。
不知道自己敢不敢殺人。
嗯……
想來問題不大。
突然,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難道她有反社會人格
不應該啊。
明明是五講四美好青年來著。
想必是沒有真正見到戰場的殘酷,尚未親身體會那種血腥場麵。
唉!
戰爭啊。
無非就是一個農民的兒子,千裏迢迢去殺另一個農民的兒子。
可悲!
且又無可奈何。
人人皆是掌權者手中的棋子罷了。
天下一日不統一,戰爭便一日不停歇。
這片大陸,終將一統的。
難道要像歐洲那樣
一塊不大的地方,分裂成四五十個國家
容清璋挑眉。
歐洲
沒聽過的名字。
居然分裂了四五十個國家
該亂成什麽樣子。
現今天下三足鼎立,四方博弈。
下棋之人,大昭、大淵和北離。
可蠻夷卻是最強攪局者。
別看北離和蠻夷現在聯姻。
一旦大淵和大昭遭遇蠻夷的侵略,緊急關頭,北離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掌權者,沒有傻子。
如今的局勢,還不到破釜沉舟的地步。
除非有一位如嬴政那樣的人物出現。
方能打破現有的局勢。
否則就隻能等。
兩國交戰,勝了也會元氣大傷。‘
屆時就成了第三方手中的待宰羔羊。
人生如棋,下錯一步,便是滿盤皆輸。
“殿下”
應栗栗回過神,看到七殿下。
“您何時來的”
容清璋端著茶盞,“剛到。”
漂亮的眼睛打量著她,“好些了”
“嗯!”
應栗栗點頭,“還在廊下站了一會兒呢,滿天飛雪真漂亮。”
不過邊關恐怕就難咯。
將來真有一日,她上了戰場。
有七殿下在京都坐鎮,想必前線不會缺少糧草的。
容清璋暗暗歎息。
她現在還沒摸過刀槍呢。
怎麽就想的那般長遠
再說,她是女子,能不能上戰場都難說。
便是真的做到了文韜武略不遜於男子。
去了軍營,也要麵臨諸多刁難。
這小丫頭當真受得住
軍營可不是好地方。
裏麵的兵丁來自天下各州府。
說起葷段子,有幾個女子受得住。
應栗栗哪裏知曉,自己的心思在這位麵前徹底沒有了遮掩。
尤自道:“也就是受了傷,不然得出去堆雪人打雪仗。”
容清璋輕笑。
眉眼散去慣有的冷冽。
“孩子氣。”
應栗栗沒有任何負擔,“我豈不就是個孩子。”
再過個十日八日的,才滿八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