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大早去哪裏呢”
    慕來來咧嘴笑了笑“去玩。”
    “神神秘秘的。”趙金花瞥了一眼慕來來，倒也沒有阻止。
    “大花。”
    大花也從家裏偷摸出來了，跟慕來來匯合。
    “來來。”
    慕來來帶著大花上山“咱們去山裏。”
    一招一式，全都是她簡化過的殺招。
    女子力氣不夠，所以招招都相對陰損。
    例如摳眼睛，摳鼻子，揪耳朵，掰尾指，戳腋下，胸前，肚臍眼，撩陰腿等等……
    “太厲害了。”大花崇拜的看著慕來來。
    “我阿奶教的。”慕來來抬了抬下巴，叉腰得意洋洋的說道。
    大花深信不疑“趙阿奶，好厲害。”
    “你力氣太小了。”慕來來看著大花軟綿綿的動作。
    “不小。”大花表示，自己很厲害的，能夠提很重的東西。
    然而，大花看到慕來來搬起一塊石頭的時候，她茫然了。
    自己推了推那石頭，一動不動的。
    “來來，你……力氣好大啊。”不可思議的看著慕來來。
    慕來來擺擺手“阿奶力氣也很大，我遺傳到了阿奶的力氣。”
    大花聯想到別人說過趙阿奶一拳能夠打死一頭豬的話，然後也沒覺得慕來來這麽小搬個五十斤的石頭有什麽問題。
    “快練，不準偷懶。”
    大花點點頭，外套已經脫了，裏頭的衣服單薄。
    但是一套套招式下來，她滿頭大汗。
    “這個不行，快點，出其不意。”慕來來敲了敲大花的手“快準狠。”然後做了個示範。
    大花學著慕來來的樣子，一遍又一遍。
    一個動作扣許久，一次不行就兩次，百次千次。
    笨鳥先飛，大花十分的努力。
    “以後，你二嬸欺負你，你就別客氣，知道嗎”
    “你打她，你二嬸告狀，你阿娘跟你阿爹不會信的。”
    大花小雞啄米般點頭“嗯嗯。”
    一上午過去，大花背著豬草回家，然後下去周甜甜去找大花玩。
    大花看著周甜甜懟長輩，眼眸越來越亮，似乎在想原來還可以這樣。
    晚上慕來來把大花叫來了，因為慕七星要給慕八星和慕六星上課，慕來來讓大花一起來聽。
    一天天周而複始，十一月一眨眼就過去了。
    除了早上一大早大花能和慕來來上山學武之外，其他的時間都要放在地裏，因為要收田裏的農作物了。
    豆子要割回來曬，曬幹了把豆子敲出來。
    地裏的紅薯要挖，紅薯苗也要割回來曬幹。
    一個月大花並沒有瘦，反而精壯了些，還抽了個子。
    慕來來時常給大花開小灶，雞啊、麻雀呀、兔子啊，隔三差五的吃上一頓。
    “咱們要不要留一點給甜甜”一直吃獨食不太好，大花有一些過意不去。
    雞是來來獵的，一個彈弓就搞定了。
    “下次帶甜甜來。”慕來來轉動著架子上的雞，金黃酥脆的。
    她背簍裏全是油鹽醬醋，所以這雞香得很。
    “不過下次要你自己獵了。”慕來來把彈弓送給大花“這送給你。”
    彈弓精致小巧，可以掛在腰上，取下來隨便撿一塊石頭就能做武器。
    如果力道足的話，打到眼睛，太陽穴，那指不定會死人的。
    大花眼睛亮亮的“來來，這真的給我嗎”她饞了好久，就是不好意思開口。
    “嗯，送給你啦。”
    “我讓阿爺再做一個。”
    慕來來笑眯眯的。
    “那……那我就收下了。”大花愛不釋手的摸著那彈弓。
    之前一直都是用燉的，這一次是烤的，擔心自己人小受不住
    慕來來吃了個腿，啃了起來，唔～好久沒吃烤雞了，真香。
    大花已經不用慕來來催著吃了，不再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她也扯了個腿。
    兩人就吃了個腿，已經差不多了。
    “大花剩下的你拿回去。”還有大半隻雞。
    “不行，來來拿回去。”她已經吃了，怎麽還能帶走呢。
    “下次你打隻送我。”慕來來拿葉子把雞包起來放到大花的背簍裏“你記得欠我一隻雞。”
    大花點點頭“嗯嗯，我欠來來一隻雞。”
    “回去了，免得一會兒你又挨罵。”看著天色，早一些回去。
    “好。”
    大花並沒有把雞帶回去，而是連帶著背簍放到樹上。
    “阿奶，我帶何草和小花去田裏了。”
    “還知道回來趕緊去。”何老婆子抱著何登科。
    自從何登科上一次生病之後，何老婆子就一直帶在身邊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何登科她娘的疏忽導致何登科生病了，所以除了喂奶之外，她沒了特殊待遇，也要下地幹活了。
