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葉楓點頭，沒有隱瞞。
    “好啊，敢承認就好！！”
    “這下找到壞人是誰了！”
    梅碧蓮氣勢洶洶的指著葉楓說道。
    葉楓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有臉問本來老楚跟我們在醫院挺好的，結果呢”
    “就是你打了一個電話，老楚才臨時有事說出去一趟，然後就出車禍死了，這件事情跟你脫不開關係！沒有你的電話，老楚就不會提前走，更不會出事！！”
    梅碧蓮越說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指著葉楓的鼻子吼叫。
    雖然她心裏一直看不上楚雲庭，甚至處處貶低他，還咒罵楚雲庭去死。
    可真到了楚雲庭死去這一天。
    她才忽然意識到，楚雲庭沒有給她帶來榮華富貴，但起碼有一個完整的家，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生活。
    而現在楚雲庭一死，她最後的保障都沒了。
    現在這個年紀，再想找個男人接盤，似乎也不現實。
    “媽，你別這樣！”
    “這件事情跟小哥扯不上關係的。”
    楚淩霜急忙上來勸說。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自己親生父親被人害死了，還在這裏維護！”
    梅碧蓮一把甩開自己女兒，接著怒道：“他就是個掃把星！當年他一出生，葉懷遠好端端的就突然患上怪病一蹶不振！後來幹脆被大火給燒死了，他哥也是，多有才華的人啊，這不，最後也被人給殺了，你說他是不是掃把星誰跟他走得近，誰就倒黴！自己家裏人害了不算，老楚也跟著把命也搭進去了！！”
    梅碧蓮一邊罵，一邊用手指戳著葉楓的胸口。
    “媽！你說的這些完全是毫無根據！！”
    “這一切怎麽會跟葉楓有關係！！”
    楚淩霜認為母親簡直不可理喻。
    擋在葉楓身前，抱著葉楓說道：“小哥你先走吧，我媽可能受刺激了，說的都是胡話，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葉楓沉默著沒有說話，
    周圍的武館師兄弟們，還有吳茂榮、韓於淼也紛紛上來勸說。
    “葉師兄，師娘可能傷心過度，這些都是氣話。”
    “是啊師兄，師父的死跟你沒關係的。”
    “小楓啊，你要不先走，我們安撫一下她…”
    “……”
    “你們都說什麽風涼話呢！他這個掃把星就是凶手！”
    “老楚的死，必須讓他負責！！”
    “負責！！”
    場麵在梅碧蓮的撒潑中，變得混亂起來。
    葉楓眉頭緊皺著，
    隻得轉身大步離開。
    走出醫院大門，
    原本就陰霾的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葉楓不閃不避，
    任由雨點不停的拍打在身上。
    濕透了衣裳。
    一步步走著。
    他的心裏就像是有一塊巨石壓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楚雲庭雖然跟他沒有血緣關係，但不是至親也堪比至親。
    這次回來，每一次見到楚雲庭，對方臉上總是掛著如父親般慈愛的笑容。
    小楓，小楓…
    每一次叫他，都是充滿著獨有的溫情。
    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在葉家灣彼此告別。
    一個小時前，他們還剛剛通過電話。
    但就這麽一刹那的轉身，活生生的人，就永遠的離開了。
    太過突然，
    突然到讓人無法接受。
    而梅碧蓮剛才說的那些話，也縈繞在葉楓耳畔。
    或許旁人看來，那都是梅碧蓮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
    但葉楓心裏卻無比內疚。
    他不清楚楚雲庭的車禍，和自己那通電話之間，是否有直接關係。
    可梅碧蓮說的也沒有錯。
    如果當時沒有打電話給楚雲庭的話，或許楚雲庭還會陪著楚淩霜做完檢查…
    或許就不會出現車禍…
    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
    葉楓也認為，楚雲庭的死，他有責任！
    葉楓緊緊攥著拳頭。
    仰頭迎著不斷落下的雨點，睜著雙眼，看著陰霾的天空。
    仿佛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
    滴滴！
    一輛車，出現在葉楓身旁。
    車窗打開，韓於淼揮了揮手：“小楓，上來！”
    葉楓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上了車。
    庭院臨江的平台上。
    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墜落在江麵上，濺起漫天水霧。
    韓於淼煮了一壺熱茶，推到葉楓麵前。
    說道：“暖暖身子吧。”
    葉楓沒說話，端起滾燙的熱茶，一飲而盡。
    一股暖意席卷全身，
    但心房所在的地方，依舊是冰涼的。
    “之前梅碧蓮罵得對，如果我不跟楚伯伯打那個電話，可能就不會出事。”
    “你小子不會是被梅碧蓮那潑辣女人給罵傻了吧”
    “老楚這個事，怪不著你，人各有命！”
    韓於淼沉聲說道。
    葉楓長歎道：“人各有命…是啊，那我的命是什麽”
    韓於淼笑了笑：“這個誰知道呢，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己。”
    葉楓看向韓於淼：“梅碧蓮今天有一句話，是我一直不知道的。她說，我出生後，我爸就患病了，是嗎”
    韓於淼皺眉說道：“這個跟你沒有關係，準確說來，你爸在燕京就患病了，隻不過湊巧你出生。”
    “就真的這麽巧”
    葉楓反問道。
    韓於淼笑了笑：“不然呢你還真信那潑婦說的，你是掃把星的荒謬說法”
    葉楓沉默了。
    他當然不相信這個。
    “我知道老楚跟你的關係不同尋常，他的死，你很難受，我們也一樣，都感覺太突然太難以接受。”
    “但是事情不出都已經出了，我們活著的人，就該振作起來。”
    “老楚留下的攤子，別人都扛不住，還得你扛起來。”
    “還有淩霜這丫頭，你得幫她，特別是這種時候。”
    韓於淼拍了拍韓楓的肩膀，說道：“去吧，喝完這壺茶就回去。”
    隨著腳步遠去，平台上就剩下葉楓一人。
    手捧著茶杯，看著波濤迭起的江麵。
    嘀鈴鈴！
    褲兜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是巡撫司司長廖百川打來的，用的是私人號碼。
    “喂，是葉先生嗎我是廖百川，剛剛得知楚館主的噩耗，深表遺憾，不過這邊有件急事，需要向您匯報。”
    “什麽事，直接說！”
    葉楓沉聲說道。
    廖百川急忙說道：“剛剛屬下細查了楚館主車禍所在地的監控畫麵，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