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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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維音眼睛一酸,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
“你看吧,繼續留在雲陽,遲早還會再麵臨這樣的情況……皇上這樣做,何嚐不是想讓你我分裂,好讓我們不能一心離開京都……”
“阿音,你給我些時間,我答應你會跟你離開這裏,相信我。”
撫摸著她光滑如緞的秀發,後怕和惶恐,依然在胸口震動。
“以後不準這樣衝動,你如果有事,我怎麽辦?”
印象中,虞維音一直是冷靜理智的性子。
今日這樣恣性到不顧性命的行為,讓他詫然到心疼。
“阿音,我們想離京的消息,皇上心中有數。當務之急,還是先穩住他的心,以免打草驚蛇。”
皇帝殘忍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對父親、兄弟都能下得去手,何況外人呢?
“那他要是再給你送美人,你難道為了不打草驚蛇,便順水推舟地收下嗎?”
虞維音揪著他的衣襟,臉上氣得一片通紅。
她知道該冷靜下來,可一想到之後要跟別的女人爭風吃醋,她就沒辦法冷靜。
“我就是收下她們,也隻是拿她們當花瓶供著,我不會碰她們,更不會給她們名分,你有什麽可擔心的?”
邵漠撫著她麵頰,黑眸沉沉,帶著些促狹的笑意。
“小姐以前不是灑脫得很嗎?如今怎麽這樣小性兒,連這麽兩個婢子也容不下?”
虞維音憤然推開他的手,明眸染上一層淚水,氣衝衝道:“是啊!我如今就是小氣,是不是讓你大失所望了?你要是喜歡那兩個美人,你就去跟皇上要回來吧!”
她一麵抬手,遮住眼眸,一麵就要轉身。
心裏卻是又急又痛,更是委屈至極。
邵漠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緊緊纏在自己懷內。
漆黑的眸子深邃,閃爍著柔情,那道利劍似的墨眉,也在看向她時,柔軟了弧度。
他與她額抵著額,高挺的鼻梁輕蹭她的秀鼻。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曾教我的道理,現在你都忘了?”
虞維音在他深沉的注視下,說不出一句話,眼眶卻禁不住更紅了。
“我怕你喜歡上別人……”
“漠早說過,此生隻你一人,此身隻你一人,此心亦隻你一人,你還不信我?”
虞維音咬著唇沒回答,她自然是信的,可她依然怕。
“你現在是堂堂大將軍,你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萬一你哪天……”
邵漠驀地皺眉,俯身狠狠穩住了她的唇,將她的話,全吞咽進喉內。
虞維音攥著他的衣襟,隻能勉強發出嗚咽的嗓音。
他帶了怒氣,吻得極重,似乎要在她唇上打下烙印,又似乎要將一顆心都剖給她。
她顫動著睫翼,睜開一雙霧蒙蒙的眼。
對上的是他炙熱而瘋狂的冷眸。
他沒閉眼,目光如雷似電地緊緊盯著她,幽沉深瀚中暗湧翻騰。
虞維音睫翼顫了顫,有些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得到的隻是他更為放肆地攻城略地。
就在他的大掌探到她的衣領時,碧瓷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將、將軍……宮裏來人,說皇上召您入宮!”
碧瓷雙頰漲得通紅,頭垂低,沒敢看院裏那兩個難舍難分的人。
虞維音急忙推開邵漠,跟他分開了一段距離,臉上一陣發燙。
邵漠低笑,上前替她綰好微亂的發鬢,柔聲道:“你放心,我會跟皇上說清楚,好好在府中等我回來。”
乾明殿上,皇帝滿臉陰沉,似有大怒的跡象。
他指著殿上兩名淚痕滿麵的美人,猛一拍金漆案桌,質問邵漠道:“子敬,這兩位美人是朕讓內侍在宮中幹挑萬選出來的,你說不要就不要,你將朕的顏麵和心意置於何地?”
邵漠半跪著,雙手撐在漢白玉地磚上。
眼眸低垂,遮蓋了眼中的銳芒。
“皇上美意,臣銘感於心。隻是臣與夫人才成親不久,感情甚篤,現在就納妾怕是於禮不合。”
“自古以來,男兒妻妾成群才能子嗣豐延。你夫人雖然是女中諸葛,蕙質蘭心,但朕聽聞她在京都還有繡坊要顧念,想必沒法盡心竭力地服侍子敬你。你這般雄偉英姿,隻有一個女人,怎麽夠呢?”
“皇上,臣得一妻,已足夠了。”
皇帝冷哼兩聲,唇邊溢出一抹諷然的笑。
“敢飲‘鴆酒’,這樣的悍妻,子敬當真愛得起來?還是說,你看不上朕給你挑的這兩個美人啊?”
邵漠頭皮一陣緊似一陣,答道:“陛下,臣乃莽夫,府中一個女人就夠我頭疼了,實在應付不了太多女人,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你不要拒絕得太快,朕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一抬手,身旁的內侍匆匆下了玉階,從偏殿請出了兩位妝扮得華貴異常的女子。
隻是,她們走路的姿勢,卻極畏畏縮縮,手腳伸展不開,在宮人眼裏看著便格外滑稽。
邵漠聽皇帝語氣中隱約有得意,不覺困惑中抬頭。
待看清那兩人,如遭晴天霹靂!
“娘!雲翠!你們怎麽會……”
邵母見了兒子,塗脂抹粉的一張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但在大殿之上,還是不敢放肆,急忙跪下,朝皇帝恭恭敬敬磕頭,說:“民婦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翠也學著邵母,磕磕絆絆跪著行了禮。
皇帝笑著道:“既然是子敬的母親跟未婚妻,就不必多禮了。”
他將目光掃過邵漠,帶著一絲不滿。
“子敬啊,你如今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了,怎麽好把自己娘親丟在小縣城受苦?朕做主將她們接來了,好讓你們一家團聚,你可高興?”
邵漠心中凜然,麵上壓製住了那股霜寒與憤怒,道:“多謝陛下,隻是臣已娶妻。”
“娶妻又如何?大陳的貴族娶平妻的也不少,朕聽邵老夫人說,這位雲翠姑娘可是從小與你定的娃娃親,邵老夫人可是指望著你們趕緊完婚呢,是不是啊老夫人?”
邵母點頭不迭,拉過一旁雲翠的手不停磕頭道:“皇上的大恩大德,民婦感激不盡!”
邵漠的唇抿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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