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謝酒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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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酒手夾著銀針掀開車簾,看到的就是柳氏躺在地上,封芷蘭蹲在她身旁看她。
    封芷蘭見她從馬車出來,忙起身看向謝酒,有些緊張道,“我沒撞到她,是她自己在馬車前倒下的。”
    她真怕自己真的撞了人,要賠銀子的。
    謝酒暗暗鬆了口氣。
    感情她是以為自己撞了人,嚇到了才沒應話。
    因為是主道被及時清理過,積雪並不深,路人的踩踏和馬車的碾壓,新落的薄雪很快化成了水,地麵濕冷,一躺上去就濕了衣裳。
    這樣低的溫度,有知覺的人很難忍受那濕冷。
    謝酒凝眸看著柳氏,見她眼睫似是輕抖了下,便淡淡道,“既然沒撞到,那便不是你的事,我們走吧。”
    封芷蘭挑眉看她,真不管啊
    謝酒輕眨下眼,示意她快上車。
    封芷蘭得了指令,比謝酒跑得還快,她可不想被訛。
    “謝酒,你怎麽這麽沒良心,我好歹是你二嫂,你竟要將我丟在這冰天雪地裏。”柳氏見兩人都不搭理她,裝不下去了,從地上爬起,指責道。
    謝酒站在馬車上俯視她,淡淡道,“二嫂喜歡躺地上,我怎好打擾你的雅興。”
    柳氏忙跟上,“你捎帶我一程。”
    “走。”謝酒坐進馬車,理也不理她。
    柳氏狠狠跺腳,在身後罵道,“謝酒,你別猖狂,小心造報應……”
    “芷蘭,你看見她從哪裏來的嗎”謝酒問道,這裏距離流放區不遠,卻也不近,柳氏一個人大冷天出現在那裏實在怪異。
    封芷蘭略有些歉意道,“我眼前突然有影子一閃,她就躺在馬車前了,我才忙勒停了馬車。”
    她正想著心事,還真沒留意。
    謝酒掀開車簾往後瞧了眼,柳氏正跟在馬車後麵,雪很大,腳印沒一會兒就被覆蓋了,還真看不出她究竟從哪個方向來,亦或者一直等在那裏
    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楊家沒再找過她麻煩,倒是二房鬧著分了家,如今兄弟倆各過各的,時不時的就鬧上一場,柳氏和胡氏兩妯娌成日鬥得跟烏眼雞似的。
    但凡吵架,柳氏便將胡氏那件事拿出來說話,不但羞辱打壓了胡氏,也提醒了楊老大和楊齊。
    胡氏這段日子猶如活在地獄,不過她交代的不能讓蔡氏死這件事,她倒是記心上了。
    剛想到胡氏,在林舒家門口,謝酒就見到了頭發蓬亂,一臉憔悴的胡氏。
    見到她回來,胡氏忙上前,“謝酒,她感染了風寒,我給她買的藥被柳氏偷了,她如今病得厲害,銀子沒了,你能給點藥嗎”
    她指的是蔡氏,如今丈夫兒子都嫌棄她,便是蔡氏每次都拿眼神瞪她,先前她最憎恨的是謝酒,後來她更恨楊家人。
    明明是他們安排的陰謀,明明他們知道真相,可他們置身事外避她如臭蟲,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鄙夷憎惡。
    “柳氏去哪了”謝酒問道。
    提起柳氏,胡氏鼻孔都冒火,“她把我給蔡氏熬的藥偷喝了,估計怕我找她算賬,今日一天都不在家,鬼知道她去哪鬼混了。”
    見她也不知道,謝酒便沒再同她多扯。
    先前一兩銀子,一半是她工錢,一半供蔡氏吃喝,按時間算,也該花光了。
    謝酒便又給了她一兩,以及一些藥材,“這是你同蔡氏的藥,你要給別人我沒意見,但若蔡氏無人照料而死,誰喝了這藥便陪著蔡氏上路吧。”
