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瀟依拿出手機，翻出那個盆栽的照片，遞到聶老麵前，皺眉問道。
    “聶老，你可認識這個？”
    聶老看到盆栽的第一眼，樂嗬嗬的笑道。
    “呦嗬，這個盆栽長得還挺喜慶的。”
    隨即，他越看下去，眉頭漸漸隆起。
    “不過，這看著怎麽有點眼熟呢。”
    卓瀟依聞言，驀然抬眸，目光定定的看著聶老。
    聶老察覺到卓瀟依的目光，緩緩拿過她的手機，擰眉說道。
    “你等等，人老了，記憶有點卡頓，你讓我好好想想，我確實好像在哪見過。”
    卓瀟依也知道記憶這東西，越催思緒越亂，她淡然點頭道。
    “好，您慢慢想。”
    卓瀟依走到一邊坐下，沒有打擾皺眉沉思的聶老。
    而是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心不在焉的翻看著。
    大概一刻鍾後，聶老無意中瞥到卓瀟依手中的書，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他突然拍案而起，驚喜的看向卓瀟依。
    “我知道了，我知道在哪見過它了，這玩意它叫燈籠醉！”
    “燈籠醉？”
    卓瀟依唇瓣微張，低聲呢喃著，眉梢慢慢凝起，她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聶老，您在哪見過它？”卓瀟依挑眉，朝著聶老投去疑惑的目光。
    聶老指著手機上的照片，煞有其事的說道。
    “對，就叫燈籠醉，我是在植物科研院看到過這個！”
    卓瀟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
    “植物科研院有這種東西？”
    聶老皺眉搖頭：“沒有，植物科研院裏，也隻有這燈籠醉的照片。”
    忽然，聶老似想到了什麽事情一般，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且一言難盡。
    他猶豫了一下，悶聲說道。
    “植物科研院的院長是一個非常固執的老頭子，叫陶木林。我在他那裏看到過一本《植物珍寶錄》，裏麵的其中一頁，就附有這種植物的照片。”
    “因為花朵奇特，跟個燈籠一樣，跟它的名字也相得益彰，所以我還是略微有點印象。我記得那老頭還在邊上還備注了字，具體寫了些什麽，我就不記得了。”
    卓瀟依看著聶老說起那陶木林的時候，神色有些古怪，但語氣非常熟稔，隻是不知道為何，情緒裏還帶了股又愛又恨的感覺。
    她想了想，抬眸看向聶老，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想見見這個陶木林，聶老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
    聶老聞言，抽了抽眼角。
    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但他看了眼手中燈籠醉的照片，也明白卓瀟依為了什麽找陶木林。
    他唇角囁嚅了半天，見卓瀟依一直盯著自己，隻能咬牙道。
    “我......我試試吧！”
    **
    不得不說，聶老也是一個行動派。
    兩個小時後，聶老便帶著卓瀟依來到植物科研院。
    聶老站在植物科研院門口，端著一臉複雜的神色，不知想什麽的時候。
    門口剛好走出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他看到佇立在門口的聶老時，麵色微變。
    中年男人下意識想轉身離開，卻見聶老已經朝他看了過來。
    他渾身一僵，立馬頓住了腳步，訕笑的問道。
    “聶老，您怎麽過來了？”
    聶老淡淡瞥了眼中年男人，又看向麵前的植物科研院，心裏無聲輕歎，想當年他也是三天兩頭往這裏跑的。
    “我來找你們陶院長。”
    中年男人神情微頓，隨即淡笑說道。
    “那個，聶老今天來的不巧，我們陶院長今天有事出去了。”
    聶老見他如此，老臉一拉，沒好氣的說道。
    “哼，你少唬我，我知道他今天在，所以才過來的。”
    中年男人聞言，眼角忍不住直抽搐，敢情這科研院裏還有您的眼線呢？
    “聶老，院長他......”中年男人也不太擅長說謊，一時有些語塞。
    聶老見不得中年男人這樣，望天翻了翻白眼，一把推開他，直接帶著卓瀟依往裏走。
    “去去去，我自己進去找他。”
    卓瀟依跟著聶老身後，看著這一切，眼裏滿是詫異和疑惑。
    聶老腳步如風，門衛也認識聶老，也不敢攔著。
    中年男人被推得一個踉蹌，等他反應過來，聶老已經走得老遠。
    他看著聶老走得飛快的身影，隻得跺了跺腳，立即對著門衛說道。
    “快，通知陶院長，就說聶老來了。”
    植物科研院的某個研究室內，身穿白大褂，大概有六十來歲的陶院長，接到門衛的電話後，稍愣了一下。
    他掛斷電話，臉色難看至極，渾身顫抖，立即對著研究室的眾人，大聲吼道。
    “該死，那個強盜又來了，快點把培植室給我鎖起來。”
    眾人聞言，自然想到了陶院長說的‘強盜’是誰。
    於是，眾人臉色一白，立馬將手上的植物樣本，以及桌上擺放的稀有盆栽，全部收了起來。
    瞬間，研究室內一陣兵荒馬亂。
    陶院長又指了指地上放著的那些盆栽，焦急的說道。
    “還有這些，雖然比不上稀有品種，但也很珍貴，拿去藏起來。”
    十來分鍾後，待研究室內不見片葉植物的時候，陶院長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著研究室內的眾人，厲聲說道。
    “今天若是誰敢給那老頭開培植室的門，或是讓他拿走我任何一株寶貝，就給我收拾鋪蓋，滾出科研院。”
    剛走到門外的聶老，正好聽到陶院長的話，又看著卓瀟依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氣呼呼的衝進研究室。
    “哎，陶老頭，你這是什麽話，怎麽弄得我跟強盜一樣。”
    陶院長雙手背在身後，冷哼一聲，淡淡瞥了眼聶老，反問道。
    “你難道不是？”
    聶老臉色漲紅，顫抖的指著陶院長，沒好氣的說道。
    “你......，不就是拿了你一株草嗎？有必要記那麽久嗎？這些年，你也沒少拿這件事，到處敗壞我名聲。”
    陶院長聽到聶老的話，有些不淡定了，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一株草？那是絕跡品種，什麽是絕跡，你懂不懂？還有，你那是拿嗎？你那是搶，不，你那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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