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是來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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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氏屋裏鬧得火熱時,胡氏和楊齊回來了,兩人聽到了動靜,隻當是事成了。
    想到即將到手的銀子,胡氏嘴角嗪著得逞的笑。
    有了第一個客人就會有第二個,謝酒那相貌總算是為家裏謀了點好處了。
    隻是得跟夫君說說,下次別帶人來家裏了,在外頭找個屋也成,沒得帶壞孩子們。
    想到這裏,胡氏有些尷尬,推了兒子一把,“回你屋去,你是身子不舒服回家養著的,什麽都不知道。”
    楊齊舔了下唇,往蔡氏屋裏瞄了眼,“娘,這次我出力不小,那藥雖說對身體沒害,可兒子腹痛是實打實的,你得讓爹說話算數,往後不逼我去上工了。”
    謝酒聽著這話眼底一片陰鷙,楊家的底子徹底壞了。
    “知道了,你爹答應你的事會作數的,快進屋。”胡氏又催促,和兒子一起聽這種事,她臊得慌,將楊齊推到了他房門口。
    她朝楊馨兒屋裏看了眼,見房門緊閉,想著她一個姑娘家應是也躲開了,便也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剛一坐下忽感脖子刺痛,人就軟了下去。
    謝酒將胡氏從窗口丟進了蔡氏的房間。
    那男人縱使在藥物的作用下失了理智,也知道胡氏比蔡氏更好,胡氏一出現他便棄了蔡氏。
    謝酒站在窗外,眉目疏冷地聽了會屋裏的動靜,胡氏已經醒轉,和那男人交纏在一起。
    確定蔡氏不會被弄死,便打算離開。
    離開時餘光往屋裏瞧了眼,竟見楊齊雙眸赤紅地推開了房門,往地上纏著的兩人撲去。
    那樣子分明是中了藥。
    謝酒微一思量,便明白了,定是楊齊好奇屋裏動靜,躲在門口偷聽,結果吸入了迷香。
    楊齊今年十五歲,謝酒有那麽片刻的心軟。
    但想到他為了不上工就夥同楊家大人害她和林舒,若不是她警惕,此時被那男人玷汙的就是自己,心裏那點子心軟煙消雲散。
    上輩子,殺死父親和弟弟,將他們毀屍滅跡,楊家沒一個人無辜,這世亦是他們先對她起了壞心。
    惡人還需惡人磨,老人不給報應,她便做那個惡人,一報還一報好了。
    出了楊家,謝酒背著包裹慌慌張張往前跑,同路上一個中年婦人撞個對著,那婦人被撞倒在地,怒罵道,“趕去投胎呢。”
    謝酒不悅,尖著嗓子道,“撞一下又不會死,叫什麽叫,我母親衣服都沾了汙穢,沒得換,我得趕去城裏給她買一套。”
    “楊馨兒你撞人不道歉還有理了。”那婦人往日對楊馨兒的印象就不好,被她撞到更是語氣不善,“你不說去買衣服,我還當你是去做賊呢,鬼鬼祟祟……”
    “你胡說八道什麽。”謝酒像是被戳穿心思,厲聲打斷她後,撒腿跑開。
    中年婦人被她這態度氣得,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啐了一口,“晦氣,小賤蹄子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且說謝酒一路往前跑,出了流放區,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路口,她定住腳,四下張望。
    片刻後,有馬車從遠處而來,駕車的男子跳下馬車,雙手一伸就要去攬謝酒的腰,“馨兒。”
    謝酒微一蹙眉,避開他彎身上了馬車。
    男子微愣,凝眸打量謝酒片刻,倏而笑道,“馨兒怎的變小氣了,以後你我就是夫妻了,你身上哪處我摸不得。”
    見謝酒端坐馬車上閉眸不語,男子嘴角歪起,扯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他舔了舔嘴砸吧下嘴也跟著跳上馬車,揚手一揮馬鞭,馬車急速往前。
    謝酒視線靜靜落在男子的背上,雙手指縫夾著數枚繡花針。
    是她大意了。
    她沒想到一向心高倨傲的楊馨兒會為了離開楊家,願意被侯府的奴才占便宜。