    隻是為了不讓她回奶，所以吃的比旁人的好一些。
    大花帶著何草跟小花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田裏“來，一人一塊。”烤雞被大花平均分了四塊，遞給何草和小花“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嗎”
    兩小丫頭直勾勾的看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大姐，我們知道的。”
    兩人抱著烤雞啃，骨頭都不放過。
    “我去叫阿娘，你在這裏先吃。”
    大花跑到田裏喊了聲胡英“阿娘，小花摔了一跤，你快來看看啊。”她一臉著急。
    “大嫂是想偷懶吧。”
    “你沒聽見大花說的話嘛”胡英冷淡的撇了一眼二弟妹，丟了手裏的工具，連忙離開。
    何山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小花怎麽了”
    “娘，你快來……”大花牽著胡英。
    胡英一直問，然後就看到兩個吃的滿嘴是油的丫頭。
    “娘，你快吃。”大花把剩下的烤雞都遞給胡英。
    “你哪裏來的雞”
    大花指了指山上“我跟來來上山，獵到的。”
    “娘，你快吃吧。”
    胡英摸了摸大花的腦袋“好。”她眼底微濕，大口的吃起來。
    小花跟何草吃的差不多了，乖巧的在那兒，眼巴巴的看著胡英，就算想吃也乖巧的沒有開口。
    給閨女們都洗幹淨手，去了去身上的烤雞味，這才到田裏來。
    何水媳婦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胡英壓根不搭理她。
    她鼻子動了動“你們……身上這麽一股味。”懷疑的走前兩步。
    “小花踩了牛糞，你鼻子挺靈的。”
    “那牛糞呢”
    “牛大爺收走了。”
    何水媳婦撇了撇嘴“慣會偷懶的。”就是要貶一下胡英。
    “二嬸，你倒是沒偷懶，你這一隴都沒起完呢，可真努力啊。”大花那是天真爛漫，好似真的是在誇人一樣。
    但是旁人都知道，這明明就是嘲諷。
    何山看了一下自己負責的，媳婦負責的，然後二弟跟二弟妹負責的，神色沉了沉“二弟妹，有空碎嘴，不如趕緊幹活。”
    “何水，你別磨磨蹭蹭的，幹完早點回去吃飯。”
    大花三個小孩直接把起出來的地瓜裝到籮筐裏。
    “英子，你別生氣了……”何山知道自己在何登科那件事上惹了胡英不痛快，這都一個月了，總該消氣了吧。
    胡英確沒說話，埋頭幹活，壓根不搭理何山。
    大家田裏豐收，臉上都有了笑容。
    倒是周家，看著稀稀拉拉的豆和個頭小得可憐的地瓜。
    “你怎麽伺候糧食的……”周老頭忍不住責怪周漢。
    一家子相互埋怨，盯著田裏的收成，嘴裏發苦。
    旁人豐收，自己家確連吃飽都還得掂量一下。
    慕家的豆收成特別高，紅薯條條跟手臂大小，看著收成喜人。
    “哇，阿奶，這個好大條。”慕來來雙手抱著跟紅薯，忍不住驚呼。
    趙金花也嫌少見過這麽大條的紅薯“呀，還真的是。”
    家裏三個壯漢加慕老頭，田裏的活那是嘎嘎速度。
    慕來來跟趙金花直接把紅薯裝籮筐裏就成了。
    挑紅薯，挑豆那倒是慕鐵柱三兄弟的事情。
    “鐵柱哥。”孫寡婦看著慕鐵柱那結實的肌肉臂膀。
    由於出汗了，所以慕鐵柱脫了外套，隻穿著一件貼身的，那麽肌肉線條就浮現出來了。
    慕鐵柱打了個激靈，差一點從田埂上摔了下去“你咋回事啊，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扁擔換了個肩膀，慕鐵柱直接繞過孫寡婦，嘴裏念念叨叨的“嚇死老子了，這娘們跟鬼一樣。”
    孫寡婦的臉色有一些難看，她抿了抿唇“鐵柱哥，我有事找你……”
    “有事沒事都別找我。”慕鐵柱走的飛快，恨不得自己多長兩條腿。
    “鐵樹……”
    慕鐵樹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孫嫂子，你怎麽能推我呢。”他跟碰瓷高手一樣。
    孫寡婦：
    什麽東西
    我什麽時候推你了。
    “我沒有……”
