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打不過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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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邁步出了屋。
    謝酒看著兩個漸漸靠近的男人,喝道,“你們有幾條命敢在玉幽關動逍王的女人”
    兩人前行的腳步一頓。
    謝酒倏而笑了,“怎麽,柳氏竟沒告訴你們,我是逍王的女人嗎”
    她雙手被捆在身後,人已經坐起身,抬頭看著兩人笑,她的笑很輕鬆,不見絲毫慌亂。
    讓人覺得她底氣十足。
    “我現在落你們手上,自然無法反抗,但以逍王的本事,他很快就能查到你們頭上為我報仇。
    你猜到時你家主子能不能護住你們,哦,不對,王爺會最先弄死她,你們肯定也是好死不成了。”
    “老子盯你幾日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就是個流犯寡婦,怎麽可能同逍王有關係。”其中一人繼續往前。
    謝酒好笑道,“那你說說我身後若沒逍王,陸家為何要聽命於我
    你們冒用官差將我擄來這裏,不就是不想被陸家人知曉是你們主子做的。
    連你主子都要顧忌的陸家,怎會甘心被我一個毫無身份的女子驅使。
    真不知是柳氏騙術太好,還是你們主子太愚蠢。”
    她朝門外努努嘴,“不信,你去問問柳氏,當初是不是他們將我送給了逍王,我不願在王爺麵前替楊家謀好處,他們才想除了我。
    若煤山真是我的,楊家作為我的婆家,直接占為己有便是,若我身後沒有依仗,楊家何須大費周章借用你們主子的手殺我,
    去吧,問清楚了,順便問問上次楊家兄弟為何會被逍王殿下杖責,你們再決定要不要動我。”
    不許私下販賣女流犯的條例,整個玉幽關都傳開了,楊家兄弟因此被打的事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
    這讓他們對謝酒的話信了幾分,其中一人已經將鬆開的腰帶係上,對同伴道,“你看著她,我去問柳氏。”
    若謝酒真是逍王的女人,別說他們惹不起,就是主子都惹不起,他們需得即刻回稟主子。
    終於出去了一個,謝酒心頭稍鬆。
    以此同時,手上也漸漸鬆了。
    大雪天氣,尋常人恨不得窩在家裏不出門,以往惜命的柳氏卻躺在冰天雪地裏。
    事出反常必有妖。
    盯了柳氏幾日都沒發現異常,謝酒便知封芷蘭暴露了,柳氏身邊有比封芷蘭身手更好的人。
    這更讓謝酒確定柳氏在醞釀著一場針對她的陰謀。
    頭上懸著一把刀的感覺很不好。
    兩個假官差上門時,她便決定以身犯險。
    出門前,她在無心的頭上摸了摸以示安撫。
    實則從她的雙丸暨裏順走了一枚小銀釵,那是先前林舒照著她畫的圖紙請人打造的。
    銀釵擰開,另一頭是鋒利的刀片。
    林舒覺得有意思,便給自己也打造了兩個,其中一個送給了封無心。
    謝酒自己頭上也有,但有備無患。
    她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拿走她的發飾,也設想過雙手應該是會被反剪著綁在身後,那樣她就不容易拿到頭上的銀釵,便將封無心那隻藏在了鞋子裏。
    謝酒慶幸他們沒有搜她的身,她摸到銀釵同他們說話的功夫一點點割著繩子。
    手上徹底鬆開時,她低聲挑釁道,“你們死定了,等逍王找來一定不會饒過你們,我會讓他將你們千刀萬剮,再把你們的家人剁碎了喂狗。”
    惡毒囂張至極。
    沒有人能容忍家人被這樣咒罵,但想到她有可能真與逍王有關,男人咬著牙忍住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等我出去,不但要弄死你們一家,連你們祖墳我都得給刨了,將他們屍骨拉出來暴曬,然後挫骨揚飛……”
    謝酒小嘴叭叭不停,用低柔的聲音說著最惡毒的話。
    男人徹底被激怒,理智喪失一半,蹲下身想掐著謝酒的脖子給他一些教訓。
    被捆著的女人突然在他矮身時,抬手往他喉間一劃。
    喉管被割,他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謝酒忙托住了他,防止他倒地的聲響引來其他人。
    她割斷腳上的繩子,輕手輕腳到了窗口,窗口距離地麵有些距離,這屋子竟是間閣樓。
    附近有別的宅子,距離有些遠,但可以判定這是城內。
    明白了自己所處位置後,謝酒手握著銀釵藏在了門後。
    那兩人功夫高於封芷蘭,需得和剛剛一樣一擊必中才行,否則極有可能被反殺。
    而且這邊打起來,柳氏也會察覺,若底下還有其他人守著的話,柳氏去叫救兵就更糟糕了。
    謝酒在心裏盤算著如何在男人進門時成功偷襲,便聽得外麵有不少腳步聲急促而來。
    腳步聲雖急卻輕盈,說明來人功夫很高。
    她心微沉。
    謝酒繃緊了後背慢慢挪到了窗口位置。
    她還是很惜命的,人太多,打不過隻能先逃了。
    確定柳氏身後有人,且對方還是個女人,盯上了她的煤餅生意。
    卻又知道要顧忌陸家,說明對方清楚陸家與京城官場盤根錯節的關係,應該是官員家的女人,這趟也不算白來。
    至於為何能確定柳氏背後是個女人,這是謝酒對顧逍的自信。
    企圖用男人玷汙她的方式,逼問配方的招數太下作,謝酒相信顧逍用人的眼光,他手底下的官員或許會眼紅煤餅帶來的利益,但不至於這般上不得台麵。
    柳氏如今是流犯,在此結識權貴的可能性不大,那就隻能是她從前認識的,她是內宅女子,結交的也大多是女子。
    以上所有猜想結合起來,想找出這個人不難。
    謝酒如此想著,人就爬上了窗台,她正欲往下跳時,身子被人從後抱住。
    她腦袋往後用力撞向來人,卻撞了個空,欲砸向對方麵門的拳頭也被握住。
    “是我,傷哪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慌張。
    不用跳樓逃跑了。
    謝酒長長的鬆了口氣,任由自己癱靠在他懷裏。
    顧逍握著她手時就看到了手上的血跡,繃著臉將她抱下窗台,視線來回在她身上梭巡,除了手上,無其他地方有血,衣裳雖然皺巴,但完好。
    他一路提著的心暗暗放下,語氣卻是冰冷,“可有哪裏難受”
    謝酒抬眸見顧逍臉色陰沉的可怕,突然有些心虛的想,他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恰好此時窗口有風吹過,謝酒不由打了個寒噤,她吸了吸鼻子往顧逍身上貼了貼,“冷。”
    本就被凍醒,剛剛的緊張又讓後背汗濕一片,如今心弦一鬆,隻覺骨頭縫裏都滲著寒意,倒也不算撒謊。
    顧逍急急趕來,並沒穿風氅,看著謝酒鼻頭紅紅,嘴唇烏黑,隱下眼中所有情緒,彎腰手穿過她的膝蓋將她團進懷裏,用身子暖著她。
    跨出門檻時,他朝被謝酒殺死的那具男屍看了眼,謝酒亦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神閃了閃,她問道,“柳氏還活著嗎我有事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