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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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戶部,兵部,吏部,刑部,工部。六部。
“老夫也不會坐視不理,看著我這外孫女兒死在中秋節這天,她有家人的。她外婆還準備了紅豆沙月餅等她團圓的!”蘇浙寬袍大袖的也過來了,對孟仁之女頗為低看,“問你爹好,你爹曾是老夫的學生,功課不大好,老夫始終不待見他。他女兒頗有成就,老夫意外。朝裏大官,多半叫老夫一句老師。殺老夫的外孫女,老夫不同意。”
孟婉瑟縮了一下,囂張氣焰滅了三分,畢竟薛相和老太傅氣場懾人。
文瑾心中一動,在這種無助的時候,聽見那個長期缺席的父親的聲音,還挺感動,加上外祖也來了,她眼眶有些熱,便回頭把老薛和老太傅來端詳,有親人挺好,連不稱職的老薛都顯得排場起來了。
孟婉見薛相和老太傅來了,忙把頭低了,假意開心道:“太好了,相爺,蘇老先生,你們可以保護皇後娘娘真的太好了。”
文瑾破天荒的對薛鄺道:“阿爹,阿爹”嗓子因為委屈和無助有些打顫。
薛相被叫麻了,他雖知瑾兒隻是利用他脫困,但還是為這二聲阿爹動容,忙說:“不要怕。有爹在。你娘囑咐我把你活生生領出宮的。她叫你回家,她不會批評你。”
文瑾說,“薛玉林怎麽樣了”
薛相差點被噎死,輕咳一聲,“晚點給你解釋。不是你聽說的那樣。先把你小命從書房那位主子手底下保住再說。”
文瑾對老薛始終不熱乎,就屬於剛對他改觀一點,他一下就把野種養外宅還帶野種去監獄看二房,她對父親的渴望就冷卻了,她隻冷冷說道:“那你今天就好好表現吧。對得起我叫你那聲爹才是,一堆人要他殺你閨女,真宰了我,你臉往哪擱。”
薛鄺深受激將,和兵部和禮部和軍機處頭目交惡,本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總管六部的長官,老吳、老劉等人不能太猖獗,居然連老子都參了,夠了夠了。
文瑾隨即對蘇浙卻是態度非常恭謹地躬身行了一禮,嗓音軟軟的道:“外祖,中秋快樂。讓您老人家費心了。您說了要退居二線享清福四處雲遊的,現在卻又為了我操心了呢。”
“使不得。你是皇後。不可行此大禮。”蘇浙忙擺手叫起:“皇後娘娘客氣了。老夫是為了逃避重新出山去建學堂這份苦差,你可別想逃過這份苦差呢。”
爺孫倆都笑了。
薛相在旁邊看的眼饞的要死,什麽時候瑾兒能對自己這般溫溫柔柔說話呢,他哪裏知道文瑾對大王也不見得買賬,可況他呢。
“德高望重的薛相爺和蘇太傅這是也打算和賣國賊穿一條褲子了麽言語間挺熱絡呀。”
吳信的嗓音在頗遠處傳來,語氣裏充滿譏諷,吳信始終對文瑾充滿嫉恨,不是不記得文瑾曾經對朝廷的扶立,但是人嘛,生活好起來了,就不想記得那些在窮苦時候見證過自己不堪的人,也不願意被提及淒苦的過往,而且那日被君上當眾為此女掌摑一巴掌,叫他憤恨難平,始終耿耿於懷。那一巴掌,君上否定了他死去的數千將士的亡魂。
吳信(兵部一把交椅)、劉迎福(軍機處獨立六部之外直接匯報給皇帝,皇帝的鷹犬)、王莽(兵部二把手,薛府隔壁老王),孟婉父親禮部孟仁(常報娛樂性洽公那位)等人自那邊行來,眼神不悅的看著文瑾,又都對孟婉極為器重。
孟婉見父親等人來了,方才被薛、蘇壓下去的氣焰複萌,無辜的對自己的嬤嬤道:“沒事的嬤嬤,我們受些委屈沒關係。”
走到近處,吳信握著腰間劍柄,將劍抽出來半寸,表情頗為強勢。
薛相將腳步逼上前一步,將文瑾攬在身後,“嚇唬誰啊”
吳信倏地推劍入鞘,“老長官,不是嚇唬誰,是警告。文瑾,我說過,你自休下堂了,咱們就自然和君上修好了。大王同意在中秋見我們。大王不和你過中秋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你玩完了。不可能叫老賊之後穩坐國母之位!一日認賊作父,一生是賊,永無翻身之日!”
文瑾眼睛紅紅的,“吳信,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記住你今天怎麽對我逼宮的。”
“記住就記住。”吳信睇了眼文瑾吊著的受傷的胳膊,“胳膊是抱玉璽出逃未遂,被暗衛首領清流攔回來時受傷的麽大廣黎罪後娘娘沒逃掉,你怕了吧。”
文瑾不卑不亢,沒有因兵部頭目腰間兵器而做怕,坦然道:“胳膊是本宮命令清流緝拿叛黨李善保時,為保衛祖國,為保衛家園而受傷的。”
“說得真偉大。”吳信嗤地一笑,“狡辯都麵不改色的。文廣的義女,保衛祖國家園殘害數千將士的老賊的義女,試圖炸毀漓山將廣黎朝廷團滅且荼毒萬萬蒼生的老賊之義女,保衛祖國,保衛家園中秋裏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誰信”
“本相信。”薛鄺說。
“老夫信。”蘇浙說。
“奴婢信。”趙姐兒說。
“我蘇文瑾信。”文瑾自己說。
吳信冷冷睇了眼薛鄺和蘇浙以及趙姐兒,“這裏除了她爹和她外公還有她的心腹,以及她自己,還有人信嗎,信這個禍亂後宮的妖女會保衛祖國家園誰信,吱個聲”
孟婉不出聲。
孟仁不出聲。
劉迎福、王莽還有其餘十來人都不出聲。
奴才丫鬟更是沒人敢出聲。
花梨木小窗內,禦書房的主人,也不出聲。
文瑾一時孤立無援,心髒被如被攥住,宛如被吳信連眾臣將尊嚴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卻因為缺少證人和證據,隻靠空口白牙,而顯得蒼白。
“既然沒人接兵部的話。那麽,朕吱聲吧。別叫吳信的話掉地上怪尷尬的。中秋裏,大過節的,火藥味都淡些。”
禦書房裏傳出來輕飄飄的一聲,那人薄涼的嗓音帶著些疲憊和慵懶,不知他聽了多久,又聽見了多少,起初都沒出聲,在文瑾被逼至死角時,他出聲了。
吳信表情一僵。
“朕信。”傅景桁再度出聲,明確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