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185章 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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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鬆院內。
    日色明媚,鬆林隨風發出一陣細碎的嘩嘩響聲。
    和很多個平常的日子般,院內安和靜謐,讓人不忍打破這份安靜的美好。
    但是在今日,卻是個特殊的日子,除了特殊,還讓離廂房一丈遠的一眾奴仆,都感到戰戰兢兢。
    老爺在房內與小姐談話,不多時,又命人去將梁姨娘和莊管家都帶了進來。
    他們還從未見過,老爺那般肅然可怖的神色。
    橫眉瞪目,活像是要吃人一般。
    當然,他們不敢問,也不敢看,全都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恨不得把自己當成石膏像。
    而在大堂內,室內的氣氛遠比室外更為凝滯和緊張。
    梁氏和莊列炳一進室內,看到虞維音時,心裏全都咯噔一聲響,再看虞頌鐵青不已的臉色,當下便意識到不妙,不禁都有些惴惴不安。
    莊列炳反應最快,心想仇氏早死了,他們還有什麽可擔憂的。
    定了定神,忙朝虞頌和虞維音行禮,溫和笑著問:“奴才正在前院忙,想移植幾株老爺喜歡的迎客鬆進來,不知老爺跟大小姐有何事召奴才?”
    虞頌氣得雙拳緊握,不住咯咯作響,在室內顯得異常驚駭。
    他那張臉氣得都要快發綠,雙眼幾乎迸射出烈焰,胸口劇烈起伏。
    當下便厲喝一聲。
    “來人!上大棍,家法侍候!”
    在外候著的仆人,一聽家主的號令,吩咐魚貫而入,一把便將莊列炳按趴在長凳上。
    不及莊列炳說話,亂棍而下,狠狠砸在他的臀上,沒多久便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哎喲!老爺饒命啊!奴才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事,老爺要對奴才下這樣的狠手……”
    “打!給我狠狠地走!打到皮開肉綻為止!”
    虞頌咬牙切齒地喊話,那些奴仆雖不知管家做了什麽,但聽這語氣恨之入骨,心中都猜測著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壞事,忙地把吃奶的氣力都使了出來。
    打得莊列炳哭爹喊娘,灰布衫兒血跡斑斑。
    梁氏看著,猶如萬箭攢心。
    臉上露出焦憂的神色,正要向虞頌求情,卻見虞頌的目光恨極,就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她不由一怵,此時也不敢為莊列炳求情了,忙地朝虞頌走去,溫聲軟語問:“老爺,您今兒個是吃火藥了?怎的這般生氣?妾身剛小產,還未休養好身子,您怎地就要召見妾身?”
    見到他身旁的虞維音,梁氏心中揣度,定是這小賤人攛掇出的事。
    隻是不知是什麽事,她暫時也不好發作,隻佯裝一副憔悴不堪的容貌,時不時輕咳一聲,好讓虞頌能心軟。
    虞頌這回卻好似不吃她這一套了。
    就在她伸手去挽他的手時,被他狠狠甩開,差點一趔趄就摔倒在地。
    梁氏這才驚了起來,急忙扶住案桌,訝異地問:“老爺,您這是怎麽了?妾身哪裏做錯了?您竟對妾身這般憤怒?”
    掃了一眼始終沉默的虞維音,梁氏心頭火湧起。
    “莫不是又是大小姐,在您耳邊說三道四了吧?大小姐,您已害得妾身失了兒子,如今您還不滿意?是不是要逼得我去死,你才肯善罷甘休?”
    虞維音不理會她的話,隻道:“爹,荀醫官如今就在虞府,不如讓他來給姨娘把把脈吧?一般醫術高明的大夫,片刻便能知道婦人是否有孕,是否小產。”
    “大小姐,你真是賊心不死,事到如今,虞府上下誰不知道,你心思歹毒,謀害我未出世的孩兒。現在你還想說我假懷身孕?老爺親眼見了孩兒的屍首,他是不會相信的!”
    說著,還想上前,卻在觸及虞頌冷厲的眼神後,猶如被蜂蟄了般,止了步伐。
    今日的虞頌,怎的跟尋常不一樣了?
    耳畔,棍打的聲音仍在繼續,莊列炳喚疼不已,她心中惶懼更甚。
    “老爺,您到底怎麽了?您不會是信了她的話吧?老爺,那孩子是您親眼所見啊!妾身辛辛苦苦懷胎,近八個月的胎兒啊,妾身如何做得假?!”
    虞頌攏在寬袖中的雙手不住攥緊,手中的信紙幾乎要被他捏碎。
    若不是女兒拿出這些信箋,他根本就不敢相信,梁氏竟與莊列炳早在十餘年前便有私情!
    難怪莊列炳遲遲不娶,晚娶的娘子還能撇在老家三年。
    原來,原來是早已跟梁氏暗度陳倉了!
    更令他渾身冒火,恨不得殺人的是,梁氏竟在信中稱,虞楚恬不是他的女兒!
    這豈不是意味著,他這麽多年來,都是在給別的男人養女兒?!
    想到這,虞頌看著梁氏那張飲泣的臉,心裏冷徹憤怒到了極點。
    猛地起身,一抬手便照著她的臉頰結結實實重重扇了一巴掌,喝道:“請荀醫官來把脈!”
    梁氏跌在地上,因那一巴掌,唇角已滲出血絲。
    她捂著雙頰,忍著驟然而來的痛意,瘋了般瞪向虞維音,罵道:“賤人!那荀醫官即便脈出我並未有孕,那也隻能說明,他被你收買了!”
    虞頌瞪著梁氏,怒道:“賤人你罵誰?可恨我虞頌在商場上聰明那麽多年,竟跌在你這歹毒婦人手裏,真是家門不幸!”
    恰好邵漠領著荀醫官進來,梁氏一看到邵漠那黑煞的模樣,暗自心驚。
    後退半步,再度望向虞頌。
    軟語求饒道:“老爺,妾身自問並未做錯什麽,您不能這樣對我,我們的孩兒昨日才沒……”
    “閉嘴!”虞頌道,“荀醫官,你給她把脈,看看她是否乃小產之脈。”
    荀醫官聽罷,便要去捉梁氏的手腕,梁氏隻將手往後縮,不肯讓他把脈,斥道:“不許碰我!”
    一柄未出鞘的利劍,忽然架在她脖子上。
    梁氏瞪著冷臉的邵漠,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大膽狗奴……”
    話未說完,便聽那劍鞘一響,利刃寒光擦過,梁氏驚得魂不附體,不敢再退。
    荀醫官搭上她的手腕,閉眼細心聽了半晌,道:“小產後的脈象該是微弱、沉細的,出現氣血虛弱的症狀,但老夫看梁姨娘為平脈,不浮不躁,從容有力,並非是小產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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