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疑團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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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酒不置可否,這事就定下了。
    這次抓到菜農,雖然依舊疑團重重,但讓謝酒確定了一件事。
    將程叢安插在顧逍身邊的那個人,身份不高,手裏頭並無多少人可用,所以才屢次用要挾的招數,算計尋常百姓為他所用。
    他與雲黛一定有什麽關係,才能讓雲黛的丫鬟為她所用,才能利用雲黛的名頭接觸到鎮國公府的人,甚至他很清楚雲黛的情況,在雲黛死後趁機調包了她的孩子。
    又在幾年後,利用鎮國公府的老嬤嬤帶走了程叢的妹妹,說明對方這些年一直與鎮國公府有聯係。
    或許該查查與鎮國公府來往密切的人家。
    “若再查不出什麽,等回了京城,就隻能把程叢和菜農直接帶到老國公麵前,讓他給你一個交代了。”謝酒對顧逍道。
    顧逍頷首,先前不願與國公府有牽扯,是從沒想過要兌現那樁賜婚。
    但現下知曉了謝酒重生的事,以及她與國公府可能存在的關係,這老國公他就不能不打交道了。
    不過事情交給別人查,總歸過於被動。
    所以這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
    眼下他們還得自己想辦法查。
    兩人回到房中,各自提筆給自己的人寫信。
    事情過去太多年,許多痕跡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抹除,背後之人又藏得深,查起來確實沒那麽容易,隻得信中交代仔細些。
    等信寫好,外麵也已是大亮,謝酒洗了把臉,吃了早飯便出了逍王府去找林舒,顧逍陪同。
    她如今出入王府雖戴著兜帽,但不像從前那樣避開人群了。
    武侯對外宣傳自己的女兒成了逍王的妾室,做戲做全套,總得讓人看著她的女兒與逍王有互動,才能真正打消皇後那些人的心思。
    這是武侯夫婦的意思,他們寧願吳婉清有個做妾的名聲,也不願她被皇後母子拿捏在手裏丟了命。
    顧逍覺得武侯這個請求甚好,一來謝酒出行更方便了,二來給了他出入抱謝酒的理由,大家都知道吳婉清眼睛看不見,進出門總不能自己走的,自是由他這個夫君抱著的。
    至於王府裏的人,出現琥珀被三皇子的人哄騙給他下藥的事情後,他就將王府徹底整頓了一番,將外人安插在王府的眼線盡數拔除了。
    如今王府都是他自己的人,不會往外傳出去什麽。
    馬車裏,謝酒啟唇,“寧嬤嬤說婉清的眼睛已經能看見模糊的身影了。”
    顧逍手裏正拿著一本兵書看著,聞言,將兵書從眼前挪開,看向謝酒,“等我們從京城回來,你我定下婚事,我便將她送回家,若有合適的婚嫁人選,給她一筆嫁妝直接從王府嫁出去也可。”
    “逍王的妾室,怕是沒人敢娶。”
    “真喜歡就不會在意那些。”顧逍見謝酒有些關心吳婉清,便又多說了幾句。
    “實在不行從我底下那些官員裏選一個,他們清楚事情真相,若是因著她曾擔過我妾室的虛名,不願娶她,那也沒有嫁的必要。
    也沒準她有自己的想法呢,到了那時候再看吧。”
    頓了頓,他又道,“便是她真是你表妹,咱們也就是表姐和表姐夫,管不了她一生的,還得靠她自己。”
    謝酒也是因著這些日子打著吳婉清的名頭外出,有感而發。
    顧逍說得沒錯,吳婉清的人生還得靠她自己走,往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當初武侯夫人將她留在王府,也是想給她一個活命的機會,事情發展到現在,吳婉清的眼睛有望治好,吳家的處境也發生改變。
    世事通常難料,或許下一個驚喜就在不遠處等著。
    這般想著,謝酒也就不再想那些了,順其自然吧,她將頭靠在顧逍肩頭,打趣他,“你如今說起姐夫倒是越發的順嘴了。”
    顧逍輕笑,“長恭功不可沒。”
    這個嘴甜的長恭,自打那日叫了聲姐夫後,私下相處時,開口閉口都是姐夫,他倒是越發的喜歡這個小舅子了。
    “等會送你到林舒家,我去長恭學院看看,讓院長多費些心。”
    顧逍願對長恭上心,謝酒樂見其成。
    青山書院大多是有家世背景的學子,有逍王這個後台,夫子們才不會輕視長恭這個平頭百姓。
    長恭雖然勤奮聰慧,但也隻是十一歲的學生,夫子的用心教導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謝酒不會迂腐的明明有捷徑可走,卻為了所謂誌氣,要長恭吃更多的苦頭。
    她捏了捏顧逍的手,“謝謝你。”
    顧逍沒再看書,兩人一路說著話,就到了林舒家,顧逍進屋見了老太太後便去了書院。
    林舒正帶著六丫和無心在搗鼓藥材,謝酒喊了她去自己的房間,將事情同她說了。
    不出所料的,林舒紅了眼眶,“我爹如果能多熬幾年就好了,我娘她……”
    世間事本就沒如果這一說,再多勸慰的話都是蒼白的,謝酒抱了抱她,道,“我陪你去看看伯父伯母吧,你把事情同他們說說。”
    好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好。”林舒點頭。
    準備了些香燭點心,兩人就出了門。
    林夫人是死在流放途中的,林禦醫不舍留她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將她火化,帶著她的骨灰到了玉幽關,葬在了林舒家對麵的山腳下。
    林禦醫死後,林舒將兩人合葬在一處,每日走出院子就能遠遠地看到他們的墳墓,也算是變相的陪伴。
    到了兩人墳前,謝酒拜過之後,往外走了幾步,將空間留給林舒。
    林舒平日裏性子寡淡,情緒起伏都不大,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
    謝酒鼻子有些發酸,她又往外走了幾步,此時任何安慰都是多餘,她隻需默默陪伴便好。
    卻不想,這一走動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胡氏,謝酒下意識地閃身藏在樹後。
    胡氏顯然也聽了林舒的哭聲,她頓住腳步聽了聽,又四下看了看,見林舒低頭哭泣,並沒有注意到她,附近也無其他人,便繼續往山裏去了。
    謝酒略一猶豫,便跟了上去。
    自打上次楊家被燒,胡氏被楊老大趕出家後,她便靠出賣自己的身體尋得一個容身之地。
    此後,便成了流放區的暗娼。
    楊老大氣得要揍她,反被胡氏的相好給打了一頓,氣得楊老大當即就撕了衣服內襯,咬破手指寫了一封休書。
    大家都是流犯身份,這休書並不被朝廷認可,可楊老大如今也隻能找這樣一塊遮羞布了。
    被當眾寫了休書的胡氏,好似破罐子破摔,行事更加沒了顧忌。
    可今日她卻這樣躲躲藏藏似做賊般,不由讓謝酒起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