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笙也同樣看見從陽台走過來的易煬，還清楚地聞到了男人身上濃烈的煙味。
    她記得他從前是不抽煙的。
    原來人都是會變的。
    男人徑直朝自己走來。
    “易師兄，好巧，怎麽沒和教授他們去吃飯。”
    易煬似乎也沒想到笙笙會主動和他說話，剛抽完煙喉嚨有些沙啞，他輕咳一聲：“還有點事，你有時間嗎？想請你吃個飯。”
    薑笙有一秒的錯愕，合作方之間吃飯似乎也是常事，她沒有拒絕易煬。
    “可以啊，你約好時間告訴我。”
    易煬完全沒有想到笙笙能痛快答應他，他有些激動地點點頭。
    易煬：“好，電話聯係。”
    然後快步地離開了這裏，朝地下車庫走去。
    待易煬離開後，薑笙和時昱也回到了辦公室。天，今天怎麽如此淡定呢。
    時昱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些什麽，他心裏悶悶的很難受但表現得很淡定，也沒著急問，隻想親口聽女人說。
    直到薑笙換好白大褂，也沒聽時昱主動問。
    她覺得這不像時昱，平時寧醫生叫她笙笙他都能吃酸醋，酸上好幾天。
    兩人又拿著一些文件來到了停車場，這一路時昱都表現得太淡定了，讓薑笙覺得自己不好主動開口。
    時昱打開車門，體貼地給薑笙係好安全帶，自己繞過車頭打開了駕駛室，發動引擎，越野車駛出三院。
    時昱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慵懶地搭在車窗，目視前方，專心地看著前麵的車流。
    越野車在一處紅綠燈停下，時昱轉過頭看著女人，開口問：“中午想吃什麽？”
    薑笙靠坐在椅子上，正在回葉蓁的信息，她聽見時昱說話，轉過頭去看他，男人語氣很平靜，表情也無波無瀾。
    “我都可以，不挑，你看著就行。”
    時昱思考了幾秒，看了看地圖上的路況。
    “好，那就去沁園春，那裏的私房菜很好吃，離這裏也很近。”
    薑笙笑著回道：“好吧。”
    安靜，沉默。
    整個車廂安靜的不行。
    薑笙放下手機，一隻手緊緊攥住安全帶，她看了看時昱的臉色，還是很平靜。
    極端的平靜就是暴風雨的前戲。
    他們之間好像還從沒有出奇的安靜過，時昱總是主導方，隻要他不想讓氛圍糟糕，他就一定會變著法子調動氛圍。
    現在這樣明顯是他不願意。
    薑笙思考了幾秒，決定主動坦白。
    “時昱，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時昱聽到這話時，這個人明顯怔了幾秒，手指用力得攥緊方向盤。
    “有的，很多，但我想你主動告訴我。”
    從醫院出來後，他就像跌入冰冷的河麵，四肢懸浮，溺在冰河裏，但仍然故作淡定。
    他不想讓笙笙看出異樣，而故作輕鬆。
    他是相信笙笙是愛自己的，可又怕她沒那麽愛自己。
    他快陷入自己思維誤區，一頭栽在裏麵。
    他想，除了薑笙誰也救不了自己。
    “我想知道很多，我想知道你和他的事情，我想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時昱的語氣沉沉的，帶著幾分蒼涼。
    “那你怎麽不問我，我不說，你就永遠不來問我嗎？”薑笙轉過頭想從男人臉上讀出些什麽。
    “我想的。”
    隻是不想是現在，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薑笙隻好主動坦白。
    “你之前見過他，在新洋小區，那是他第一次回國，他叫易煬，是我的師兄。”
    時昱記得，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對笙笙不懷好意。
    上次，今天，他清楚地看見易煬對笙笙濃鬱強烈的愛意。
    讓他看著很嫉妒。
    “嗯，記得。”
    笙笙繼續說道：“他是我的師兄，五年前我們就認識。我一直很崇拜他，覺得他是一個很厲害學術能力很強的人。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劉良教授的關門徒弟，醫學院的學神。”
    “那時候我們之間的交集並不多，隻是偶爾會在一棟實驗室遇見。直到後來，我去了劉良教授的門下，成了他的師妹，接觸才多起來。劉良教授會帶我們做課題做項目，他總是能很快完成，他有時也會來幫我，也會教我很多老師沒有講到的，總之他真的像啟明星一樣，引領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我們倆被同學戲稱呼‘醫學院雙子星’，但我知道他誌不在此，他從不想把自己禁錮在小小的實驗室。直到有一次國蔡司公司到學校招研究生，他提交了報名表，三年前就去了y國。”
    “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聯係過，這一次也是意外吧！”
    時昱聽了薑笙的話，他心裏很難受，莫名的難受，薑笙的學生時代，他從未參與過。
    “那你和他......”
    在一起過嗎？
    薑笙很釋然地笑了笑，她知道時昱想問什麽。
    她於是反問時昱。
    “你覺得呢？”
    時昱錯愕地回過頭，明明是自己在問她，女人怎麽把問題拋給自己？
    他沉默不語，他心裏一百個聲音希望他們沒在一起過。
    20歲的美好年紀，一個很優秀的人出現在自己身邊，朝夕相處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應該很難不心動吧！
    時昱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下去，他害怕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他不再隨意懶散，而是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用力到指尖泛白。
    笙笙又繼續說道。
    她望著前麵白色小車漂亮的車尾，出神了一會。
    “我們沒在一起過。”
    聽到想聽的答案，時昱一顆劇烈跳動的心髒終於回歸正常頻率。
    他用力地呼出一口氣，泛白的指尖得以有一絲的放鬆。
    笙笙很淡定地說道，但時昱還是聽出了幾分遺憾。
    “之前沒有在一起過，之後也不會在一起，時昱，一旦做出選擇，我就不會後悔。”
    因為傾注了所有，累了，也就沒力氣了。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越野車很快停在了沁園春。
    京都很出名的私房菜館，會員製的，一般人很難進來，也不提供外賣，隻能堂食。
    時昱和曲辰霄他們經常來這邊吃飯，老板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人群中耀眼的時少，趕緊來迎接，帶時昱和薑笙去了最好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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