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各種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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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發徹底幹透。
    容清璋將書倒扣在桌上,赤腳落地。
    此時,萬籟俱寂,隻能聽到窗外那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拉開寢宮高大的門,一眼看到睡在角落的傻丫頭。
    她睡的很安穩,衣服隨意的搭在小榻扶手上。
    兩隻胳膊伸出來,袖子卷起,露出大半截手臂。
    她的睡姿很不雅,被子蓋住一半身子,另外一半被夾在雙腿之間。
    “嗤……”
    容清璋低笑。
    “還真是無拘無束啊。”
    在羨慕的同時,也有種嫉妒。
    畢竟他連睡姿,都是規規矩矩的。
    哪裏會像傻丫頭這般豪放。
    之前他讓內侍去告訴元嬤嬤。
    隻要這傻丫頭不離開關雎宮,在規矩上不要太拘著這小傻子。
    在這奢華的關雎宮,規矩的奴才太多了。
    多她一個不多。
    但是少了她,難免會覺得無趣。
    至於離開關雎宮後會如何,容清璋不管。
    也管不了。
    他早就不是那個被眾人敬著的大昭七皇子了。
    在這宮裏,人性之惡展露無遺。
    縱然舅舅的國公之位穩若磐石,他依舊被無數次的針對。
    伸出手。
    惡劣的捏住她挺翹的鼻子。
    兩三個呼吸後,睡的香甜的小傻子因呼吸不暢,皺起了眉頭。
    容清璋勾唇,“真醜。”
    見她手臂開始亂舞,瞬間鬆開她。
    睡夢中溺水的應栗栗掙脫束縛住她的水草,浮出水麵,大口大口的呼吸。
    哪裏知道,自己剛才的窒息感是人為造成的。
    然就在下一刻,水中泛起巨大波紋。
    一條巨蟒的尾巴甩過來,重新將她拽入水中。
    窒息感再次襲來。
    “啊——”
    她猛地睜開眼,坐起身。
    不意外,和一雙瞳孔對視。
    “……”她不待調整呼吸,張開嘴,“唔,嗚嗚唔……”
    尖叫聲沒有發出來,就讓被子給堵了回去。
    清冽的嗓音響起。
    “不許喊叫!”
    扯開捂住嘴巴的被子,應栗栗險些崩潰。
    “殿下,您這是做什麽”
    黑燈瞎火的,被噩夢驚醒。
    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人站在自己麵前。
    那種刺激,真沒幾個人扛得住。
    如果雙方身份對調,等待應栗栗的,恐怕是人頭落地。
    容清璋直起身,整理一下裏衣袖口。
    “我還沒安寢,你倒是睡的香甜。”
    他聲音帶笑,似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不過應栗栗卻頭皮發麻。
    這臭小子,也太無聊了吧。
    有這麽折騰人的嗎
    “那按照殿下的意思呢”應栗栗小聲問道。
    容清璋轉身走向寢宮。
    “進來,等我睡著你再睡。”
    應栗栗:“……”
    敲裏嗎,聽到了吧臭小子,敲裏嗎。
    “我猜,你正在心裏罵我。”
    容清璋的聲音再度響起。
    在這視線模糊的夜晚,好似索命的厲鬼。
    慌忙掀開被子,應栗栗穿好鞋,狗腿似的跟在他身後。
    “殿下哪裏的話,我伺候您安寢,才是本分嘛。”
    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模糊的麵容。
    容清璋抬腳進入寢宮。
    應栗栗這邊,快步上前。
    等他躺下後,應栗栗單膝跪在床榻邊,把裏麵的錦被拉過來,為他蓋上。
    剛才被他那麽一嚇,現在倒也不怎麽困了。
    背對著容清璋,坐在榻床上。
    伸展雙腿,看著前方的黑暗發呆。
    算了吧。
    她何必同一個小孩子置氣。
    還是個有心理疾病的小孩子。
    容清璋慘是真的慘。
    雖說不愁吃穿。
    奈何生母沒了,和親爹更是四年都沒見過麵。
    偶爾還會遭到“家仆”的虐待。
    這個親爹,有等於沒有。
    按照正常的套路,未來的容清璋繼位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多少是有些勵誌男主人設在身的。
    “在想什麽”
    寂靜的寢宮中,少年音響起。
    應栗栗微楞後,回頭看了對方一眼。
    “殿下,在咱們大昭,宮女有出宮的可能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宮女到了25歲或者30歲,就會被放出宮去的。
    並非所有朝代皆如此。
    也有很多朝代的宮女,需要一直幹到老。
    容清璋盯著小傻子的腦袋,“你想出宮”
    “現在不想。”應栗栗道:“我年紀還小,出宮後可能活不下去。”
    了解了小傻子的意思,容清璋勾唇,無聲笑了。
    “隻要進了這皇宮,一生都不得出。”
    這小傻子居然想離開皇宮
    “除非是犯了錯,被驅逐。”
    應栗栗剛才還在沮喪,聞言忙道:“殿下說的是真的”
    “嗯,但是危險性很高。”容清璋故意逗弄她,“小錯,會被送去慎刑司。大錯,死。”
    應栗栗:“……”
    會死
    作為死過一次的人。
    除非到了絕境,否則短時間內不想死第二次。
    死亡的恐懼,不是一般人能麵對的。
    隻是,若讓她一輩子留在皇宮。
    那種毫無自由的人生,想想就痛苦。
    可笑的是,痛苦也得受著。
    “宮外是什麽樣子的”容清璋問道。
    應栗栗眨眨眼,“我也不知。之前我都沒離開過村子,後來被發賣,來到京城,進入定國公府,也沒機會出府看看,再然後就被送進宮了。”
    如此一想,這小丫頭不比容清璋的處境好到哪裏去。
    同樣是失去了自由的人。
    大哥不笑二哥。
    起碼對方是一位皇子。
    非特殊時刻,性命無憂。
    她這個冷宮小婢女,命運就不一樣了。
    指不定何時何地,就會丟掉性命。
    至於說拳打王爺腳踢皇子。
    她真的不敢。
    真要做了,下一刻就會被一卷破草席包裹,丟棄在亂葬崗。
    在古代談人權。
    就像是在現代談“三從四德”。
    好的是後者隻會被罵裹小腦。
    前者的下場,大概率隻有一死。
    皇權不下縣,縣下惟宗族。
    一個宗族,對族人都握有生殺大權。
    更別說是至高無上的皇權了。
    誰若動搖皇權根基,除了死,不會有第二種結局。
    “不過,等殿下將來開府後,我或許就有機會看看這京城的繁華了。”
    聽到小傻子的話,容清璋陷入沉默。
    開府
    還有好多年呢。
    “你確定”容清璋起了逗弄之心。
    應栗栗現在不確定了。
    “你現在是奴籍,子子孫孫皆是如此。”
    容清璋又戳了她一刀。
    這一刀,紮的應栗栗血肉模糊。
    應栗栗被這句話刺激到了。
    在心中瘋狂輸出“三字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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