    “你推我還不承認，我的地瓜都倒了，不好地瓜破皮了不好儲存了，孫嫂子你可要賠啊。”
    “別想不認賬，走……去你婆家好好說道說道。”
    慕鐵樹壓根不給孫寡婦說話的機會。
    那是機關槍似的，突突突，自個兒說個痛快。
    孫寡婦眉角跳了跳，這慕鐵樹不是故意訛上她的吧
    “我沒推你，別想訛我。”說完孫寡婦趕忙捏著帕子跑了，生怕慕鐵樹追上去要賠償一樣。
    慕來來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要知道，阿爹因為孫寡婦挨揍，小叔也因為孫寡婦挨揍，二叔居然這麽強，直接讓孫寡婦落荒而逃。
    “二叔好厲害啊。”
    “鐵樹確實還不錯。”趙金花洗了的紅薯，用鐮刀削皮放嘴裏啃。
    “甜，等晾幹水分，更甜。”切了一塊遞給慕來來“試試。”
    慕來來哢哧哢哧的啃著微甜的紅薯“好吃。”跟啃水果一樣。
    收成滿滿，雖然都是粗糧，也不值錢，但是能填飽肚子啊。
    豐收的喜悅感染了所有人，大家臉上都帶著笑。
    “周家收紅薯，你賣不賣”
    “當然賣，紅薯可不值錢，有人收最好不過了，賣了買點糙米之類的，總不能過年都啃紅薯吧。”
    大家下半年都是種紅薯，收成都不錯，所以挑著籮筐到周甜甜家裏排起了隊。
    “一個個來啊。”
    周田維持著，周大郎則在一旁看稱，周甜甜自己記錄。
    大花被周甜甜雇用給紅薯削皮，周田媳婦也在削皮，還不忘盯著大花，不要讓大花浪費了。
    “阿奶，咱們的紅薯賣嘛”
    “賣啊。”家裏吃不了那麽多，當然是賣了賺錢。
    慕鐵柱三兄弟在趙金花的指揮下挑了一擔子來。
    “甜甜，這麽多還不夠嗎”周田看著越堆越多的紅薯，他有一些擔心。
    雖然說紅薯能夠儲存一段時間，但是……這也太多了，地窖都滿了，還有那麽多人排隊。
    “不夠。”周甜甜搖頭“阿爹你放心，我有成算。”
    這個家幾乎都是周甜甜做主了，周田下意識的點頭，把心底的擔憂壓了回去。
    “暫時收夠了，下次還要的話會跟大家說的。”家裏實在是堆不下了，周甜甜才放棄。
    這紅薯一文錢三斤，便宜的很呢。
    “你們要這麽多紅薯做啥”趙金花忍不住咂舌，這也有點多，嚇人的很。
    周甜甜神神秘秘的“趙阿奶，這不多……很開就用完了。”
    “要是沒啥事，就到我家來幫忙，一天十文錢。”
    慕來來不由得懷疑，甜甜這是要做紅薯粉。
    不過紅薯粉可不容易做，打成漿這一步就很困難。
    冬日都沒啥事，貓冬還有錢賺，趙金花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所以慕來來也跟著趙金花到周家院子裏。
    削皮切塊，原本削皮的大花安排在灶頭燒火。
    慕來來這才知道，周甜甜要做什麽。
    這是要做炒米糖。
    紅薯熬成糖稀讓後加入炒米，壓好切塊。
    過程挺複雜的，但是周甜甜確得心應手。
    她力氣不夠，但是周田跟周大郎是她最好的幫手。
    步驟分明，壓板之後等溫度冷卻下來，然後用刀切成固定的薄片。
    “來來，你嚐一嚐。”第一片，周甜甜遞給慕來來，接著是大花。
    至於周田跟周大郎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哢哧哢哧～
    又脆又香甜滋滋的。
    慕來來眯著眼睛，這炒米糖也愛好吃了吧。
    “好吃。”
    “嗯嗯，甜甜，你太厲害了吧。”
    周甜甜又驕傲又矜持的笑著“小意思，小意思。”
    炒米糖用油紙包好，還算耐放。
    這時候正巧豐收，明天也正巧臘月初八，臨近過年趕集日。
    當即做了不少炒米糖出來，用於明天擺攤。
    周甜甜讓慕鐵樹帶自己跟慕來來明天去縣裏。
    夜裏，周田媳婦皺眉“甜甜，怎麽能讓外人去擺攤呢。”
    “這技術我已經交代阿爹跟哥哥了，他們可以在家做好，年前每天都去縣裏，分不出人。”
    “那阿娘可以……”
    “院子裏削皮切塊，阿娘還得看著。”
    周田媳婦小聲的嘟囔著，但僅自己聽得見而已。
    周甜甜根本不理便宜娘怎麽想，明天要跟來來去縣裏擺攤了。
    嗚嗚～
    跟來來逛街，給來來買買買。
    捏著小荷包，周甜甜夜裏興奮得一時間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