    是的,謝酒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前些天,他帶著人來找林舒看病,謝酒才從記憶的角落將他翻起,上一世,楊家搬去城裏後,這人便時常去楊家。
    是和李文澤一同被永寧侯提前派到玉幽關的家奴之一,仇五。
    楊家的幫手助紂為虐,他竟敢把林舒當成貨物,帶著老鴇子上門,假裝看病實則是相看林舒。
    謝酒是來殺他的。
    她的偽裝本就不高明,剛剛她那下意識地避開已經讓仇五起了疑,現在更無退路,他必須死。
    “四少奶奶這樣盯著我,莫不是心儀我”仇五突然開口。
    謝酒笑笑,“你同楊馨兒約好,要帶她離開,知道換了人還將錯就錯,你就不怕她知道後會傷心。”
    仇五撲哧一聲笑出來,“四少奶奶相信楊大小姐會看上我我拿回賣身契不甘心再做楊家的奴才,她想逃離眼下的困境求我帶她離開,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她裝得再像也難掩那頤指氣使的跋扈模樣,哪像四少奶奶這般溫柔乖巧,再說你這相貌比她可盛多了,怎麽都是我賺了。”
    “你一邊聽從楊家兄弟的安排給我和林舒找買主,一邊又私下和楊馨兒勾搭,帶著她私奔,就不怕楊家事後找你麻煩
    謝酒幽幽道,“我家大哥可是想著法子要回到京城,等他真官複原職,你這背主可沒什麽好下場。”
    仇五似是思考了下,才道,“你放心,我們躲得遠遠的,他們找不到我們,況且,靠賣家裏女人往上爬,楊家的男人不行,未必能成事。”
    謝酒認同地點頭,“這一點你倒是和我想的一樣。”
    “哈哈,四少奶奶認同我的話,看來我們以後會相處得很融洽。”仇五高興地笑起來。
    “你這馬車可是那個男人的”謝酒轉眸打量著,這馬車看著不便宜,眼前人買不起,剛剛那個去楊家的男人倒像個暴發戶。
    仇五雖懷疑謝酒上馬車的用心,但他沒把這樣一個弱女子放在眼裏,並不避諱她,“你猜得不錯,他是二爺讓我給你找的恩客。
    一個沒腦子的色批,那日我帶他暗中瞧了你,他便日日催我早些安排,這馬車便是他給我的酬勞,隻是沒想到叫你逃出來了。”
    “你們既然想賣掉林舒,為何不將我一並賣掉”謝酒虛心請教。
    “這便是我看瞧不上大爺和二爺的地方,林舒失蹤,林家便隻有你一人,他們就能利用你打林家錢財的主意。”
    男人頗為感慨,“大概老侯爺也想不到,他死了才多久,他兩個兒子便眼光淺到連林家那點子家財都要算計。”
    “是啊,眼光短淺還惡毒。”謝酒附和,竟想讓她做暗娼。
    仇五也想到了那檔子事,安撫道,“往後你隻有我一個男人,我不會讓你去伺候別的男人,隻要你安分同我過日子。”
    “是嗎”謝酒淡笑,手上的繡花針趁機射出。
    很可惜!
    沒傷到男人絲毫!
    四枚繡花針全被他接在手裏,他的功夫比謝酒想的還好。
    這樣的身手不知能為楊家做多少壞事。
    馬車正到了荒蕪處,仇五勒停馬車,舉著手裏的繡花針看著謝酒,笑得邪惡,“看來四少奶奶也非表麵看起來的那般乖巧,這還沒洞房呢,竟敢謀殺親夫。”
    他躬身鑽進馬車,揚手丟了針,朝謝酒俯身而來,“這女人還得壓在身下征服了,才能老實。”
    “你想做什麽”謝酒麵露驚恐,身子往後挪。
    “自然是讓你老實。”仇五抓著謝酒的腳一把將人拖到麵前,扯過她頭上的紗巾將謝酒雙手束住,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他要在這裏就收服謝酒,省得路上給他惹麻煩。
    倏而,他感到一絲危險逼近,眼前似有白光閃過,他意識到不好,想躲,身子卻已僵住不聽使喚,謝酒口中的銀針嗖嗖射入他的死穴,仇五重重栽在馬車上。
    重重呼出一口濁氣,謝酒解了手上的束縛,打開包裹換回自己的衣裳,又搜了下他的身,竟有一百多兩銀子。
    想來這就是他們賣她的銀錢,仇五打算自己貪下這銀子跑路。
    謝酒將銀錢揣進懷裏,坐到前沿駕著馬車往不遠處的懸崖跑去。
    臨近懸崖邊時,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揚鞭,馬兒吃痛嘶鳴著往前衝。
    謝酒瞄著機會躍下馬車,本以為會落在地上多少要受點皮外傷,卻被人一把抄起,穩穩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