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盧楚楚不解地問。
    薑秋思不語，看向柳婉，柳婉輕輕開口道：“煙兒，進來吧。”
    話音剛落，煙兒便從隔間轉了進來，朝眾人跪下磕頭行禮。
    “奴婢煙兒見過薑姨娘、盧姨娘和柳姨娘。”
    “煙兒，你將你從鳳棲院探聽到的一切都告訴盧姨娘吧。”薑秋思道。
    煙兒點了點頭，開口道：“盧姨娘，其實少爺跟少夫人的感情並不似你們看到的那樣，少夫人對少爺好似很防備。前不久，少爺被少夫人踢傷了。”
    “什麽？”
    盧楚楚瞪大雙眼，臉色擔憂道。
    “傷哪兒了？怎麽沒聽少爺對我們說起？”
    煙兒麵露尷尬地指指下身，紅著臉道：“聽聞是傷了命根子，少夫人湯藥侍奉了好些日子呢。”
    “這話又奇怪了？少夫人為何會傷少爺？”
    盧楚楚皺著眉。
    “而且，傷的還是那樣隱秘的地方？這說不通，你們莫不是在胡編亂造些什麽言論來誆騙我？”
    “盧姨娘，此事幹真萬確。那段時間鳳棲院日日滌蕩著藥香，下人們詢問，少爺也隻是說摔傷了，但奴婢聽見些風聲，說是少夫人不肯與少爺同床，才傷了少爺的命根子。”
    煙兒勾起唇角，一五一十地將知道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盧姨娘，您別覺得少夫人是什麽克己複禮的人，她啊，在未出嫁前就跟自己的家奴勾搭上了，心裏對那奴才感情還挺深的。這事，少爺也知道，為此吃過好幾次醋呢。”
    盧楚楚咋舌，她雖然聽說了外麵的傳言，但隻當傳言，並未真正將那些話與虞維音掛靠在一起。
    “所以，你是說，她心裏一直沒放下那個奴才，如今還沒真正接受少爺？”
    煙兒點點頭。
    “奴婢認為，是這樣的。隻是少爺素來要麵子，才將這些消息都壓了下來，如今少夫人久久未孕，便是最好的證明。”
    盧楚楚搖了搖頭，眼裏湧出許多嫉妒。
    “她真是糊塗，少爺那樣好的人，她怎麽忍心拒絕啊？”
    對盧楚楚而言，即便她知道翟禎安風流浪蕩，知道他隻是蝴蝶般短暫地停留在她身邊，他不可能真正心係一個女人身上，但她依然渴求他的愛和寵幸。
    即便那愛輕浮虛假，並不直抵人心。
    她依然甘之如飴，薑秋思跟柳婉也是，她們三人都是如此。
    而虞維音，居然將她們幾人苦苦尋覓，你爭我搶的東西，棄若敝履地放在一遭，這樣的行為無疑狠狠刺痛了她們的心。
    尤其是盧楚楚，她冷哼一聲。
    “少爺為了她，連我的女兒都讓她親自撫養了，給了她多大的麵子，沒想到她對少爺竟這般沒心，真是狠心的女人！”
    “楚楚妹妹，我們三人即便再爭得頭破血流，為的也是少爺，但少夫人，她是壓根就沒將少爺放在心上。”
    薑秋思歎了口氣。
    “如若少爺不在意她倒還好，可少爺現在是將她放在了心尖尖上，有少夫人在翟府一日，咱們三人就永無出頭之日。”
    盧楚楚瞟了她們二人一眼，道：“秋思姐姐，婉兒，你們想到什麽計謀就直說吧。但是我得提前說一聲，若是事敗，你們別再將所有責任推給我就好。”
    薑秋思跟柳婉心裏一緊，麵上微紅，無力反駁。
    緩了胸口的緊張之後，薑秋思道：“放心吧楚楚妹妹，這次一定不會了，而且這次的計謀，比上次更完美無缺，決不會出紕漏的。”
    說著，俯身湊到盧楚楚耳旁，低聲將計劃說了出來。
    盧楚楚聽罷，微蹙的眉頭驀地舒展，唇角卻露出一抹嘲諷。
    “秋思姐姐，你確定此計可行？一旦失算，害的可是我的女兒，而你們什麽都沒有損失。這樣對我而言，有何公平可言？”
    她性子雖驕縱，說話雖直爽，但不代表沒有任何心計，白白地被人玩弄於手掌心。
    “楚楚妹妹，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隻要控製好毒葛藤的藥量，永樂不會出大事，隻是昏迷一段時間。但是我們可以趁著那段時間，將少夫人推上風口浪尖。你別忘了，老夫人自紅芪一事後，心底還是恨恨念著少夫人的。”
    薑秋思在腦中一五一十地分析。
    “現在老爺跟少爺對永樂很喜愛，每日都會抽空去鳳棲院看孩子，永樂一旦因少夫人而出事，即便他們再護著她，也不可能不懲罰她。”
    柳婉聽罷也點了點頭。
    “楚楚，永樂是少爺的第一個孩子，在老爺跟少爺心裏還是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
    後麵的話，她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望向了薑秋思。
    “少夫人一旦被逐出翟府，這後院中，我們自然是尊你為大。”
    薑秋思適時開口，從懷內將一則白紙黑字的信箋也拿了出來。
    “楚楚妹妹，我跟婉兒已經商量好了，今後我們三人中，以你為大，如此你還不滿意嗎？”
    盧楚楚接過信箋，見兩人用手指點了印章，都在箋上蓋了紅印，心底的鬱氣驟然一掃而空。
    她揚著手中的信箋，揚起了唇角道：“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你們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
    有了信箋在手，便有了憑證，盧楚楚對薑秋思跟柳婉的忌憚就稍微鬆懈了幾分。
    夏日幽深，鳳棲院內花葉扶蘇。
    梧桐樹下設了一座小小的紫檀木搖籃，虞維音身著淡紫裙衫，手裏拿著個撥浪鼓，逗弄著搖籃內的永樂。
    永樂躺在朱紅繈褓內，頭上的胎發紮成一個小髻，麵頰紅潤，一雙黑眼睛葡萄般大小，靈動地閃爍著，發出咯咯的笑聲，十分惹人疼愛。
    “永樂，小永樂，真乖啊……”
    虞維音笑著逗弄著孩子，永樂伸出一雙小手來抓撥浪鼓，最後抓住虞維音的小拇指，牢牢不放，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玻璃球般澄澈剔透。
    “少夫人，您看永樂多喜歡您，她一直在對您笑！”
    小燕兒在旁看得彎了眼眸。
    虞維音點點頭，神情愈發溫柔，“永樂是個可愛的孩子，我也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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