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給他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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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鴻遠見她被人攙扶著,眼露關切,謝酒同他寒暄兩句,便問起最關心的,“我父親和弟弟可還好”
    “他們都還好,問了許多姑娘的事情,我也按照姑娘交代地回了,看了姑娘的信,他們就著手變賣京城的產業,回青城老家生活。
    我想著能順路幾日,便在京城等了他們兩日,同他們一起離得京,半道才分開,他們本想跟來玉幽關,我給找了借口攔下了,這是他們給姑娘的信。”陸鴻遠回道,將懷中書信遞給謝酒。
    想起什麽,他又補充了句,“對了,他們買了兩個身手很好的護衛跟著。”
    爹爹他們能及時離京回老家她就放心多了,那兩個護衛應該就是顧逍安排的,有他們在她更安心。
    此時他們來玉幽關確實不合適,好在陸鴻遠聰明將他們勸住,謝酒真心道謝,“謝謝,先生一路辛苦了。”
    陸鴻遠不敢擔她這聲客氣,忙又匯報了這次去京城的情況,還將與自己老嶽父徐大人簽署的讓利一成的協議給了謝酒。
    辦事很是妥帖,謝酒覺得那晚為救陸家所受的傷十分值得。
    “姑娘,我此番帶了三十名有身手的護衛來,還在牙行買了四個功夫不錯的武婢,你可要收下”說罷,便將四人的賣身契呈上。
    謝酒接過了賣身契,“先生思慮周全,我確實需要人手,她們暫且留在陸家,過些日子我要用她們時才讓她們過來,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需得先生去做。”
    陸鴻遠拱手,“姑娘吩咐。”
    謝酒將曹首輔父子去了迪戎的事跟他說了。
    陸鴻遠十分震驚,雖說兩國這些年沒有發動戰爭,但也算不上友好邦交,迪戎對大夏的蠶食之心一直都在。
    逍王來此前,他們蠢蠢欲動時不時入關搶掠,被逍王打狠了兩次才消停,曹首輔身為當朝首輔,又是國舅爺,竟偷摸去了迪戎,實在很難不叫人震驚。
    更令他吃驚的是,謝酒是如何得知的,她言辭鑿鑿,令人信服,身為她的仆從,他也不得不信。
    謝酒道,“先生找人把曹首輔與迪戎勾結的事在京城傳開,莫要讓人抓到把柄是你所為,我要那種一夜之間消息鋪天蓋地傳遍京城,便是他們想壓下都壓不住的。”
    她捏了捏下巴,沉吟道,“你再收買一些近些年流放來此的官員。”
    “姑娘這事是不是有些大了且我們人在玉幽關……”陸鴻遠心裏有些發虛,他們的身份不是能與曹首輔抗衡的。
    曹首輔背後可是皇後和三皇子,便是他那老嶽丈都不行。
    “陸先生,我知你在京中還有人脈,飛鴿傳書過去來得及,此事隻能成不容有失。”謝酒斂眉喝止,臉上頓時露出淩冽威嚴,令人下意識不敢拒絕。
    陸鴻遠心中一緊,忙道,“姑娘放心,陸某定當做到。”
    謝酒這才又緩了神情,提點道,“京城西城區,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最是易傳播消息且不好叫人查出,保全自己人的安全為上,先生不必替我省錢。”
    “是。”陸鴻遠心頭微鬆,有錢好辦事。
    謝酒又細細同他講了一些需要他知曉的,他需要如何配合,什麽時候配合。
    陸鴻遠一一應承,越聽越覺得這個主意絕妙又狠毒,隻是想不通謝酒為何要對付曹首輔,她一個閨閣女子怎會同當朝首輔有恩怨
    但想到她連曹首輔何時去的迪戎都知曉,頓時覺得謝酒深不可測,也不敢多問。
    謝酒自也是不會給他答疑,她和聲道,“先生一路奔波,且好生回去歇著,此事辦妥我會送陸家一份大禮,若是辦砸了難免也是會有些懲處的。”
    輕聲細語,卻叫陸鴻遠聽出了一身冷汗,不敢耽擱,轉身就要回家給京城去信。
    到了馬車旁,才想起來自己是帶著藥材來的,但林舒家放不下了,謝酒便讓他全部帶回陸家。
    送走了陸鴻遠,謝酒才將父親和弟弟的書信拿出來,仔仔細細讀了好幾遍,父親十分自責沒有保護她的能力,叮囑再叮囑她好生照顧自己。
    他原想來玉幽關打點,想辦法將她帶離玉幽關,可謝酒去信向他保證半年後一定會回到他身邊,請他切勿輕舉妄動。
    他不知道謝酒有什麽規劃,但他對先前將謝酒送進侯府這一步錯棋耿耿於懷,擔心自己會亂了她的計劃再度連累女兒,便依著謝酒的話帶著兒子回家等她早日歸家。
    謝酒眼裏浮上水光,她大概是上上輩子做了不少積德行善的事,老天才讓她被掉包後遇到了爹娘,成了謝家的謝酒。
    她將他們的書信緊緊貼在心口,這世父親和弟弟還活著,他們待她至真至誠,雖無血緣關係,卻視如親生,事事以她為先。
    可這樣好的親人,上一世卻被楊家人那般殘忍殺害,謝酒咬緊了唇,再等四個月,等楊家被朝廷赦免,等她拿到放妻書,她便要他們為自己的歹毒付出代價。
    這一晚謝酒睡得很不安穩。
    天剛亮時,她便醒了,林舒的藥效果很好,無論是身體還是腳都好了許多,腳消了些腫已經勉強能穿的進鞋子。
    林舒給她重新換藥,她向林舒打聽了許多關於迪戎那邊的事情,林舒曾救過迪戎的一個貴婦,那貴婦是迪戎望族,她十分感激林舒,偶爾私下與她來往,甚至邀請過林舒前往迪戎。
    林舒對謝酒不隱瞞,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吃過午飯後,謝酒又讓封無心扶著她去了老禦史家。
    老兩口見到她來,比上次熱情了些,老禦史給她搬了把椅子,直言道,“坐吧,你悶聲不響給我們送東西,是因為他還是你找我們有事”
    這個他指顧逍,三人心知肚明卻未點破。
    起初他們覺得謝酒是有所求,但是那日在林舒家見她那樣緊張顧逍,便想過是不是她知曉了什麽,為了取悅顧逍才來接近他們兩個的。
    謝酒坐好,打發了無心去院子裏玩,才道,“送東西來是我有事想向老大人打聽。”
    略作停頓,她又道,“不過,我今日來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他。”
    “你想做什麽”老太太坐到了謝酒對麵,眼眸灼灼的盯著她,好似要將她看穿。
    謝酒一字一句道,“給他報仇。”
    “你”老禦史蹙眉看她,“小女娃,你可知他的仇家是誰這又是什麽地方”
    謝酒笑了笑,“這次派人傷的他是曹國舅,這裏是玉幽關,我是這裏的流犯,老大人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兩個老人對視一眼,老太太問道,“你想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