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大膽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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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侯夫人隻跟到了曹府門口,所以她也不知道那管事究竟是曹家哪個主子的人,治病的事因林禦醫被流放沒了後續,她也沒再關注此事。
    沒有更多有用的信息,顧逍便打發他們去看看吳婉清。
    臨走前,武侯對謝酒道,“丫頭啊,要是不嫌棄我們家,要不你認我做義父如何,我瞧著你實在喜歡,你看我們家人多,往後沒人敢欺負你。”
    他心裏有些同情謝酒,跟他們家婉清一樣可憐啊,都是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娘。
    不等謝酒開口,顧逍一個冷眼斜了過去。
    謝酒無需武侯這個自身難保的人來憐憫,他更不想謝酒往後還要替他們收拾爛攤子,保持適當距離,恩情才是情,一旦真結了義親,謝酒再想管他們就不容易了。
    武侯一家子是沒什麽邊界感的。
    武侯夫人和吳三妹都羞得沒眼看,他們家除了人多,還有啥。
    現在還是靠在謝酒煤山做工,一家人才沒餓死呢,侯爺/父親是怎麽好意思開這個口的。
    謝酒倒不是怕武侯一家麻煩,反而挺喜歡他這有什麽說什麽的性格,隻是她不需要同情,她有親人,並不缺親情,父親和弟弟都在盼著她回家。
    她笑的真誠,“多謝侯爺好意。”
    武侯不介意謝酒的拒絕,看顧逍板著臉也不敢再提了,擺了擺手,跟著夫人和女兒出了屋。
    林舒依舊有些傻眼,她起先是震驚謝酒是謝家養女,後又震驚父親竟與曹家有牽扯。
    她對謝酒道,“我爹曾說過,曹家不是什麽正派人,遲早會敗落,讓我若遇上了千萬遠著點,可他……”
    “或許他有自己的原因。”謝酒覺得能教出林舒這樣女兒的父親,不會是什麽壞人。
    子不言父過。
    林舒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父親已不在人世,他從前做過什麽她不能平白猜疑。
    她起身往外走,“我回去看看父親留下的醫案手劄。”
    她本就打算給吳婉清治病,現在知道父親也曾準備接手這個病患,她更想接著治父親未來得及治的病。
    謝酒和顧逍都對林禦醫不了解,沒再討論這個人。
    倒是又提起了餘知府。
    他是吳二夫人父親的學生,被曹家提拔,成了曹黨一派。
    吳婉清是吳二夫人的女兒,曹家有人安排林禦醫給她看診。
    他們都與吳二夫人有關係,準確說與吳二夫人娘家有關係,一定有那麽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將他們與曹家牽連起來了。
    顧逍沉吟道,“我的人查到吳二夫人的姐姐是突然暴斃,會不會其實沒死”
    而是死遁到了曹家
    謝酒順著他的話大膽猜測,想著想著手心就不由冒了汗。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會不會有可能是吳二夫人姐姐的女兒,是她與曹家人的女兒,這絕不是謝酒想要的結果。
    她可以不是鎮國公府的孩子,卻決不能是曹家的孩子,那是她和顧逍的仇家。
    “阿逍,我想做一件損陰德的事情。”這個大膽的猜想讓她心裏有些不安,她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吳二夫人的姐姐真的死了。
    顧逍明白她的想法,執著她的手往書房走去,“我給煙城去信,讓他們暗地查看一下墳塚裏有沒有屍體。”
    同時,他又安慰謝酒,“長得像未必就有血親關係,你莫要多想。”
    他也不希望謝酒是曹家的孩子。
    若曹家知道自家的孩子,和他是這樣親密的關係,必定會想盡辦法利用謝酒對付自己,無論謝酒願不願意,他們都會攪得她餘生不得安寧。
    謝酒覺得自己的思路像是被十頭牛拉著般,拚命往死胡同裏鑽。
    顧逍說吳二夫人姐妹長得都像她們的祖母,意思是吳二夫人姐妹相貌相似,那自己既是像吳二夫人,也像她姐姐。
    若自己是吳二夫人姐姐的女兒,那她第一次見到吳婉清時的心裏異樣,或許就是表姐妹間血脈相連的感覺。
    若吳二夫人的姐姐沒死,就在曹家,她請林禦醫給自己的外甥女看診,說得過去。
    還有餘知府藏起來的那本怪談,他是吳二夫人父親的學生,對她們姐妹肯定熟悉,若有雙重性格的是吳二夫人的姐姐,他發現了這個秘密,因此拿捏了她的這個把柄,要挾她幫忙調個官職,也說得過去。
    和永寧侯做交易,將她關在侯府後院,如果對方是曹家的話,更說得通,曹家確實有本事,讓永寧侯府更上一層。
    可若她真的有這樣大的本事,那她在曹家的地位必定不低,避免不了要出來參加各種交際,宴會。
    永寧侯府蔡氏胡氏他們時常參加京城各種宴會,甚至老太太被流放前也是不得不參加一些宴會的,可從她們的反應看,她們都不曾看到過與自己容貌相似的人。
    這說明吳二夫人的姐姐,要麽深居曹家內宅極少露麵,要麽遮掩了原本麵目。
    謝酒覺得後者的可能性不大,若她已經換了麵目示人,就不必害怕謝酒的相貌被人發現,就不會有和永寧侯的那個交易。
    若是前者,她極有可能是曹府後院的寵妾,依靠男人成事,而那個男人表麵答應她,背後卻又在使壞。
    表麵讓林禦醫給吳婉清看診,背後卻對林禦醫動手腳。
    表麵讓她入侯府,不許侯府苛待她,卻失信於侯府,想借侯府之手殺了自己。
    這些都是謝酒的猜想,但謝酒越想越覺得可能。
    可又有不通的地方,若她是曹家的孩子,為何他們要丟棄她,甚至要她死呢
    曹家孩子那麽多,不至於多她一個。
    顧逍已經寫完信,讓人飛鴿傳書發往江南,“半月左右就能有消息了。”
    抬眸見謝酒心事重重的樣子,再想到她剛剛手心裏的汗濕,他明白了她的擔憂,很心疼她。
    他抬手將人拉到懷裏,抱坐著腿上,正色道,“不要胡思亂想,這隻是我們的大膽猜測,即便猜想是真的,在我這裏你依舊隻是謝酒,除非你自己願意去做旁的人。”
    謝酒愕然。
    顧逍和曹家是仇敵,他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哪怕她真的是曹家的孩子,他依舊接受她。
    謝酒悶重的心突然輕鬆了,溫暖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是我魔怔了,想那些沒影的事,我本也隻想做謝酒。”
    她釋然了。
    養父母他們給了她許多愛,她不缺親情,無論她是不是曹家的孩子,曹家依舊是她的仇敵,他們拋棄她在先,又借永寧侯之手殺她,或許期間還有許多她不知的齷齪事。
    想到這個,謝酒道,“我想將我父親和弟弟接來玉幽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