    謝酒記得前世胡氏和楊老大都是感染的,若她心軟將藥讓給楊老大,她死了蔡氏還真無人照料。
    胡氏拿著藥離開後。
    謝酒叫來封芷蘭,附耳吩咐了幾句,封芷蘭點頭出去了。
    封芷蘭到天黑才回來,小臉凍得通紅,謝酒忙讓她喝了薑糖水,泡了個熱水澡再去睡覺。
    她自己則在院中走了一圈,冷能讓腦子更清醒些。
    後麵兩日封芷蘭都會出去半晌,凍得跟冰條一樣再回。
    但並未盯出柳氏有何異常,謝酒見她嘴唇烏紫,擔心凍出毛病來,便取消了這個盯梢。
    轉眼,又過了兩日,大雪一直不曾停過,謝酒攏著暖爐望著門外厚厚的積雪出神。
    “是謝酒嗎”有輛馬車停下,下來兩個官差,打量著謝酒問道。
    謝酒看著他們,點頭,“我是,什麽事”
    其中一人道,“我們是縣衙的官差,煤山那邊出了人命,是在煤山采煤的村民,苦主狀告製煤作坊的東家強逼他們上工,導致人凍死在山裏。
    陸家人已經被帶去縣衙,隻是他們交代,你才是真正的幕後東家,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衙門。”
    謝酒淺笑,“我一個流犯怎可能是煤山的東家,兩位差爺是否弄錯了”
    官差板了臉,公事公辦的神情,“既然陸家這樣招供,我們就得將相關人員帶到,你也別怕,若真與你無關,你稍後便可回來,眼下還是跟我們走一趟,莫要讓大人久等了。”
    謝酒眼眸輕閃,道,“那請兩位差爺稍等,家中還有個癡兒妹妹,我需得跟她交代一下,免得她不知情吵著要跟著。”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謝酒便將暖爐放下,同無心道,“我有事要跟著縣衙的官差走一趟,等他們回來,你跟他們說一聲。”
    林舒今日出診的地方有些遠,謝酒便讓封芷蘭用馬車送她,老禦史夫婦則擔心土屋被壓塌,回去清雪了。
    家中隻有她與無心兩人。
    無心守在火爐邊烤紅薯,聞言看了眼那兩人,又轉向謝酒用力點了點頭,“我知曉了。”
    其中一個官差跟在謝酒身後進了屋,見封無心神情確實與常人不同,便又催道,“請吧,眼下天氣不好趕路,叫大人等久了對你無益。”
    謝酒摸了摸無心的頭,便跟著兩人上車了。
    “這馬車好幹淨呀,好似還熏了香。”謝酒摸著馬車裏的墊子,帶著討教的口吻,“兩位差爺,縣令大人讓兩位用這樣好的馬車接我,那應當是沒把我當嫌犯,一定會還我清白的,是不是”
    其中一個官差回話道,“我家大人向來愛民如子,秉公辦案,你放心吧。”
    謝酒鬆了口氣,“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那人又回了句,“放心吧。”
    而後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真是個愚蠢沒見過世麵的女人。
    又過了一會兒,他掀開簾子瞧了眼,對另一人笑道,“成了。”
    另一邊,老禦史夫婦回到林家,封無心便將謝酒的話轉告了。
    兩人一聽是官差將人帶走了,有些擔心,便讓封無心詳細說下。
    封無心當時雖盯著爐火中的紅薯,但外麵三人的對話也是聽全了的,便將幾人的話複述了下。
    恰好此時,封芷蘭他們也回來了。
    知曉經過後,封芷蘭和林舒駕著馬車去了縣衙,可縣衙那邊說根本沒接到什麽案子,兩人又去了陸家,陸家果然一切正常,根本沒發生煤山死人的情況。
    “壞了。”封芷蘭想起什麽,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